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裹着血珠坠落时,林疏月正用镊子夹起死者指缝里的青苔。解剖台冷光刺得她眯起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档案袋轻叩门框的声响。
“林法医,现场物证报告。”声音裹着秋雨的水汽,擦过她发烫的耳廓。
镊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青苔碎屑飘落在物证袋烫金字体上——刑侦支队长江予白。这个名字像解剖刀划开记忆腹膜,十七岁那年图书馆的银杏雨忽然倾盆而下。彼时少年倚着枫木书架,侧脸被《法医病理学》的烫金标题镀了层柔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抚过她留在借书卡上的名字。
“江队应该看过后勤排班表。”她没回头,胶手套在解剖灯下泛着冷蓝,“周日凌晨三点,轮值法医本该是陈主任。”
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中,男人皮鞋碾过地砖的节奏停在解剖台左侧。深灰风衣下摆扫过不锈钢台面,在血泊倒影里晃出一片涟漪。“死者掌心的银杏叶呈现特殊卷曲形态,叶脉切口有微量铁锈。我需要知道这是濒死挣扎时抓取的,还是凶手放置的纪念品。”
林疏月将放大镜推到额头上方,睫毛在冷白面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视线撞进江予白眼底的瞬间,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图书馆油墨香。那年她抱着《颅面复原技术》穿过书架,撞见他指尖摩挲她留在《毒物分析》借阅卡上的名字,秋风掀起的纸页间,金箔似的银杏叶落在他肩头。
“叶缘卷曲是脱水导致,但叶柄折断处有皮下组织残留。”她将叶片举到男人眼前,看着他瞳孔里跳动的金色光斑,“死者用最后的力气攥紧这片叶子,指甲缝里的钟形花青苔可以佐证——临江市只有三个区域同时生长银杏和这种苔藓。”
江予白忽然伸手撑住解剖台,袖扣擦过她防护服袖口。这个过于亲密的俯身姿势让林疏月看清他领口第二颗纽扣的划痕——和当年图书馆那枚被书架刮花的纽扣位置相同。
“植物园东区的天鹅湖栈道。”他吐出的地名裹着血腥气,“但命案发生在西区松林,两地相距两公里。死者遇害前为何特意去采银杏叶?”
解剖室白炽灯管突然爆出电流声。林疏月摘下染血的手套,露出尾戒上缠绕的银质银杏叶。这是今早在更衣室储物柜发现的,内侧刻着陌生数字:1983.11.12。
“或许不是死者自己去的。”她将戒指滑进物证袋时,指尖擦过江予白掌心的枪茧,“江队听说过三十年前的‘银杏祭’连环案吗?每具尸体都握着带编码的银杏叶,直到凶手消失的11月12日......”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碾碎。江予白看向屏幕的瞬间,林疏月瞥见来电显示是植物园管理处主任。男人转身时风衣扫落解剖台上的钢笔,墨蓝色液体在瓷砖绽开瞬间,她看见钢笔刻着极小的一行字:致永不褪色的秋天。
接下来故事可能会沿着这些方向发展:
时间胶囊:钢笔上的刻字暗示江予白与三十年前悬案的联系,他随身携带的旧钢笔实为父亲遗物,内侧暗藏加密案件记录
记忆琥珀:林疏月家中收藏的1983年银杏标本,在特定角度光照下会显现当年凶案现场的血迹形态,暗示其记忆被特殊手段封存
双生倒影:植物园主任来电通报第二具尸体出现,死者手中银杏叶刻着当天日期,叶脉排列恰好构成林疏月名字的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