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天上一日,人间十年。可小四的这场梦幻之旅,却是梦里两年,人间一天。
小四挺着一个大肚子,可是把御膳房里的美味珍馐吃了个遍。姚尧和小曼前前后后,走到哪里伺候到哪里,也混了一肚子好油水。
“哎?这么久咱也没见过太子妃出来过,要不你们俩带我去看看她?我倒很想知道太子妃每天吃什么,有没有咱们没见过的好东西。”小四说道。
“姒姐,你大概是脑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咱们宫里,就是因为你是皇后娘娘的干女儿,我们才有幸跟你风风光光这两年。别提那个太子妃了,我只能用悲哀两个字形容。”
“咋了,被太子冷落?还是家暴?”
“没你想的那样,太子人倒是不错,除了胆小,也没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我妈她管的太严?婆媳之间有矛盾?”
“皇后娘娘是个大好人,这宫里宫外都知道。可她再好,整个紫金城也顾不过来呀,反正至少你是个幸运的人。”
“我那天好像听她跟太子说,有时间去看看他娘什么的,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吧?”
“对呀,太子的生母是王贵妃。哎,贵妃?还不如我们自由。刚才说太子妃悲哀,那王贵妃就是悲惨。”
“这话怎么说?来来来,坐下来跟我吐槽一下。”
“这个王贵妃,曾是皇太后身边的丫鬟,皇上年轻时去给太后请安时,看上了她,于是就给临幸了,就跟太子和你这种情况。”
“停,先别说这个。你继续说王贵妃。”
“万历九年,王贵妃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了当今太子。也是当时皇上的庶长子,因为皇后娘娘只有一个荣昌大长公主,后来就再也没有生育。但是,王贵妃出身卑贱,皇上起初迟迟不给她名分,甚至都不想承认太子殿下的身份。后来李太后拿出证据,皇上才不得不给了王贵妃一个恭妃的名号。”
“李太后她有啥证据证明?”
“太后命人拿来《起居注》,对照当时日期,皇上只好勉强承认了。不过太后并没有责备他,反而安慰说:我老了,还没有孙子,如果生个男孩,也算祖宗社稷之福。皇上说:她毕竟是个宫女。太后说:宫女怕什么,母以子贵,她的身份低,不必计较,你可以加封她。再说了,我也是宫女出身生的你!皇上害羞的不得已,没办法才将她进封为恭妃。”
“那王贵妃既然给皇上生了太子,母以子贵了已经,那为啥你用悲惨形容她呀?”
“都怪那个郑贵妃,迷惑皇上迫害善良的王贵妃,还有,太子妃的病也跟她有关系。”
“太子妃病了?那咱更要去看看。”
“姒姐,还是别去了,据说她那个病不好,还会传染人。”
“哎,媳妇多了麻烦就是多呀。姚尧我问你,那郑贵妃长啥样子,绝世佳人吗?要么是狐狸精转世?”
“郑贵妃的名字叫郑荔圆,你看她名字就知道啥模样了。又白又胖的,因为她喜欢吃荔枝和桂圆,所以就有了这名字。平时呢,爱听戏也自己唱戏。她的宫里一年到头都有不同地方的戏班子出入。”
“会唱戏的粤东人呀,还这么爱吃荔枝?”
“据说郑贵妃是顺天府大兴人,姒姐你家乡不也是大兴的吗?这个你不知道吗?”
“我的家乡在绍兴,谁告诉你是大兴了?”
“哦哦哦,我记错了,原来你跟皇后是同乡,怪不得认你做干女儿。”
“先别扯这个,你快说这个郑戏子到底有多坏?都干了啥坏事?”
“就算我不说,宫里的人也好,朝野的文武百官也好,都知道你上次挨的那一棍子,幕后指使是她。她就是想要谋害太子,然后立她的儿子做储君。只不过有皇上宠她,才没有继续追查下去。抛开这件事不说,王贵妃虽然身份高贵,可她长年被幽禁在后宫,郑贵妃的眼线又多,太子一年也见不到她两次,长年看不到儿子,以至于现在的王贵妃眼睛都哭瞎了。有病了,也不给看太医,每日的吃食用度就更别提了。她宫里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太监伺候着,你说这还是贵妃的待遇吗?还不如个布衣百姓。”
“照这么说,这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姐你小声点,骂骂郑荔圆也就算了,皇上可不敢乱说。”
“有啥不敢说的,他早晚会死,并且,我还知道四百年后,他的坟都被人掘了,棺材砸了,尸骨烧了。”
小曼和姚尧听完,脸色都变了。急忙说“姐你可别再说了,你不要命,我们还盼着早日出宫呢。”
“可怜呀,做他的女人,活着悲哀,死后更惨。”小四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特殊年代被那些小兵,用棍棒挑着三具白骨扔进熊熊大火的场面。那里不光有这个可恶的皇帝,还有善良的皇后和可怜的王贵妃。
正说着,只听外面的老太监李顺走了进来,跪拜道“姒才人,仁寿宫传来消息,王贵妃殡天了。”
“啊?我们正说她老人家呢,说没就没了。”姚尧叹了口气。
李顺站起身“姒才人,太子殿下稍来话儿,让您没什么事不要出宫,等王贵妃发完丧他就回来。”
这时只听后院又有人喊话“快传太医去,太子妃好像不行了。”
几个人吃惊的相互看着,心想,咋说谁惨谁就死?这么巧合吗?
万历四十三年秋,太子生母王贵妃与太子妃郭氏,相继离世。更为残酷的是,因郑贵妃暗中作梗,王贵妃的棺椁两年后才得以下葬,下葬时尸体已经腐烂。而太子妃郭氏,也被草草葬在西郊的皇室孤坟。
没有隆重的葬礼,没有皇室本该享受的丧葬礼制,陪伴王贵妃下葬的只有寥寥几件日常生活用器。更可怜的,这些器具里,竟然没有一件金器。四百年后发掘定陵时,就连当时的考古人员也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后被追封孝靖皇后)简直寒酸的要命。
没多久,小四在梦里即将临盆了。
“我日你奶奶,这是非要让我在梦里体验一次生孩子是吗?连个产科医生都没有,就你们两个贱人伺候我?”
“还有我,我也在,姒妹不要怕。”一个男人在门外说道。
小四以为是太子回来了,骂道“都是你搞的事,你就应该在这里。”
门外站着的原来是姬飞,听完小四这么一说,冷汗热汗一起下来了。不过心里又突然暗自高兴,心想这孩子真是自己的?
姚尧掀开帘子一看姬飞门外站着“姬大哥,你来做什么?”
“奉太子殿下之名,保护姒才人。”
姚尧一头雾水,心想小四为啥说是他搞的事,难道孩子是姬飞的。于是又联想到这些日子姬飞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而对小四却异常的关心。
“姬飞,你胆子真大,你和姒姐她。。。你也不要命了吗难道?姒姐那天骂皇上骂郑贵妃,你这又给太子戴绿帽子,这什么世道,你们都有几个脑袋,你们到底要干嘛?”
这时只见李顺带着俩太医进了院子。
小四疼的昏死过去,等孩子生完,满头是汗的醒了过来,一看旁边襁褓中的婴儿,一下子哭了起来。
“恭喜姒姐,母子平安。”小曼和姚尧堆着一脸的笑站在床边。
小四微弱的声音说道“平安,你,大爷!”
小曼轻声说道“是个小郡主,跟姒姐一样漂亮。”
姚尧上前道“起个乳名吧。”
小四一脸嫌弃的说道“跳跳,就叫她跳跳吧。”
须臾之间,满月已过。跳跳小郡主由奶妈带着,小四又恢复了活力。
“啥情况,这太子咋半年不见踪影了,躲哪去了。”
“姒姐,这个得问姬大哥。用不用我让李顺把他喊来?”
“那个不男不女的,不想见他。”
“你是说李顺不男不女,还是姬大哥不男不女?”
“他俩都一样!不玩了不玩了,我不行了,我要回去,毕业论文要交了!”
“姐你别闹了,你咋总时不时的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你俩过来,我说点听得懂的给你们。”
姚尧小曼凑到跟前。
“你,姜小曼。你,姚尧,我,姒艳梅,还有那个姬跳跳。咱们四个人是一个室友的好姐妹。我呢,在我的那个空间被摩托车撞了一下,结果我就睡着了做梦了穿越了。睁开眼,看到了你俩。脑袋,还被人敲了一棒,肚子,还被人弄进个孩子。现在出来了,我给她起名叫跳跳。咱们四个姐妹投胎转世就聚在一起了。不对不对,姬飞才是姬跳跳,她前世原来是个男的,呵呵。”
俩人大眼瞪小眼,听着小四的故事“姐,我们都信你说的好不好,你先躺下,我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黄米凉糕和过油肉,一会儿呀吃饱了你继续给我们讲。”
“你看看是不是,这俩菜就是咱们在平城上学时常吃的菜,我就说嘛,你俩也别装了,是不是跟我一起穿越来的?姚尧你不要告诉我,你爱吃肉夹馍和凉皮,还有你姜小曼,你想吃驴肉火烧对不对?”
“对对对,我们都爱吃,你以后说啥我们都听,都信。眼下呀,先把小郡主照顾好。”
“那个不男不女去哪了,我真有些事想问他呢。”
“你说姬大哥呀?那我让李顺现在就去北镇抚司把他喊来?”
姚尧说完凑到小四跟前小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往,要不是太子殿下有过交代,他根本就进不来后宫。可即便这样,也没能拦住你们俩。我跟你说,早早晚晚出事,这偌大的紫金城呀,苦命的嫔妃不知有过多少,这不要命的鸳鸯也就你们这一对。本来姬大哥是我梦里想嫁的那个人,可惜了,我有意他无情,哎!”
“行了你,说的这么恶心。你以后有叶星星追你呢,别着急。”
“叶星星?他又是何人?”
“警察,刑警,锦衣卫。”
“啊?真的会有这个人吗?那我要问问姬大哥或者裴千户,看看他有没有家室,如果做妾,那我可不要。”
小曼也凑上前“姒姐,我呢我呢?”
“你已经有樊小泉了,那个小胖子。你在这里就死了心吧。”
“他又是谁?在哪个衙门当差?”
小四已然被这俩家伙问的没了脾气,无奈的说道“你等着吧,四百年后他会亲手把你从土里挖出来!”
小四没了心情与她们调侃,望着窗外的海棠树,摇曳的枝条如同一个个会跳舞的小人,在风中摆弄着身子。
那位白白胖胖会唱戏的郑贵妃郑荔圆,真的如同人们说的那样,残害王贵妃,谋杀太子,皇上明知道咋就不管呢?难道那个万历皇帝如此的昏庸吗?可问题又来了,这么爱郑贵妃,为何最终没有把心爱女人生的儿子立为太子呢?哪怕文武百官拿出皇家祖制万般阻止,可这大明朝的天下是由皇帝说了算呀,真的就怕了他们?妥协了他们?致使郑贵妃不得已才使出那么多卑鄙的损招儿,可最终不也没得逞吗?这样看来,虽说是四百年前的封建王朝,皇帝的行为还是有所制约的。而现在看似文明的社会,是否真的进步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