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是被泼墨染黑的绸缎,沉重地笼罩着大地。
扶苏和莫若晴并肩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无言地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却也压抑不住两人心头涌动的不安。
不远处的黑暗中,仿佛潜伏着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一双冰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那是赵高的眼线,一条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正准备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那个阴险的宦官。
扶苏压低声音,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赵高抢先一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莫若晴轻轻点了点头,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也闪烁着一丝凛冽的寒光:“我已准备好各种毒药和解毒剂,随时可以应对突发情况。”她的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作为一个背负着家族血仇的女子,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洒在咸阳城中。
扶苏带着精心准备的药材,前往咸阳太守府。
他步履沉稳,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商,却不知他的心中早已酝酿着一场惊天风暴。
太守陈大人亲自在门口迎接扶苏,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神色也显得十分凝重:“扶苏公子,你来的正是时候,近日太守府中多人病倒,上吐下泻,病情十分蹊跷,急需良药。”
扶苏心中暗自警惕,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不知太守大人可否让我先看看病人,也好对症下药。”
陈大人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扶苏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一路来到太守府的后院,只见不少下人都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扶苏一一查看了他们的病情,发现他们的症状都非常相似,而且病情发展迅速,显然是中了某种毒。
“大人,这些病人都是中了毒,”扶苏沉声说道,“而且这种毒药十分隐蔽,不易察觉。”
陈大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什么?中毒?这……这怎么可能?!”
扶苏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药材。
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包药材,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包白色的药粉上。
“这……这是什么?”扶苏拿起那包药粉,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扑鼻而来。
陈大人凑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杏仁粉,是用来给病人止咳的,有什么问题吗?”
扶苏摇了摇头,沉声道:“这杏仁粉有问题,里面掺入了剧毒之物——乌头碱!”
“乌头碱?!”陈大人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可是剧毒之物啊!是谁……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太守府里下毒?!”
扶苏的”
陈大人毕竟不是一个庸人,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扶苏公子,你有什么想法?”
扶苏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大人,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我会尽力配制解药,暂时稳住那些病人的病情。同时,我们也要暗中调查,找出幕后真凶。”
陈大人点了点头,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看着扶苏,”
扶苏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他并没有退缩。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帮助陈大人,他必须尽快找出幕后真凶,揭穿赵高的阴谋。
回到住处,扶苏立即将莫若晴叫来,两人开始着手研究那包被下了毒的杏仁粉。
莫若晴精通药理,很快便分析出了乌头碱的成分和药性。
“这种乌头碱的毒性很强,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迅速麻痹神经,导致呼吸困难,最终死亡,”莫若晴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过,只要及时服用解药,还是可以化解的。”
扶苏点了点头,他沉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配制出解药,否则那些病人就危险了。”
两人立即开始分工合作,莫若晴负责查找解药的配方,扶苏则负责准备药材。
他们配合默契,动作迅速,仿佛两台精密的机器,一丝不苟地完成着每一道工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再次降临,整个咸阳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扶苏和莫若晴依然在房间里忙碌着,他们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的目光却依然坚定而专注。
就在扶苏和莫若晴准备配制解药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催命的鼓点,咚咚咚,越来越近,最后“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开了!
木屑乱飞,一股子又阴又冷的风夹着浓得化不开的脂粉气儿,呼啦一下就灌了进来,呛得人直皱眉。
烛光晃了晃,映出来人,打头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家伙,眼梢尖尖地往上挑着,不是赵高座下那条最会摇尾巴的狗——赵德,又是哪个?
他身上那件华丽的宦官袍子,在跳动的火光里头,闪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光泽。
身后还跟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腰里别的刀明晃晃的,把个原本就不大的药房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连转个身都难。
赵德那公鸭嗓子一亮,拖长了调子,发出一串尖得能刺破人耳膜的冷笑,听着就跟半夜猫头鹰在磨爪子似的,瘆得慌:“哟,这不是咱们的扶苏公子嘛,可真是够用功的呀!咱家可听说了,您呐,在太守府里头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手,还找着了什么要命的毒药?啧啧啧,可了不得!不如,也让咱家开开眼,瞧瞧是啥金贵宝贝?”他那双绿豆小眼跟毒蛇信子似的,在扶苏和莫若晴身上黏糊糊地扫来扫去,里头全是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坏水儿。
扶苏心里头“咯噔”那么一下,暗道这老阉货果然是闻着味儿就扑上来了,指定没安好心,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个德行!
可他脸上呢,那是半点儿慌张都瞧不出来,甚至还硬生生挤出个有那么点傻气的笑,慢吞吞地放下手里捣药的杵子,对着赵德拱了拱手,声音听着也挺老实:“哎哟,原来是赵公公您大驾光临啊,小的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公公您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太守府那事儿啊,确实是有点儿不对劲。这不,这批药材里头啊,好像混了点儿脏东西,我这不正跟若晴姑娘一块儿合计着,看怎么把解药给弄出来呢,哪儿敢劳动公公您的大驾。”
赵德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小子少跟咱家耍花腔”,那目光尖得呀,恨不得把扶苏从里到外给剖开,看看他肚子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主意。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那根又粗又短的手指头在半空中那么一点,带着一股子不容你反驳的横劲儿,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