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的制服袖口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他打开厚重的金属档案柜,取出一沓泛黄的卷宗,封面上用红墨水写着:
**“容器观测记录(1999-2023)“**
程默的指尖刚触到纸页,档案就自动翻到第七页——一张他的童年照片贴在左上角,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观测笔记:
-**“7号容器稳定性持续下降,影体渗透率达37%(参见附录7-C影频记录)“**
-**“注意:当渗透率超过50%,容器将不可逆转为'门'“**
最下方是一行潦草的血字:
**“他们都在找镜匠,却忘了镜匠早就死了。“**
陈昊的指节敲在最后一行字上,**“过去二十年,有六个和你一样的'容器'。“**他拉开抽屉,六枚锈迹斑斑的青铜戒排成一列,**“他们崩溃时,影子从内部把宿主吃空了。“**
林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的袖口渗出黑血。程默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的饕餮纹身正在缓慢旋转,像某种倒计时。
青云巷地下三米的废弃防空洞里,藏着一座青铜祭坛。
坛面刻满倒置的饕餮纹,中央凹陷处的大小与程默的戒指完全吻合。林青跪在坛前,割破手掌,血滴在青铜凹槽里竟发出沸腾般的“嗤嗤“声。
**“镜匠不是一个人。“**她疼得脸色煞白,**“是代代相传的'职位'——用活人当祭品铸造界镜,再用镜子偷别人的命。“**
墙壁上的应急灯突然闪烁,祭坛四周的七根铜柱投下扭曲的影子,在地面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正是程默右腕上的纹身。
陈昊突然按住耳机,**“市中心地铁站...有一面镜子刚刚...“**他的声音变了调,**“吐出了三个人。“**
程默的戒指毫无预兆地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黑血。血月倒计时在他眼前疯狂闪烁:
**【00天00时27分】**
地铁站的监控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安检口的全身镜表面鼓起水泡状凸起,三个“人“从镜面跌出;
-他们穿着二十年前的服装,脖颈后有相同的镜面切痕;
-最年长的男人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咧到耳根——嘴里长着三颗逆生尖牙。
林青的玉镯突然炸裂,碎片扎进程默的手臂。黑血涌出的瞬间,他看到了闪回画面:
-年幼的自己被绑在祭坛上,蓑衣人用青铜镜割开他的手腕;
-林青年轻的脸出现在镜中,将玉镯套在婴儿程默的尸体上;
-镜匠的真容——竟是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茶馆老板!
程默的右腕纹身突然暴长,七条黑线中的第一条完全变红。他的影子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残缺的部分瞬间补全,但新生的影子手里......
握着一把青铜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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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者
第一个崩溃的是地铁站的女安检员。
她的影子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当保安冲过去时,影子竟松开手咧嘴一笑——而安检员已经断气,嘴角却保持着和影子相同的笑容。
程默赶到时,车站已被封锁。玻璃幕墙上用血写着:
**“一具容器换一面镜子“**
三个从镜中爬出的“苏醒者“不见踪影。但程默在洗手间找到了第四面裂开的镜子,镜框上刻着茶馆老板的名字,以及一行小字:
**“第七镜·程氏古玩店旧址“**
血月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座城市所有的镜子同时震颤。程默的戒指彻底碎裂,黑血在掌心凝成一把青铜钥匙。
钥匙柄上,刻着林青的身份证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