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杨春花
  • 关老二
  • 2272字
  • 2025-06-02 01:40:35

“我曾经无数次想要回头正视我的灵魂,而我的灵魂却是无相,有时冷静,有时冲动,有时大彻大悟,有时却像冬日的梅花般孤独,当我再次转过头来才发现这些都是我。”

我们的八一现在还在地府里面观察着孙山,人生就是如此,并不会每天都充满着惊喜,相反平淡才是常态,偶然出现的波折才使人生更加精彩,风雪嘛本身就是如此,当经历了风雪的摧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

身后的脚印正在被落下的一片片雪花所掩盖,月光下的冬天好像要掩盖所有生命到来过的印记,这一片雪花落下,恰好落到她上挑的睫毛上,在月亮清谈的光亮下这片雪花迅速的融化顺着少女的脸颊落下,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月光在抚摸她的脸颊。孙山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水擦净,沿着记忆里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家,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可飘落的雪花也在一点点掩盖她来过的痕迹。

“还有饭吗?姐”孙山正在脱下大衣“在锅里,今天这么晚回来啊,累不累?先洗手。”这位是孙山的姐姐,她有着一头秀发和邻家小妹一样的甜美笑容,就如同歌词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一般所以我们就称她为“小芳”吧,“别提了,大冬天的,给客人洗头,刚从热水拿出来,又得去外面喊客人,手都冻裂了,诶呦!”哗啦啦的流水中伴随了孙山的一声呻吟,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冻出来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上炕,吃饭,带两个海碗,两个勺。”小芳在屋里催促起来,孙山带着两个碗走了进来“爸妈呢?”“咱爸你不知道啊,没个正型,老两口又吵吵了,先睡觉了。”小芳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好像已经习惯。“这月挣了一百二这一百明天给妈。”一张被雪水沾湿的一百大票被铺平在桌子上,“好,小妹,当老姐的说你两句,自己也得顾着点自己。”一个洁白的蛤蜊油从小芳的口袋里变了出来,无言,默默流下了一滴泪水,窗外的大雪依旧纷飞,狂风拍打着窗户上的塑料膜,沙沙作响,外接的金属烟囱还在不停的冒出煤烟,为这个家庭输送温暖,屋内的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两位少女的脸庞,青涩,红润,面带微笑,老两口微弱的鼾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彷徨。

清晨大雪已经停了,孙山也已经穿好大衣站在门前,面对面前的银光素裹不禁感叹“宁可身冷,不可心冷,人穷就穷吧,志不穷就好啦。”说罢便又踏着昨天归家的路离开了家,这话倒是真的没错,想吃肉,先养猪,想当官,先读书,日子要想过得好埋头苦干不认输。雪地里只留下了孙山的背影“年前剃头贱了啊”孙山来到理发店开始了工作,这当然不是孙山报复性的骂街,也不是谁来剪头谁就贱,在我们这里贱是便宜的意思,越逼近年关剪头的人也就越多,年前的最后一周孙山拿了三百块回到家。

“嘭”二踢脚的声音响起来了,过去的一年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在年夜饭的桌子上比鞭炮更响的是孙山的一句话“我想好了,干这一年省吃俭用的,市里最大的服装市场开业了,我合计试试,先跟着老板学学我也开个店。”很多年过去八一在想起这段往事时,都要赞叹孙山一句“妈,灵魂的高大是勇气决定的,你牛逼。”而每次孙山都会一脸傲娇的回应“低调”但是在当时回应此项决定的却是沉默“瞎他妈折腾”“爸,你还能指望你女儿跟你一样啊,气完我妈还挡着你女儿啊。”鞭炮的引线点燃了,屋里比外边的鞭炮声更热闹,这年过得鸡飞狗跳。

过完正月十五,孙山还是整理了行囊,临行时还是选择了清晨,因为她不想打扰一家人的休息“诶,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站在了门前“鸡蛋吃了,这面条也吃了,到了市里要处处小心,人多眼杂,看好东西,别.....”一滴水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在清晨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出,妈妈擦了擦脸“妈在开春的时候要在院子里种俩桃树,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就能看见花开了,这些钱你拿着,不多,两千三百二。”佛洛依德曾经写过:一个被母亲完全喜欢的人,一生都会有一种作为胜利者的感觉,而这一成功的信心通常都会带来真正的成功。孙山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城市里,来到了全市当时最大的服装市场,在这里她认识了她的第一个老板,这个老板的装扮绝对属于东北老炮,骑着一个大船摩托车,当年人均工资五六百的时候,这两摩托车要三万元,而后座的低音炮音响必须放着劲爆音乐,一件白衬衫白的就跟雪地一样,领子每天都挺拔着,西裤的侧线熨的和刀片一样,皮鞋亮的能当镜子使,在当年的绝对潮流,绝对属于当地社会人的打扮“这人吧哪都好,虽然风流,但是从来不调戏我们这些服务员,也不赌博,就是爱抽点大烟叶子,他要不抽啊,后来店也不能黄。”就是大麻,后来孙山接八一放学时,还看见过这位老炮,依然骑着当年的大船,店黄了人得活着啊,孙山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心一横自己干!租了一个店面,可是干上了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止表面的简单,人在马上要蜕变时,命运总会安排各种各样的坎坷,当迈过这些坎时,才发现我们已经成长,轻舟已过万重山,那个阶段孙山每天都是早上去店里点货,开张后自己拉客,每件衣服的由来,面料,她都能烂熟于心的记下并且和每一个顾客讲解“妹妹,咱家这都是韩国进口的纯丝韩国小衫,你穿上得老年轻了,你要诚心要,你跟姐姐交个朋友姐给你便宜五十,四百五你穿走。”“二百,指定不行啊妹妹,我进货都进不着”“回来,回来,你再给姐添点你拿着吧,就当开张了。”“别走别走,你太会讲价了,要不是看你好看,二百你指定拿不走,卖你吧。”每个月月末孙山还要去BJ扛大包,大包里面都是衣服啊,一个包二百斤有余,用孙山的话说“雇人抗得一百五,我来回车票才六十,这钱不能让别人挣。”命运的改变有时只是一瞬间,有时也需要坚持,起码现在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就在这时我们的穿着胶衫,屁股兜别着BB机的主角出现了,没错,就是我们的万元同志,真正的故事也即将在此诞生,一段真正的父母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