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墟之路

晨光刺破血云,白骨丘的砂砾泛着晶莹光泽。

林昭怀中的青铜剑鞘已彻底暗淡,竖瞳闭合处裂开细纹,渗出暗金色的血煞精粹——这是初代守门人最后的馈赠。谷鸣半跪在地,掌心按着仍在震颤的沙地,系统光幕上的警告猩红刺眼:

【青溪城主棺激活倒计时:23时辰59分】

【跨界波动值:999/1000】

“九棺化灰时......”拓跋月摩挲着剑鞘上的裂痕,“原来是指主棺破碎后,其余八棺会依次苏醒。”她突然扯开左臂衣袖,守门人血脉凝成的金纹已蔓延至肩头,“我能感应到青溪城的第九棺,正在吞噬方圆千里的灵气。”

炎狰带着赤岩部战士匆匆赶来,巨型沙蜥坐骑在沙丘上扬起烟尘。这位赤岩族长此刻披挂青铜鳞甲,肩头镶嵌着地脉灵髓制成的护符:“流沙涧、黑水泽的分棺能量在急速衰减,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虹吸。”

谷鸣突然起身,抓过林昭手中的剑鞘残片。暗金血液在鞘身蜿蜒出的纹路,赫然是北荒与青溪城之间的地脉走势图,而连接两地的枢纽正是他们修复的七口分棺。

“不是虹吸。”他将剑鞘残片按入沙地,“是归墟——玄天宗要把九棺能量汇聚青溪城,打开通往古战场的通道!”

当夜,拓跋部祭坛。

九根石柱投射的星图下,谷鸣将七枚分棺血晶摆成北斗阵型。每颗晶石内部都浮动着棺椁虚影,林昭的离火剑气在其间穿梭,勾勒出跨越北荒的传送阵图。

“初代守门人早料到这天。”拓跋月割破手腕,金纹血滴入阵眼,“九棺既是封印,也是归墟之门的钥匙。”

血珠触地的刹那,七口分棺虚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拼成残缺的青铜巨门。门扉缝隙渗出森冷雾气,隐约可见青溪城的轮廓——玄天宗镇魔塔正被血云笼罩,塔尖刺入第九棺的棺盖,如巨剑倒悬。

“还差两口分棺的能量。”林昭的离火剑突然脱手,剑尖指向西方,“第八棺在......”

“在玄天宗禁地。”谷鸣擦去嘴角血渍,“三百年了,他们竟把最后两棺藏在宗门宝库。”

拓跋月突然剧烈咳嗽,金纹血滴在沙地蚀出深坑。她的瞳孔完全化作鎏金色,初代记忆如潮水翻涌:“不是两口......第九棺就是第十棺!当年初代分魂时,把自己主魂封入了青溪城的伪棺!”

系统光幕应声弹出:

【最终任务:归墟截源】

【目标:在第九棺吞噬其他分棺前,注入初代主魂】

【警告:跨界传送存活率31%】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谷鸣站在青铜巨门前。林昭的离火剑悬浮在阵眼处,剑身倒映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分棺能量只能支撑传送三人。”炎狰将特制的血髓骨矛分发给谷鸣,“赤岩部会死守其他分棺,直到你们切断虹吸。”

拓跋月正在给林昭的手臂缠上守门人血符,突然抬头:“若初代主魂苏醒,我可能会......”

“你还是你。”谷鸣打断她,将青铜剑鞘残片系在她腰间,“三百年前的债,不该后人还。”

传送阵启动的瞬间,七口分棺同时爆发出悲鸣。林昭的离火剑劈开虚空裂缝,青铜巨门轰然洞开。时空乱流中,谷鸣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初代剜目时的决绝、玄天宗暗室中婴孩的啼哭、青溪城地底缓缓苏醒的青铜巨棺......

脚踩实地时,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三人跌坐在青溪城外的乱葬岗,不远处就是被血雾笼罩的城墙。曾经的散修集市已成废墟,醉仙楼招牌斜插在尸堆上,掌柜的残躯挂着玄天宗刑讯符。

“空间坐标偏移了三十里。”谷鸣抹去脸上的血污,“玄天宗修改了护城大阵。”

林昭突然按住心口,离火剑剧烈震颤。顺剑尖所指,众人看见惊悚一幕:青溪城上空悬浮着九十九口青铜棺椁,每口棺底都垂着血线,如蛛网般缠绕着中央的镇魔塔。塔身已完全被第九棺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柄血色巨剑的虚影。

“他们在用全城生灵祭剑!”拓跋月扯断守门人血符,金纹顺符纸烧向虚空,“我能感应到初代主魂......在剑柄位置!”

系统光幕突然覆盖整个视野:

【检测到宿主血煞同源体】

【是否启动终极共鸣?】

谷鸣望向城头飘动的玄天宗旗幡,唇角勾起冷笑。三百年的棋局,终到将军时。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铜剑鞘上:“不是共鸣,是夺舍!”

鞘身竖瞳骤然睁开,映出镇魔塔深处的画面:玄天宗掌教正将第九棺的棺液注入斩仙剑,而他身后跪着的,竟是本该死在北荒的白衣首领!

“好一个父子双簧。”谷鸣擦亮最后三枚血髓晶,“林昭,你的离火该烧穿这局了。”

少年剑指苍穹,离火剑气化作赤龙。当火龙撞向护城大阵时,初代守门人的叹息在众人耳畔响起:“归墟门开日,因果轮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