第5章 身在死灵，心在帝国

当他那来自地球的灵魂被硬生生塞进这具活体金属躯壳，成为萨拉坎王朝王子的那一刻起。

他就在内心告诉自己：“萨赫雷啊，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逆转生物质的使命上。”

说实话，穿越至今，萨赫雷还没真正意义上“死”过。

无论是幸运还是他作死的程度还不够，他的活体金属身躯都扛了下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核心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太空死灵的重生协议对他这种带“私货”灵魂的个体到底管不管用！

是像其他死灵一样，受损的躯体被回收，核心意识借助墓穴世界深处的死灵印记重生，然后塞进一具新的活体金属壳子里。

还是说…他那来自异宇宙的灵魂会被直接剥离，像无根浮萍一样被卷进亚空间那永恒的、混乱的漩涡里。

后一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发凉，以前没机会试，现在更不敢试了。

40K的亚空间是什么地方？

那是妖魔鬼怪开派对、邪神打麻将的终极粪坑。是情绪和欲望煮沸后形成的、足以溺毙灵魂的混沌汪洋。

一般人在这宇宙，是真他娘的不得好死啊，死无全尸都是轻的，灵魂被永世折磨才是常态。

他穿越前是个人类，纯正的、根正苗蓝的、来自古老泰拉的人类。没准那位端坐于黄金王座上的、人类之主、神皇，能稍微罩他一下呢。

这总比被那四坨混沌邪神当成玩具肆意玩弄，或者被某个不知名的、饥渴的亚空间恶魔当成点心一口吞掉要好上无数倍吧？

身为死灵的萨赫雷也有一个魂归黄金王座的梦。

萨赫雷一脸神圣与虔诚的望着战斗修女，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尊贵的战斗修女姐妹，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深切的悲痛和无比的可惜。”

“可憎的叛徒，那些背弃了帝皇、拥抱混沌污秽的渣滓，袭击了你们忠诚的舰队。”

他环视四周惨烈的战场，活体金属的脸上竟然通过精密的关节微调，露出了几分惟妙惟肖的、混合着悲伤、愤怒与同情的复杂神色。

“事实上，”萨赫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追忆的温度。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意识启蒙之初，我就已经虔诚地信仰着伟大的帝皇，信仰着人类之主的光辉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落寞。

“我一直都想向帝皇奉献自己的忠诚，但奈何身边的人都不理解我。”

“而我，更是久闻神圣国教的鼎鼎大名，渴望沐浴在帝皇神谕的光辉之下。”

萨赫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找到组织的激动：“奈何一直流落在外，苦寻无门，如同迷途的羔羊。”

“在看到你们的舰船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帝皇并未抛弃祂忠诚的信徒。”

他朝着束缚修女的王朝护卫摆了摆手：“解除力场禁锢吧。帝皇的战士不应被如此对待。”

无形的力场消散，但修女依旧被两名护卫牢牢控制着双臂。她没有立刻挣扎，只是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在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俯视着她的萨赫雷，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眼神。

“是帝皇指引我找到你们，救助他忠诚的子民。”

“是帝皇认可了我的忠诚，安排我们的相遇。”

“所以姐妹，现在先平息下怒火，说说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死寂再次笼罩了破败的舰桥，只有远处燃烧的噼啪声。

萨赫雷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理解…你对我的话感到深深的质疑，甚至是愤怒。毕竟，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具冰冷的、由活体金属构成的异形躯壳。”

他摊开手，展示着自己非人的身躯：“但是，姐妹，请相信，出于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与召唤，我，萨赫雷·萨拉坎，也信仰着帝皇！这份信仰，无关种族，无关形态！”

他向前微微倾身，试图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更加真诚。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或者，需要我证明什么？都可以尽管提出来。帝皇在上，我绝无虚言。”他努力扮演着一个试图说服迷途者的“虔诚”角色。

就在修女面前的金属骷髅试图再次开口，用他那套“帝皇信徒异形论”进行新一轮的“布道”时，修女打断了他。

“够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从低着头的修女口中挤出。

声音虽轻，却像淬火的钢铁般冰冷、坚硬，蕴含着无穷愤怒燃烧殆尽后残留的死灰般的平静。

“我说的是真的。”萨赫雷好似欺骗了少女的渣男，一遍又一遍的向她解释。

“帝皇的指引千真万确！我们相遇绝非偶然！我…”

“我说够了！！”

修女猛地的抬起头，双眼仿佛有微弱的金色火焰在燃烧。

那火焰并非物理存在，更像是一种意志的投影，一种超越凡俗的、冰冷而神圣的注视。

“woc，皇。”

萨赫雷吓得退后了一步。

“何时来的。”

无需萨赫雷下令，其中一名护卫闪电般出手，沉重的活体金属臂铠带着精准的力道，一个迅捷如电的重击，精准地落在修女的后颈上。

修女眼中的金光瞬间熄灭，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将修女放进静滞立场，带着她从舰船离去。

图哈不解的向王子问道：“王子殿下，这个名为‘人类’的种族…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您如此…费尽心思地编织谎言去‘欺骗’那个低等的碳基生命体？”

萨赫雷回复道：“欺骗，我可没欺骗。”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是六千万年后了，我们太空死灵已经不是这个银河的主角了，这个年轻的种族才是。”

“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他们有他们的，也许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我们并非一定要做你死我活的猎人，也许可以尝试合作，利用彼此的力量。”

“至于他们的神——帝皇？嘿，那我可真得‘拜拜’。”

“管他有没有用，先混个脸熟，没准哪天走投无路了，对着泰拉方向磕一个…哦不对，行个天鹰礼，真能有点效果呢？多条路子总没错，对吧？”

“在这个黑暗的宇宙，信任才是最珍惜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