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告白

子弹击碎玻璃的瞬间，沈清欢已经计算出弹道轨迹。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猛地将祁墨扑倒在地。碎裂的玻璃如雨点般落下，一片锋利的碎片划过她的颈部，温热的血液立刻涌出。

“沈清欢！“祁墨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他迅速翻滚将她护在身下，同时从床头柜抽屉摸出一把手枪。

第二发子弹穿透枕头，棉絮四散飞舞。祁墨单手搂住沈清欢的腰，带着她滚到射击死角。

“东侧窗口，狙击手在200米外的水塔上。“沈清欢按住流血的伤口，声音因疼痛而略微颤抖，“不是专业杀手，第一枪打偏了15度。“

祁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精准判断绝非普通人能做到。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能走吗？“他低声问。

沈清欢点头，脸色已经因失血而苍白。祁墨迅速脱下衬衫撕成布条，简单包扎她的伤口，然后从衣柜暗格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

“跟我来。“

他拉着沈清欢的手腕，悄无声息地打开卧室密道——这是别墅建造时设计的紧急逃生通道，连管家都不知道。

密道狭窄阴暗，沈清欢的脚步越来越重。祁墨回头，发现她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失去血色。

“坚持住，马上就到车库了。“他低声鼓励，手臂环住她的腰给予支撑。

沈清欢虚弱地笑了笑：“没想到祁总家里还有这种机关...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调侃。祁墨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能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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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祁墨将沈清欢安置在副驾驶，从手提箱里取出一个医疗包。

“先简单处理，等到了安全屋再好好包扎。“

沈清欢看着他从医疗包里熟练地取出缝合工具，挑眉道：“祁总的医疗技术也很专业啊。“

“当过两年兵。“祁墨简短回答，镊子夹着酒精棉清理她颈部的伤口，“忍着点。“

酒精接触伤口的刺痛让沈清欢倒吸一口冷气，但她咬紧牙关没发出声音。祁墨的动作异常轻柔，与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

“为什么要救我？“他突然问，“刚才那颗子弹原本是冲我来的。“

沈清欢垂下眼睛：“本能反应而已。“

“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本能？“祁墨意味深长地问，手指轻轻抚过她肩上露出的凤凰纹身。

沈清欢没有否认，反而问道：“祁总认识这个标记？“

祁墨的缝合针停顿了一下：“十五年前，我父亲收到一封匿名信，警告说南山别墅会有命案。信上就盖着这个凤凰印章。“

沈清欢猛地抬头，牵扯到伤口也顾不上：“那封信还留着吗？“

“在我父亲死后神秘消失了。“祁墨剪断缝合线，“但那个图案我永远不会认错——凤凰的眼睛里藏着一个字母K。“

沈清欢如遭雷击。K——正是她直属上司的代号！

“怎么了？“祁墨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只是...“沈清欢话未说完，突然警觉地看向后视镜，“有辆车跟着我们。“

祁墨立刻看向导航屏幕，上面显示后方五十米处确实有一辆黑色SUV不紧不慢地尾随。

“坐稳了。“他猛打方向盘，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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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祁墨甩掉追踪者，将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前。

“安全屋。“他简短解释，扶着沈清欢下车，“这里不在我名下，很安全。“

公寓内部比外观豪华得多，墙上挂满电子屏幕，俨然一个小型指挥中心。祁墨让沈清欢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去拿更专业的医疗设备。

“把衣服脱了。“他拿着医药箱回来，语气不容拒绝。

沈清欢挑眉：“祁总趁人之危？“

“你肩膀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祁墨指了指她被血浸透的衣领，“别多想，我对伤员没兴趣。“

沈清欢轻哼一声，慢慢脱下外套和里面的打底衫，只穿着一件运动背心。祁墨的目光在她肩膀的凤凰纹身上停留片刻，随后专注于清理伤口。

“你刚才说，那封警告信上有凤凰标记。“沈清欢忍着消毒的刺痛问道，“你还记得信的具体内容吗？“

祁墨回忆道：“只有一句话——'南山别墅今晚将燃起复仇之火，凤凰将浴血重生'，落款是一个字母K。“

沈清欢的心沉到谷底。K给她的每个任务指令都有类似的修辞风格，而且都带有凤凰标志...

“这个K是谁？“祁墨突然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纹身的边缘。

“我的直属上司。“沈清欢决定坦白，“但我从不知道他与南山大火有关。“

祁墨的手停顿了一下：“所以你确实是为复仇接近我的。“

“一开始是。“沈清欢直视他的眼睛，“组织告诉我，祁家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但最近...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祁墨沉默地给她包扎好伤口，突然说：“转身。“

“什么？“

“你背上有一道疤，我想看看。“

沈清欢疑惑地转过身，感觉到祁墨的手指轻轻触碰她肩胛骨下方的一道陈旧疤痕。

“这是...“祁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十五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

“嗯。被掉落的房梁划伤的。“沈清欢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个伤疤如此在意。

祁墨突然起身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后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看这个。“

照片上，年幼的祁墨背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从燃烧的别墅中冲出。小女孩的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位置与沈清欢的疤痕完全一致。

“这是...我？“沈清欢的声音颤抖。

“我当时跟父亲的人一起去救人，但只来得及救出你。“祁墨的眼神复杂，“后来你在医院失踪了，我找了很久...“

沈清欢的世界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祁家是仇人，没想到祁墨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K骗了我...“她喃喃自语，“为什么？“

祁墨正要回答，警报突然响起。一个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公寓外围有不明人员靠近。

“他们找到这里了。“祁墨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从武器柜取出两把手枪，递给沈清欢一把，“会用吧？“

沈清欢熟练地上膛：“92式，有效射程50米，容弹15发。“

祁墨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果然不是普通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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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显示六名武装人员正从前后门同时接近。祁墨和沈清欢背靠背站在客厅中央，各自瞄准一个方向。

“左边三个归我。“沈清欢低声说。

“不行，你有伤。“祁墨断然拒绝，“你去地下室，那里有逃生通道。“

沈清欢冷笑：“祁总这是看不起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笑了。那一刻，所有的猜疑和算计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生死与共的默契。

第一声爆破响起时，沈清欢已经找到最佳射击点。当第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她的子弹精准命中对方右肩。

“留活口！“祁墨喊道，同时击倒另一名入侵者。

枪战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六名袭击者全部被制服，祁墨和沈清欢却毫发无损——这配合默契得仿佛他们已经并肩作战多年。

“说，谁派你们来的？“祁墨踩住最后一名袭击者的手腕。

那人狞笑着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几秒后就口吐白沫断了气。其他几人也同样服毒自尽。

“死士...“沈清欢皱眉，“不是普通杀手。“

祁墨检查其中一人的装备，发现一个微型通讯器。他尝试破解加密频道，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复杂防火墙。

“需要至少二十分钟才能破解。“他皱眉道。

沈清欢接过设备，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给我三分钟。“

她的操作手法极其特殊——先建立三层虚拟屏障，然后反向追踪信号源，最后用一串复杂的量子算法突破加密。祁墨看得瞳孔微缩——这正是“夜莺“的招牌手法！

三分钟后，通讯器解锁，一段录音自动播放：

“任务优先级变更，首要目标改为沈清欢。她知道的太多了。——教授“

沈清欢和祁墨同时变色。这个声音他们都很熟悉——卡尔·威尔逊！

“所以摩根投行也参与其中...“祁墨若有所思。

沈清欢突然想到什么，快速操作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祁总，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十五年前的财务记录——祁氏集团与摩根投行的一笔秘密资金往来，经手人签名是“祁远山“。

“我叔叔？“祁墨震惊地放大签名，“他从没提过这件事！“

沈清欢调出更多资料：“根据时间线，这笔交易发生在大火前一周。而资金最终流向...“她停顿了一下，“一个代号'凤凰基金'的离岸账户。“

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祁墨的叔叔祁远山，摩根投行，K，凤凰标记...他们都被同一张网笼罩着。

“我叔叔现在在哪里？“祁墨突然问。

“瑞士，据说是去疗养。“沈清欢查询着航班记录，“等等...他昨天已经秘密回国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需要——“

祁墨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整栋公寓剧烈震动，火光从窗口喷涌而入！

“燃烧弹！“沈清欢大喊，拉着祁墨扑向地下室入口。

在火光与浓烟中，祁墨紧紧抓住沈清欢的手，就像十五年前那个夜晚，他背着受伤的小女孩冲出火海一样。

“这次换我带你出去。“沈清欢在烟雾中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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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高层办公室里，卡尔·威尔逊正恭敬地站在一个白发老人面前。

“教授，一切按计划进行。祁墨和沈清欢应该已经葬身火海了。“

老人——祁远山缓缓转身，手指抚摸着西装翻领上的凤凰胸针：“不，他们没那么容易死。这只是开始...“

他打开一个古老的红木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与沈清欢肩上纹身一模一样的凤凰印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小夜莺。“祁远山轻声自语，“你以为逃出组织就能获得自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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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