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骤缩。
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影从中涌出。
“欢迎来到记忆黑市的真正核心。”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往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摸到了胸前那只小黑包。范无救给的东西还在里面，希望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你谁啊？”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点奶茶，“裴砚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你可以叫我……阿九。”他微微欠身，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或者，未来的你。”
“哈？”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不是喝太多‘孟婆特调’了？”
“别浪费时间了。”阿九抬手一挥，那些从地缝里爬出来的黑影立刻朝我扑来。
它们没有脸，像是被抹去五官的记忆残片，动作却快得惊人。我一个侧翻躲开第一波攻击，顺手掏出保命符砸在地上。
符纸炸开的一瞬间，黑影们发出尖锐的嘶吼声，像被烫到一样纷纷后退。
“这招只能撑十秒！”我在心里默念倒数，“五、四、三——”
砰！
第二张符纸出手，火光冲天，我趁着空隙翻身跳上一张摊位台面，踩着摊棚往巷子深处跑。
“你们这些黑市老板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我一边逃一边大喊，“说好的新手福利呢！”
“林九幽！”身后传来谢必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白无常正踩着高定西装飞跃而至，拘魂索在手中甩出完美的抛物线，缠住两个黑影直接掀翻。
“你怎么来了！”我喘着气问。
“少废话！”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裴砚让我来接应你，结果半路发现你进了禁区。”
“那你还敢进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鬼地方浪？”他挑眉笑了，“联欢晚会导演最擅长的就是搞事情。”
话音未落，一支黑箭突然从侧面射来，谢必安猛地把我推开，自己却被擦过肩膀，血溅了出来。
“你没事吧？”我急忙扶住他。
“死不了。”他咬牙扯下袖口布料简单包扎，“但我们现在得想点别的办法。”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逼进一条死胡同。两边都是墙，头顶是密密麻麻的铁网，上面挂着各种写着价格标签的记忆水晶球。
阿九和那群黑影缓缓逼近，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说实话，”我靠在墙上，声音带着一丝丧系幽默，“我现在特别想发朋友圈：‘今天被一群没脸怪围剿，求安慰’。”
“你还有心情玩梗？”谢必安哭笑不得。
“不然呢？难道坐下来跟他们谈判？‘嘿，兄弟，咱们都是打工人，何必相煎太急’？”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阿九忽然开口，“其实我们不想杀你。”
“哦？”我挑眉，“那你让他们停手啊。”
“但我们也不想放你走。”他说完这句话，黑影们再次发动进攻。
“你他妈属马的吧？”我骂了一句，一脚踢翻旁边的货架，一堆记忆水晶球滚落满地，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铃铛声。
“终于来了。”我松了口气。
果然，下一秒裴砚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手中判官笔泛着幽蓝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清空了半个街区的黑影。
“你来晚了。”我吐槽。
“我本来可以提前五分钟到，但路上被一群卖盗版生死簿的小贩堵住了。”他语气平静如常，“顺便买了两本打折的。”
“你真是个合格的文学青年！”我一边躲闪一边回嘴，“有没有办借书卡？”
“有电子会员卡。”他淡淡地说，随手甩出几张咒符将几个黑影封印，“现在，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陆沉舟前世确实是反对KPI轮回制的叛徒。”我边战边汇报，“而且他的记忆不仅仅是被封印，更像是被分割成了多个碎片，分散在不同的记忆商人手里。”
“所以你现在要去找剩下的碎片？”谢必安皱眉。
“没错。”我点头，“但我怀疑这些人早就知道我们会来，甚至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
“那就说明……”裴砚眼神一冷，“内部出现了问题。”
“别告诉我又是黑白无常那边？”我一脸见鬼的表情。
“不。”他看向阿九，“是他。”
阿九看着我们，竟然笑了笑：“你们到现在才发现吗？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
“你是谁的人？”裴砚握紧判官笔，周身气息骤然下降。
“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阿九轻声道，“重要的是，你们已经踏入了不该踏足的地方。”
就在这时，地面再次震动，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地底蔓延开来。
“糟了！”我脸色一变，“这不是记忆黑市的能量波动，这是地府封印术的反应！有人动用了禁忌阵法！”
“换句话说，”谢必安抽出拘魂索，“我们要么被困在这里，要么被打飞出去。”
“我选第三种。”我咬牙掏出了范无救给的那个黑色小包，“拼一次。”
裴砚和谢必安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吗？”我深吸一口气。
“Go ahead.”裴砚说。
“Let’s battle.”谢必安举起了拘魂索。
我猛地拉开黑色小包，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那是范无救用锁魂链炼制的护身符。
金光爆发的瞬间，整条巷子都被照亮，黑影们哀嚎着退散，连阿九的脸色也变了。
“原来如此……”他低声喃喃，“难怪他会选你。”
“抱歉啊，”我咧嘴一笑，“有些剧情NPC注定只是配角。”
护身符的力量持续爆发，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缺口。
“走！”裴砚一声令下，我们三人迅速穿过缺口，朝着出口狂奔。
身后的巷子塌陷成一片废墟，阿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林九幽……”他低语，“真正的游戏还没开始。”
我们一路冲出记忆黑市，外面已经是凌晨三点，城市街道安静得像一块沉睡的墓碑。
“你感觉怎么样？”谢必安问我。
“除了差点嗝屁，其他都挺好。”我喘着气回答。
“别贫了。”裴砚皱眉，“我们必须尽快整理今天得到的情报，尤其是关于陆沉舟记忆的真相。”
“还有一个问题。”我忽然想到什么，“阿九到底是谁？为什么长得和你那么像？”
裴砚沉默了几秒，最终只说了一句：
“因为他是我曾经丢掉的那一段人生。”
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
远处传来早班地铁轰隆作响的声音，仿佛预示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陆沉舟那条私信：
**“林九幽，你到底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回复键。
“你猜。”
手指刚要按发送，忽然听见一声乌鸦叫。
又来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漆黑的乌鸦站在路灯上，眨了眨眼，接着振翅消失在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