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野花居士,字白虎

草地上,一个穿着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从空中掉落在了这里。

冯长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儿八经躺在了草地上。

只见冯长生四周皆是嶙峋的山石,天空上白云朵朵。

忽然,一个漆黑色阴影覆盖了他,紧接着一个硕大的、粉红色肉坨般的鼻子。

忽然闯入了他的眼帘,鼻子上还长着两个孔。

紧接着,那鼻子底下猛地伸出了长舌头。

舔了一下他的脸。

在这一刻冯长生瞬间愣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

待他仔细回过神来,打量起自己眼前之物。

“这……这……这……”

他一连说了三个“这”,愣是没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硕大的耳朵,肥厚的四肢,还有四只大猪蹄子,以及那个圆乎乎的粉红猪鼻子。

这特喵的!

不是一头大母猪吗?

淦!

冯长生赶忙站起身,双手捧着脸,开始胡乱地搓了起来。

企图把那头猪的口水搓下来,搓了好半天。

冯长生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嗯,刚刚只是一场梦,我没睡醒吧,冯长生心里如此想道。

接着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头大母猪,嘴角一抽。

心中升起一阵怒火,这怎么可能是梦。

年轻人,不要自己在骗自己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啊!

呜呜呜!

想他冯长生堂堂有为的高富帅,眼看着马上就要起家了。

结果萌妹子还没有找,小姐姐们还没有好好的认识一般。

而自己竟然被这么一头花猪给…特喵轻薄了。

这简直是,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且那头猪还一直瞅着他,看样子好像还别有想法,冯长生当即决定!

现在,立刻。

马上干死这头猪。

晚上自己要吃猪肉串!

这样这场糗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远方传来了一阵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有种贱贱的感觉。

“花姑娘,花姑娘,别跑这么快,跑这么快。”

接着,只见一个身穿白色书生长袍,那素白衣袂飘飘,线条流畅自然,似随风欲舞。

他的腰间束着一条乌黑的布带,简洁利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腰身。

头上顶着着一顶白色的书生帽子,造型古朴,尽显文人的儒雅风范。

手中轻摇一把折扇,扇面之上墨香流转,几行字迹潇洒飘逸,更添几分风流倜傥之态。

这位书生脚步匆匆地,径直跑到了花猪跟前,扬起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猪身,笑着说道:

“花姑娘,莫要跑得这般急,我都快追不上啦。”

好嘛,正主来了!

冯长生心想。

自己要不要把这家伙也打一顿,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他随即一想,觉得这事情可以再等等,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女儿还在家里呢,他必须要想办法回去。

不能让女儿,有任何闪失。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随后!

冯长生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平复了下自己心情。

世界如此美妙,我怎能如此暴躁呢,我要保持真善美!

接着冯长生转过头,瞧见那一人一猪美好相处的这一幕。

看着这书生打扮,急切询问道:

“朋友,兄台,可知这是何地?”

冯长生最后只记得那本书,当时发出了奇异微光,而后自己便被那股力量吸入到了此处。

那书生闻言,轻摇手中折扇,随后在冯长生身前绕了两圈,面露好奇,他这才注意道眼前之人道:

“哎呀呀,兄台,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上那大虫了?怎的满身血迹?”

听到这话,冯长生眉头微皱道:

“兄台,还请告诉我此地是哪!”

听到冯长生的话,书生无趣的摆了摆手应道:

“此处名为乌蒙山。”

听到书生这话,冯长生在脑海中拼命搜寻“乌蒙山”的相关记忆,却一无所获,心中不禁犯嘀咕:

“然后问道,这里是哪个省份。”

“省份,居士我不知道,兄台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南中。”

“南中,这还是我原来的世界吗?”

冯长生暗自心想:

再度打量四周,只见自然风景秀丽,氛围奇特,尽显大自然的生态美感。

像是一位艺术家珍藏多年的,瑰丽画卷。

“兄台是刚来南中吧!”

那书生洒然一笑,手中折扇轻摆,缓缓转身留给冯长生一个书生背影,接着有种讲书先生的派头:

“此处乃是乌蒙山,咱们所在之地叫乌蒙大草原。”

“怎么样,此处风景还不错吧?”

言罢,书生抬手,指了指周遭四景。

“是不错!”

“那兄弟,可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城市?”

冯长生一边打量着四周的风景,一边看着书生的装束,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猜想。

他极力将这可怕的念头压下,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他向书生开口问道:

“城市?”

那自认为自己很帅的书生,缓缓转过身来,书生扶了扶头上的书生帽,面露疑惑:

“兄台说的莫不是大府?哪有称作城市的呀?”

冯长生一听,心中愈发不安,忙岔开话题想在确认道: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哦?原来是想问本公子的姓名啊。”

书生得意一笑,果然人的名字,树的影子,这人八成是认出了自己,但是不敢相信自己遇见了真人。

接着他展开扇子,阳光下留给冯长生一个逼味十足的背影: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乃野花居士,如何,兄台可曾听闻过我的名号?”

冯长生一听他自称居士,心里便已然明白了。

没等这人把话说完,就转身朝后方走去,丝毫不想再理会这个装逼的家伙。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这货要是在现代。

绝对是个爱装逼的主,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这样的人。

“姓唐,名虎,字白虎,在外界,我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

“大家都亲切地称呼我为野花居士,又称我为野花香。”

“是普安府各大小娘子,小嫂子的梦中情人。”

冯长生此刻一边走,他的每一步都踏在草原的碎落的花朵之上。

下一刻,他停下了前进的身子,看向了四周:

“这难不成是书中的世界?”

一阵风突然吹来,嫩绿的小草随风摇曳,冯长生迎着风站立,他此刻接受了现实:

而那书生见自己刚刚说了半天,但感觉自己身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对啊!

书生心道:

“嗯?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没听过本公子的名号?该有的骚动呢!”

于是书生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是见了个寂寞,鸦雀无声!。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后方,只见他口中的“花姑娘”,那头母猪正在地上吃草,旁边却空无一人。

“人呢?人呢?”

他举目远眺,只见一个人影在草地上渐行渐远,正是冯长生。

“哎呀,兄台,等等我,等等我!”

见到对方已经走了,书生赶忙追了上去。

书生心急如焚,脚下步子迈得匆忙,一心只想追上冯长生。

结果自己一个不留神,被地上凸起的草根狠狠绊了一跤。

整个人向前飞扑而去的瞬间,在空中书生双手下意识乱抓。

竟死死揪住了冯长生的裤子,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向下一扯。

倒霉的是,此前冯长生与怪物激烈搏斗时,腰带就被怪物无意间扯坏了,此刻只是勉强系着。

这一下可好,书生这一拉,冯长生感觉腿上一轻,接着脸上瞬间一红。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瞬间变的不可言说了起来!

“兄……兄台,我…实在对不住,方才我没注意看路。”

冯长生也是一脸黑线,又羞又恼,可面对这尴尬又离谱的状况,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发作,只能没好气地回道:

“那兄台你以后要看路啊!”

“还有,请你现在撒手!”

“我想谢谢你啦!”

谁能想到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尽碰上这些稀奇古怪,又令人无语的事儿。

远处的一只可爱的小喜鹊,看着这一幕,在草地上啾啾的原地打着滚笑着。

翅膀捧着自己的圆润润肚子,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冯长生压根不想再理会眼前这装逼人,待野花居士帮他将裤子提好,对方忽然说道:

“兄台,你的品味倒是独特,这般内裤,我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野花居士心里满是好奇,却还是故作正经地干咳两声。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又接着道:

“兄台,我瞧你浑身是血,莫不是与人搏斗了?”

“如此看来,你定然身手不凡,不知兄台能否帮我一个忙?”

“帮你一个忙?”

冯长生眉头微微一蹙,满脸疑惑道:

“你我素不相识,我凭什么帮你?况且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

说罢,冯长生不再多言,径直往前走去,不想在理会此人。

“兄台,等等!你看…这是什么?”

就在冯长生向前走时,那名叫唐虎的书生急忙追了上去。

在冯长生面前掏出两锭金元宝,赔着笑脸说道:

“兄台,人在江湖飘,没钱得当孙!。”

“你瞧,我是一介帅书生,而兄台你一看就是闯荡江湖的豪杰。”

“实不相瞒,我与我家书童走散了,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如何?”

冯长生瞧了瞧那人手中,拿着的黄澄澄的两锭金元宝,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他心里清楚,这两锭金元宝要是放在现代,那可值不少钱。

身为曾经的企业老总,冯长生岂会看不出这两个金元宝的价值?

他一眼便断定,这是两个五两重的金元宝。

按照现代的计量知识换算,一个约184.5克,两个就是369克。

再细细端详这黄金的成色,纯度那是相当高。

他心里暗自估算,要是把这两个金元宝带回现代,保守估计能卖个40多万。

可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回家。

见冯长生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唐虎心中一喜,知道这事有门儿。

他赶忙把两锭金元宝塞进冯长生怀里,急切地说道:

“兄弟,你只需护送我一程就行,我那书童真的找不着了。”

“这些天我一直带着我的花姑娘四处奔波,它都瘦了,如今我正要进京赶考。”

“不知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等我高中归来一定带你威风威风啊!”

说着,他习惯性地转身,潇洒地打开扇子,悠然摇了起来。

得!

这年轻人还是画饼的一把好手,冯长生嘴角一抽:

这时,冯长生才留意到那书生扇子上的字。

好在他年轻时勤奋好学,能轻松辨认,那是一种楷书,写着“野花居士”四个大字。

“这家伙脸皮可真够厚的。”

冯长生心里暗自吐槽,但当下,他满心都是忧虑,自己莫名其妙身处这个陌生世界,自己究竟该如何回去?

女儿还在原来的世界,没有自己的照顾,她一个人该如何生活?

一想到这儿,冯长生的心就揪了起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回去。

此刻冯长生心里明白,在任何一个世界,想要达成目的那都离不开资源两个字,而最直接的资源就是钱或者宝物。

缓缓地,这个很现实问题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没有钱,没有资源,回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是自己一直回不去,女儿在那边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越想,冯长生的眉头皱得越紧。

唐虎看着冯长生神色凝重,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追问道:

“兄台,考虑得怎么样了?”

又瞥了眼冯长生紧皱的眉头,继续劝道:

“兄台,路就在脚下,只要想走,就一定能走通,好好的钱途就在这里摆着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兄台这身衣服我好像还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是在哪里呢?”

那书生用扇子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怎么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见过我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