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厥狼烟

五更天的太极宫还笼罩在晨雾中，急促的马蹄声就踏碎了长安城的宁静。浑身是血的驿卒滚落马背，手中染血的军报惊醒了整个大唐朝廷。

“阴山急报！突厥十万铁骑突破朔方防线！“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李承乾站在武将队列最前端，看着李世民一把捏碎了龙椅扶手。三个月前他预言突厥南侵时，满朝文武都当是疯子的呓语，现在那些质疑过他的大臣们脸色煞白如纸。

“朔方守将呢？“李世民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将军战死......“驿卒伏地痛哭，“突厥人用了一种会爆炸的箭，城门......城门是被炸开的！“

李承乾瞳孔骤缩。黑火药？这个时空的突厥人怎么可能掌握黑火药？

“陛下！“侯君集旧部将领王君廓突然出列，“当务之急是调陇右军回防长安，太子殿下此前操练的新军可作先锋拖延突厥骑兵！“

李承乾冷笑看着这个跳梁小丑。所谓先锋，不过是送死的代名词。他正要开口，却见李世民抬手止住朝议。

“太子。“皇帝的目光深不可测，“三日前你递上的《备胡策》，可还作数？“

殿内骤然寂静。那封被多数大臣嗤之以鼻的奏章，此刻成了救命稻草。李承乾稳步出列，铠甲铿锵作响。

“儿臣请率玄甲虎贲迎战颉利。“

“你要多少人马？“

“三百足矣。“

满朝哗然。王君廓忍不住讥讽：“殿下莫非疯了？三百人对十万铁骑？“

李承乾转身盯着他，突然从袖中抖落一封密信：“王将军不妨解释下，为何你府上管家三日前收到突厥商人千金厚礼？“在王君廓惨白的脸色中，他单膝跪地：“儿臣只要三百虎贲，外加......工部库存的全部硝石。“

李世民眼中精光爆闪。父子二人目光交汇的刹那，某种超越时代的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准。“

三日后，阴山峡谷。

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脸上，李承伏在岩壁后观察谷底通过的突厥大军。现代特种兵的战术素养让他一眼就看出问题——这支军队的装备太精良了。制式统一的弯刀，结构精巧的复合弓，甚至还有几辆造型古怪的投石车。

“不对劲......“他摩挲着从突厥侦察兵身上搜出的铜牌，上面刻着陌生的符文。这绝不是草原部落能有的工艺。

“殿下！“苏定方猫腰靠近，“火药埋好了，但那个投石车......“

“先炸辎重队。“李承乾打断他，指向谷底蜿蜒如蛇的队伍中段，“看到那些盖着黑布的马车了吗？我赌那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当突厥先锋通过峡谷最窄处时，李承乾吹响了骨哨。刹那间，两侧山崖上爆出连绵巨响，埋设的硝石火药将岩壁炸得粉碎，数以吨计的巨石轰然砸向谷底。

“放箭！“

三百虎贲同时现身崖顶，特制的火箭带着刺耳尖啸落入混乱的敌阵。这不是普通箭矢——箭头上绑着的火药筒在接触瞬间爆炸，飞溅的铁蒺藜横扫方圆三丈。

谷底顿时化作修罗场。战马惊嘶，残肢横飞，突厥引以为傲的骑兵在狭窄地形里成了活靶子。但李承乾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些黑布遮盖的马车居然在爆炸中完好无损！

“撤退！按第二方案！“他果断下令。虎贲们立刻沿着预设的绳索滑向峡谷另一端。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些黑布被猛然掀开——

李承乾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景象。十二架青铜打造的机械装置在阳光下泛着诡异青光，随着突厥工匠的操作，装置上的铜镜突然聚焦阳光，在峡谷岩壁上烧出刺眼的白斑。所过之处，岩石竟如蜡油般融化！

“激光武器？！“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绝不是公元七世纪该有的科技！

最前排的虎贲士兵来不及躲避，被光束扫过的瞬间整个人汽化成了一团血雾。李承乾眼睁睁看着那个昨天还跟他讨教刀法的小伙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岩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人形阴影。

“散开！找掩体！“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同时掏出最后一个火药罐。现代军事知识告诉他，这种原始激光武器需要长时间充能，而铜镜阵列就是关键——

火药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中最近那架装置的铜镜支架。爆炸的冲击波使光束偏转，反而扫倒了旁边三架装置。突厥工匠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李承乾捕捉到一个刺耳的金属音：

“该死的穿越者！“

汉语！纯正的长安官话！

他猛地转头，看见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正在突厥亲卫保护下急速后撤。那人回头瞬间，李承乾看清了一张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脸——和他现代特种部队的宿敌，军火贩子“蝮蛇“柯尔特一模一样的面容！

“原来是你......“李承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两个穿越者的目光在战场上空相撞，迸发出跨越时空的仇恨火花。

当夜，长安城接到两份战报。

第一份是李承乾亲笔所写：“阴山伏击成功，歼敌万余。突厥军中有异人相助，疑似掌握先秦墨家秘术。“

第二份是八百里加急密奏，只有李世民能看。烛光下，皇帝缓缓展开染血的丝绢，上面用火药灰写着触目惊心的十字：

“此世另有穿越者，欲亡我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