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匹诺康尼还未被称为“盛会之星”的年代。
彼时,这里只是一颗被公司丢弃的边陲星球。
没有梦境系统、没有白日梦酒店,甚至连人工氧气塔都还在漏气。
而在这片荒凉土地上,有一对夫妻,带着年幼的儿子,悄悄降落。
他们并非公司高官,也非星际贵族。
他们只是怀揣梦想的普通人——
父亲名叫拉格沃克·米哈伊尔,一位来自“无名客”时代的工程奇才。
母亲名叫芙蕾雅,是一位从医疗舰退休的梦境心理师。
而孩子,就是——我。
那时我还不懂“匹诺康尼”这个拗口的名字,只知道我们家那艘破旧的飞船,停在山坡顶的一块空地上,父亲用手工为它修了一个遮雨棚,还笑着说:“这就是我们的家。”
父亲的计划书
“我要把这里……变成孩子们梦想的乐园。”
这是父亲给我盖玩具房时说的第一句话。
他翻修了第一座地下空间,建立起梦境稳定系统的雏形。
他借用旧矿区建起齿轮发条乐园,给我一个“不会停止的白昼”。
他亲自打磨出广场中央那座“钟表小子”雕像,说那是我未来的样子。
后来他收留了从公司流放来的“技术犯”,将他们变成工程师;
他和母亲一起设计了“梦境时刻系统”,让这座星球拥有“十二种童话般的生活方式”。
我们一家三口,在这片看似孤岛的星球上,过得比宇宙任何地方都温暖。
梦碎的那一夜
可好景不长。
公司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这座“从废墟中诞生奇迹”的星球。
“匹诺康尼需要统一管理。”
“私人梦境构建违反核心协议。”
“梦中遗产需上缴公司所有。”
我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母亲抱着我奔跑,父亲站在爆炸的广场前,留下一枚表盘残片。
那之后,我登上了星穹列车。
而父母……留在了匹诺康尼的深处。
一段藏于梦中的留言
这段记忆并非完全遗失。
而是在我完成“星之歌”的那一夜,怀表中浮现出的一段影像。
“小洋啊——”
“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爸爸不能陪你太久,但我留下了一个梦,藏在匹诺康尼的深处。”
“它不是用来逃避的,是给你一点勇气,让你长大。”
“你想找到我吗?不需要回头。”
“你只要一直向前,就一定会遇见我。”
那天以后,我不再执着于“找回过去”。
因为我知道,父母没有离开。
他们只是,把我托付给了未来。
——钟表匠一家,从未真正说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