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5世代,苞米茬子,川渝小暴龙

虽然导弹长毛这说法挺别扭,但是那就是郭熵崖那个瞬间脑子里能想到的;至于在那个时候,郭熵崖脑子里还有什么念头,那大概也只剩下闪避了。

不过在他准备趴下来躲避这个奇怪的家伙的时候,他眼角隐约看到站在他旁边一个平台上的家伙伸出一只手,做了个一个向上甩的动作。

然后那个马上就要撞上他的家伙就一个几乎90度直角的转弯,改变方向,向上方冲过去了。

郭熵崖本能的抬起头,视野追逐着那个乱飞的家伙,然后就赫然看到那家伙已经停止了飞翔,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正在他脑袋上方手舞足蹈的同时大喊着什么【劳资蜀道三!!!】之类他不是很懂的话。

看着那家伙,郭熵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猛的低下头看去---果然看到旁边平台上刚才甩手的家伙此时此刻正盯着空中的怪家伙,手做出一个轻握的姿势。

【这什么情况,这个定住了那个?】

郭熵崖看着眼前的状况,正寻思着呢,忽然,耳边传来了一段听着充满了无奈气息的话语:

“这开放世界的开源程序框架,如此简单的修改,你们两个,一个修改的出了bug,一个干脆似乎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二位,你们真的是来参加曦和卫选拔考试的么?这不要了老命了么…..赶紧进入状态啊….”

郭熵崖顺着声音看去,看见他身边那个出手阻止了一场大冲撞的家伙,正用另一只手和他打招呼:

“哟,我叫秋津正人,你叫啥名儿啊?“

前面说自己名字的时候,郭熵崖没觉得有啥---毕竟是几年前大战开始前,秋津正人的老家就回到了古老的纳贡体系之中,开始和震旦统一行动,等打到中段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就基本上和震旦穿一条裤子了。

而到了打完的时候,基本上就一块过日子了。

所以曦和卫的选拔中出来个不姓秋,而是姓秋津的,郭熵崖并不觉得特惊讶。

但是后面那句话,不知为什么,郭熵崖总觉得听着有一种违和感---怎么一股大苞米茬子味…..

似乎是注意到了郭熵崖脸上的疑惑,秋津正人咳嗽了一下,又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下,那话语里的味儿没了。

“郭熵崖,”郭熵崖带着一点狐疑的做了自我介绍,“呃,你是不是该把这位放下来了,她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秋津正人抬头一看,看见半空那个还在骂骂咧咧,赶紧手一动,将她放到和二人一样的高度,然后那人脚下又逐渐浮现出跟郭熵崖脚下一样的平台。

那人脚一落到平台上,满头黑发一甩,露出一张俏脸,她长得可以说秀美端正,容貌绝丽,不过让郭熵崖被吸引住的却是她那震旦本土人相比要白得多的肤色,是那高耸的鼻梁,还有一那双湛蓝的眼睛。

这女孩身上有着明显的尤拉西亚联邦人和大洋联盟原住民的样貌特征。

这让郭熵崖多少觉得有一点点古怪---震旦曦和卫的选拔,他接触的头两个人,一个是归顺民,一个明显是混血,这概率学也是没谁了—毕竟,虽然震旦推行人人平等和平相处,但是震旦的很多重要部门还是有很多隐性限制的。

有些人,在某个阶段的某些工作上,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那个混血姑娘伸出手冲着他还有秋津正人挥了挥,脆生生的说:

“刘未弦,刚才抱歉,有点没玩好,给你们俩添麻烦啦。”

“没事没事,”秋津正人摆了摆手,满脸大度,“马上开始选拔考试了,忍不住想最后努力一下热热身,理解,只不过,老妹儿啊…….”

“老妹儿?”刘未弦一脸好奇的打断了秋津正人的话。

秋津正人面露尴尬,他轻轻的假咳了一声:

“咳咳,对不起,我是说,女士,等一下,你可不能这么不小心了。”

“嗯嗯,谢谢提醒,等一下一定不会这么不小心了。”刘未弦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回应了一句。

这俩人说的热络,郭熵崖在旁边有点搞不清状态,有点迷糊---他不是很能听的懂对方在说什么----就是每个字都懂,但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秋津正人正要和刘未弦继续寒暄,突然注意到了站在旁边脸上明显露出迷茫的郭熵崖,便停了下来,看着郭熵崖,颇为关切的说了一句:

“兄逮,刚进来懵一下没事,不过可不能继续这么懵了,清醒过来,这可是曦和卫的选拔考试,得醒醒啊!”

“他说的对,可不能再懵了,不过我看你是迟到了,出什么状况了搞得你又迟到又发懵的?”刘未弦在那边也是颇为自来熟的搭着话。

“谢谢提醒,我这便之前出了点事,对,得清醒过来了………”郭熵崖点着头应付着。

不过别看他应付着把话接上了,实际上郭熵崖已经稍微有点不安了。

因为郭熵崖已经明白这两个人刚才是怎么回事,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现在并非“身处真实世界”,他们现在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通过网络传来的信号对他们的大脑进行的“欺骗”,这种欺骗的一种分类方法,是将其分为【开源】和【闭源】。

闭源,就是信号的编辑方法,大脑所处的程序空间的编码都只对管理者开放,管理者发送什么信号,接收者就“看”得到什么样的画面,听得到什么样的声音,等等---当然,除非接收者反抗而且能反抗的了。

而开源,就是接收者也有一定的权限去编辑改动所处程序空间的代码,修改信号,换一种比较浪漫的说法就是“能让世界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改变”。

在开源的场景或者说程序空间中,使用者只要能够自己有能力,能承受得住---能使用现实解离并且承受个人真实的冲击,那么在特定的程序空间内搞出点什么天崩地裂的动静都不奇怪。

而且就算无法现实解离,无法跨越个人真实的束缚,导致无法进行太夸张的修改,在开源世界框架之下,人们依然能够遵循个人的真实,修改出一些符合科学法则的神奇造物来。

比如说在教学课堂上,老师们亲手按照图纸捏个机器人出来,让学生们亲自体验一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回想一下秋津正人之前说过的话,他们现在似乎就在一个开源的程序框架所构筑的虚拟空间中。

而郭熵崖知道,一个开源的空间最大的特征,就是接入这个空间的人,应该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框架,并且看到一个控制面板一样的东西,一个能调节各种参数的面板。

郭熵崖觉得不安的原因,就在于他既没有看到世界的框架,也没有看到任何面板。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基础的东西都看不到】,郭熵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空间,结果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不安正在加重的时候,郭熵崖的疑思突然被秋津正人打乱了,这位归顺民扭过头对郭熵崖问:

“我俩都介绍完了,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呗,毕竟有机会通过第一场的话,后面的基本上都需要组队参加,多互相熟悉熟悉没坏处。”

在那一瞬间,郭熵崖脸上隐蔽的闪过一丝尴尬---他刚才心思完全没在这,一点都没听到这俩的自我介绍。

不过他很快的压住了心里的尴尬,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郭熵崖,昊天市精卫高中………”

郭熵崖还没说完,就被刘未弦一声惊呼打断了:

“精卫?!你是旧世代的?!”

听到刘未弦这么说,郭熵崖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他压下心中的不快和厌恶,点了点头说:

“是的,精卫高中2年级3班。”

因为新世代和旧世代在接收信息上革命性的不同,需要的设施装备和教学手法也就都不懂,所以现在在震旦,新世代和旧世代的学生基本上不在一起上课,各个学校也基本上是一说校名就能知道学校到底是专门教新世代的,还是教旧世代的学生。

精卫是个旧世代专属学校。

刘未弦有这个反应很正常,但是从她的反应来看,她似乎是个新世代的。

郭熵崖对于新世代的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多少好感,一方面是因为新世代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他们这些旧世代未来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因为相关技术在10年前才进入成熟使用阶段,目前年龄最大的新世代也不过13岁。

【所以这两个家伙还是不知道才几岁的小家伙吧,明明…….】

郭熵崖脑子里刚刚走过这样的念头,就听到了秋津正人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我今年可是19岁的大一学生了。”

【嗯?!】

“啊,那你比我大一年啊。”刘未弦接着说。

“等等,你们………”

“我们,大概是算不上新世代的吧,我们是…他们怎么说来着【1.5世代】?”秋津正人看着刘未弦说。

刘未弦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郭熵崖看着二人,明白了这两人的身份:

在定义了【新世代】的技术进入成熟大批量使用之前,还有一小批孩子接受了验证性技术。

【为新技术的全面推广做出了贡献】,郭熵崖记得这是震旦官方的说法。

史书上的一句话可能是一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而有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一个说法可能也代表着无数人改变的命运。

郭熵崖记得他在寒武纪社区看过一些关于这些【1.5世代】的人们的记录,那是一群受到很多千奇百怪的副作用影响的人;而且,据说当年很多1.5世代都是从归顺民当中而不是从震旦本土的孩子们中选取的…….

【这两个人……】郭熵崖看着秋津正人,还有外族样貌特征明显的刘未弦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这时,几个人耳边都同时传来了一个声音:

“欢迎各位能来参加曦和卫烛龙使的选拔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