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万物皆腐

图哈曾是寂静王最为精锐的恒星镰刀中的一员，元金与黑石构成的身体不仅仅是坚不可摧的护盾，更像是一个移动的现实稳定力场。

凡是靠近他的亚空间污秽，无论是弥漫的瘴气还是蠕动的蛆虫，都会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阴影般退缩、消散。

这使得他在亚空间能量肆虐的环境中如鱼得水，那些能够轻易腐蚀凡俗钢铁与血肉的恶毒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紧随其后的死灵武士们手中的高斯爆裂枪不断喷吐出翠绿色的死亡射线。

那些蜂拥而至的瘟疫行尸与狂热的纳垢信徒，在这些能够将物质分解到原子层面的武器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不堪。

死灵武士在他的命令下毫无漏洞地交错攻击。

他们的阵型完美无瑕，交叉火力覆盖了每一个角落，在图哈无声的指令下，每一次齐射都精准而致命。

偶尔有武士被敌人的污秽武器击中，但活体金属迅速蠕动修复，幽绿的火花闪烁间，损伤便已复原大半，继续投入战斗。

图哈本人则更是战场上的死亡旋风，他的动作迅捷而优雅，充满了久经沙场的沉淀与身为恒星镰刀成员的超凡技艺。这并非单纯的力量碾压，而是一种近乎于艺术的杀戮，精准地捕捉每一个敌人的破绽，以最有效的方式将其彻底抹杀。

一头体型庞大的纳垢兽，扭曲的肉块堆积成了山丘般的体型，挥舞着布满倒刺的触手，咆哮着挡住了去路。

图哈没有丝毫犹豫，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重型能量力场与图哈黑石之躯赋予的恐怖力量相结合瞬间便将纳垢兽的头颅从中剖开。

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最终轰然倒地，化为一滩不断冒着气泡的烂肉。

残存的纳垢信徒与瘟疫行尸们，在目睹了这头强大造物的瞬间毁灭后，眼中那被混沌腐化的疯狂似乎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凝滞。

但很快，来自慈父的“恩赐”与精神奴役再次占据了上风，驱使着它们更加疯狂地涌向图哈和他麾下的死灵武士。

图哈对此视若无睹，带领着他的武士们，继续向着巢都的污秽核心挺进。

穿过无数扭曲、腐朽的金属通道与堆满尸骸的广场，图哈一行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巢都的中枢区域，如今已被彻底改造为一座献给瘟疫之神的巨大祭坛。

七座由血肉、白骨、锈蚀金属以及无数痛苦灵魂的哀嚎凝结而成的巨型仪式祭坛，如同七颗跳动着的黑色心脏，矗立在这片广阔空间的中央。

祭坛的裂隙中，不断涌出腐败的酸液，汇聚成一条条墨绿色的溪流，在地面上蜿蜒流淌。

瘟疫战士沐浴在其中，似乎在主持着某种邪恶仪式的最后阶段

腐烂蝇群在恶臭的空气中盘旋飞舞，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

地面上，成群结队的纳垢灵，那些由纯粹喜悦与恶毒构成的微小恶魔，正互相追逐嬉戏，不时发出尖锐而病态的笑声。

闯入者打破了这兄弟姐妹安详的家庭时间。

这群无魂机械势必要付出代价。

图哈扫视着眼前的景象，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地的亚空间能量已经浓郁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七座祭坛如同七个巨大的漩涡，不断从现实宇宙的裂隙中抽取着来自混沌领域的污秽力量。

没有命令，没有言语，图哈庞大的身躯骤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冲向祭坛中央那名主持仪式的瘟疫战士。

一名持瘟者试图拦截，它那腐烂的身躯刚刚挡在图哈面前，便被呼啸而至的战镰从中劈开，绿色的能量力场瞬间将其分解，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

然而，更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肠胃大开、体型肿胀的行尸，如同潮水般前仆后继地扑向图哈，试图用它们那肮脏腐臭的躯体阻挡他的脚步。

它们悍不畏死，即使在图哈黑石的影响下，它们的生命力变得比以往更加脆弱不堪，高斯武器能轻易地将它们成片地化为飞灰，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它们用腐烂的爪牙抓住图哈的腿部装甲，用臃肿的身躯堆积成一道道血肉障碍，虽然无法对图哈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也确实迟滞了他前进的步伐。

图哈麾下的死灵武士们则陷入了与周围无穷无尽的纳垢灵、瘟疫行尸以及狂热邪教徒的苦战之中。高斯枪的每一次射击都能精准地消灭数名敌人，但敌人仿佛杀之不尽，从巢都的每一个阴暗角落不断涌出。

面对如此规模的围攻，他们的阵线依旧在缓慢地被压缩，已经开始出现无法立即修复的损伤。

就在图哈奋力撕开一道道由腐尸组成的防线，距离那名主持仪式的瘟疫战士仅有数步之遥时，对方那亵渎的吟诵也达到了高潮。

七座祭坛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墨绿色光芒，无数扭曲的灵魂尖叫着从巢都的各个角落被强行抽出，汇聚成一股污秽的洪流，涌向那名瘟疫战士。

他高举瘟疫之剑，狂热地向他的慈父纳垢献上了整个巢都无数生灵的灵魂。

作为回应，慈父纳垢毫不吝惜祂的“赐福”。一股难以言喻的、充满了腐败与新生的磅礴力量从亚空间深处降临，灌注到那名瘟疫战士的体内。

他发出了一声既痛苦又狂喜的咆哮，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恐怖的异变。

这是凡人向不朽恶魔转变的可怖景象。

那名瘟疫战士的肉体如同充气的皮囊般急剧膨胀，很快便撑裂了他身上那厚重的终结者盔甲。

一对巨大无比、如同苍蝇翅膀般的革质巨翼猛地从他的后背撕裂而出，每一次扇动都卷起一阵腥臭的狂风。

当这恐怖的蜕变最终完成时，一头高达数米，散发着无穷威势与恶臭的纳垢恶魔王子，已然取代了之前那名瘟疫战士。

他扇动着巨大的蝇翼，缓缓升入空中，俯视着下方的战场，低沉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巢都中枢。

“万物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