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棺谜影

第九章冰棺谜影

冰雾中走出的两道身影在三丈外停下,苏寒的呼吸几乎凝固。左侧的苏寒川身着凌仙峰旧款道袍,剑匣斜挎腰间,眼中带着苏寒熟悉的温和笑意;右侧的徐惊雷把玩着雷耀玉坠,嘴角勾起的弧度与生前分毫不差,只是瞳孔深处泛着诡异的灰败色。

「寒儿,别来无恙。」苏寒川开口,声音如记忆中的沉稳,「我等这一日,已等了三十年。」

柳清突然拽住苏寒手腕,指尖冰凉:「小心!冰魄潭的雾气能具现人心魔,这两人……」

「柳姑娘果然聪慧。」徐惊雷轻笑,玉坠突然爆发出刺目雷光,「不过苏寒,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为何会中寒毒?你姑姑为何沉睡在此?」

苏寒握着双剑的手微颤。徐惊雷的话如利箭射中他的软肋,母亲的病情、姑姑的身世,正是他踏入秘境的核心执念。苏寒川见状上前半步,却被苏寒挥剑阻拦:

「你究竟是真是假?」苏寒剑尖指着父亲咽喉,「若真为我父,为何任由烈阳殿迫害我们母子?为何三十年来从未现身?」

苏寒川眼中闪过痛楚,抬手解开道袍领口——左胸处狰狞的剑伤贯穿心口,伤口周围结着冰晶与雷纹,正是当年赤霄剑所致。柳清惊呼:「这是「冰火雷三绝伤」,唯有同时中了三种属性的致命伤才会形成!」

「那日我被烈阳殿埋伏,」苏寒川声音低沉,「为护剑匣与剑胎,不得已假死。赤霄剑虽被夺走,却在剑身上留了我的一缕残魂。寒儿,你手中的赤霄剑……可曾见过一段剑诀?」

苏寒瞳孔骤缩,想起突破时在识海看到的残魂传音。徐惊雷趁机抬手,一道血光射向冰棺——苏寒雪的玉牌突然亮起,冰棺周围浮现出九道冰棱,竟组成与玄冰戒相同的云纹阵法。

「不好!他要唤醒苏寒雪前辈!」柳清抛出百草谷「镇灵旗」,「苏公子,快阻止他!冰魄潭的时间琥珀一旦打破,秘境平衡将毁!」

苏寒挥剑斩向血光,却见徐惊雷身体如烟雾般散开,竟是一道傀儡分身!真正的徐惊雷此刻站在冰棺顶部,手中握着染血的「夺舍符」,符上赫然印着周林的生辰八字。

「苏寒,好好看看吧!」徐惊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父亲的残魂附在赤霄剑上,而我……借了这傀儡的壳子,才能进来!」

苏寒川突然喷出一口精血,身体变得透明:「寒儿,别管我!快去阻止他破除「九黎锁魂阵」!」他挥袖抛出剑匣,匣中飞出九道剑丸,与苏寒的双剑共鸣,在空中组成北斗剑阵。

「剑阵共鸣!」柳清眼中闪过惊喜,「苏公子,用你的血激活剑匣!」

苏寒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剑匣锁扣上。匣盖轰然打开,内藏的《九黎剑诀》残篇化作流光涌入他识海,与此同时,冰棺上的云纹阵法亮起,苏寒雪的指尖竟轻轻颤动。

「不!」徐惊雷嘶吼着扑向阵眼,「我等了三十年,不能功亏一篑!」

苏寒双剑合璧,施展出从剑诀中领悟的「太初开天」——这是模仿天道初开的剑势,剑光所过之处,冰雾凝结成实体,徐惊雷的傀儡身躯竟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赢?」傀儡口中喷出黑血,化作万千虫豸钻入地底,「烈阳殿的人已拿到雷纹竹,太初剑胎即将出世!而你……」虫豸突然聚成苏寒母亲的模样,「你母亲的寒毒,根本无药可救!」

幻象瞬间破碎,苏寒却如遭雷击。苏寒川趁机贴近,将一枚冰棱塞入他手中:「这是你姑姑的「冰魄心魂」,可压制你母亲体内的毒咒。寒儿,记住,太初剑胎不是兵器,而是……」

话音未落,冰棺突然爆发出强光。苏寒雪睁开眼,眼中竟无一丝灵气波动——她的神魂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是一具被阵法保存的躯体!苏寒川惨笑,身体逐渐消散:「原来如此……当年我以为她只是沉睡,原来……」

「父亲!」苏寒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道袍碎片。苏寒川的残魂在碎片上留下最后一句话:「去第三层,剑胎内有真相。」碎片化作光点融入双剑,赤霄剑与青冥剑的云纹终于完全重合。

柳清颤抖着指向冰棺底部:「苏公子,看!」

苏寒低头,只见冰棺下的石板上刻着完整的九黎秘境地图,第三层太初殿的位置赫然标着「凌霄宗凌仙峰下」——原来秘境的核心,竟与宗门驻地重叠!而在太初殿中央,刻着与苏寒眉心相同的冰雷交织纹路。

「九黎剑主的印记,」柳清低语,「原来开启太初殿的钥匙,一直就在你身上。」

苏寒握紧双剑,只觉筑基初期的灵气在体内沸腾,竟隐隐有突破中期的迹象。他望向通道尽头的石门,门上九道剑痕与双剑共鸣,每道剑痕都对应着他的一次突破——练气一层至筑基初期,正好九道。

「柳姑娘,」他转身,却发现女子已倒在血泊中,周林的傀儡虫豸正从她体内钻出,「你……」

「别管我……」柳清勉强一笑,抛出百草谷的「离魂灯」,「用灯芯引动剑痕,快……」

剑光闪过,虫豸化作飞灰。苏寒抱起柳清,将冰心玉简塞回她手中:「我说过,要一起走。」他运转《青霄引灵决》,将自身灵气渡给柳清,双剑则自动飞向石门,插入第九道剑痕。

「轰!」

石门缓缓打开,太初殿的金光如潮水般涌来。苏寒怀中的柳清突然咳嗽着醒来,指向他身后:「苏公子,你的剑……」

苏寒转头,只见双剑在金光中融为一体,剑柄处的云纹胎记竟与他手腕的玄冰戒完全贴合,剑身刻着新的纹路——那是苏寒川与苏寒雪的名字,以及「九黎剑主苏寒」七个大字。

踏入太初殿的瞬间,苏寒感受到天道规则的压迫。殿中央悬浮着的太初剑胎并非兵器,而是一块刻满天道纹路的石碑,石碑前跪着数具骷髅,皆穿着凌霄宗与烈阳峰的旧服饰。

「这是……」柳清惊呼,「上古剑修以身为碑,镇压天道裂隙!」

苏寒终于明白父亲的话——太初剑胎不是武器,而是封印。烈阳殿想夺取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利用剑胎破除封印,释放被镇压的远古力量。

他走到石碑前,玄冰戒、双剑、剑匣同时飞起,与石碑纹路共鸣。苏寒只觉识海剧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母亲在凡俗村落的等待、凌青璇长老化道为阵的背影、陈渊在演武场的笑容……

「九黎剑主,当以身为锋,镇杀世间不平。」

石碑发出嗡鸣,苏寒的冰雷灵根与石碑纹路完美契合。他咬破舌尖,在石碑上写下自己的道号:「青霄苏寒」。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筑基中期的瓶颈轰然破碎,他只觉体内灵气化作江海,双剑在身后组成天罡北斗剑阵,每柄剑都对应着一道天道法则。

「柳姑娘,」苏寒转身,眼中闪过坚定,「我们该出去了。外界已过三年,凌霄宗需要我们,九州也需要我们。」

柳清点头,取出最后一枚「回春丹」服下:「百草谷的内应已传来消息,烈阳殿正在集结兵力攻打凌仙峰。凌长老的北斗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苏寒望向石碑后的传送阵,双剑自动飞向阵眼。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更残酷的战斗,但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个在灵田劳作的杂役弟子——他是九黎剑主,是苏寒川的儿子,是该肩负起天道责任的剑修。

传送阵光芒亮起的刹那,苏寒握紧双剑,剑身上的「青霄苏寒」四字闪烁着冰雷之光。秘境之外,不管是烈阳殿的阴谋,还是母亲的寒毒,亦或是凌仙峰的危机,他都将以剑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