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都古街的诡谲鉴宝

京都五月的细雨如烟，林渊站在「鹿鸣轩」古董店的朱漆门前，袖中第七块钟塔碎片与怀中钟灵同时泛起温热。少女的指尖无意识地勾住他西装内衬，发间还残留着港岛佛寺废墟的檀香，却在踏入店门的刹那，瞳孔中金色纹路突然剧烈震颤。

「当心...」钟灵的低语被铜铃轻响截断。十八扇绘着《百鬼夜行图》的障子门缓缓拉开，穿藏青色唐装的老者抚须而笑，掌心托着的鎏金盘里，赫然摆着八块看似 identical的青铜镜碎片。

「林先生可是为『唐王镜』而来？」老者叩了叩棋盘，「鄙人犬养平八，忝为鉴宝大会执事。按规矩，阁下需从八镜中找出真·秦王照骨镜残片——若错选赝品，可是要留下件「纪念品」的。」

话音未落，茶香中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气。林渊运转锻骨境真气扫过镜面，竟发现每块碎片下都压着半张泛黄的《往生咒》，与黑蛛会符咒不同的是，咒文边缘染着樱花状的血渍。钟灵突然拽紧他的袖口，小声道：「这些镜子...在吸人的记忆。」

【开天钟环，启。】

背后金光乍现，却在触及镜面时如泥牛入海。林渊这才惊觉店内灵气被某种结界扭曲，三钟环的力量竟无法完全展开。犬养平八低笑一声，抬手点燃香炉，淡紫色烟雾中浮现出十二张人脸——正是近十年间死在「鹿鸣轩」赌局中的鉴宝客。

「唐镜能照人心魔，」老者转动轮椅逼近，「传闻初代铸镜师为保秘辛，将自己的记忆封入镜中。林先生不想知道...天道钟与照骨镜的渊源？」

钟灵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林渊怀中的第七块碎片剧烈发烫，竟与镜中某道血色残影产生共鸣。他猛然伸手按住第三块青铜镜，触碰到的瞬间，无数画面如刀割般涌入脑海：平安时代的铸镜师跪在佛前，将女儿的发丝混入铜液，炉中却突然腾起黑焰——那分明是黑蛛会灵种侵蚀的征兆！

「这块是真的。」林渊按住太阳穴，指尖渗出金色灵气修复识海裂痕，「但你们用阴魂温养镜灵，不怕遭天谴？」

犬养平八拍手示意，障子门后走出七名戴能面的侍应生，每人手中托着的漆盘里，都盛着活人眼球炼制的「鉴魂膏」。钟灵惊呼一声，胸前碎片投射出少女抱钟痛哭的虚影，与镜中铸镜师的记忆重叠——原来照骨镜与天道钟本是同源灵器，初代钟匠为护女儿，将她的一缕残魂封入镜中，却被黑蛛会截取利用。

「既然识破了，就留下当镜灵吧。」犬养按下轮椅机关，地板突然裂开，露出直通地下的黄泉道。林渊抱着钟灵跃向房梁，却见七面铜镜悬浮升空，每面镜中都爬出浑身缠满咒文的艺伎怨灵，她们后颈的樱花刺青与苏月如的蜘蛛印记隐隐呼应。

【镇魔钟环，镇！】

金色「镇」字符文在脚下展开，却只能定住三面铜镜。怨灵的衣袖化作锁链缠向钟灵，林渊挥袖斩出锻钟符文，竟发现斩碎的怨灵残片会被其他镜面吸收。犬养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照骨镜本就是以人魂为饲，林先生难道不知，当年鉴真东渡时，可是带了十二名铸钟师的骸骨？」

钟灵的身体愈发透明，她颤抖着指向正中央的铜镜：「那里...有父亲的气息。」林渊咬牙运转聚灵钟环，竟将房梁上的陈年木屑凝成利剑，劈开怨灵的同时，剑尖精准刺入犬养轮椅下的灵气枢纽。整座店铺剧烈震颤，黄泉道中涌出的阴魂在金光中发出哀鸣，纷纷扑向林渊掌心的符文寻求超度。

「你以为破坏机关就能赢？」犬养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镶嵌的翡翠碎片——正是港岛佛寺中爆炸的那块！「猎钟人计划的执行者，早就等着你们上钩了。」

话音未落，天花板轰然炸裂。身着藏青色制服的「阴阳寮」特工破入，为首者腰间挂着的御守，竟与林渊在缅北矿场见过的黑蛛会信物如出一辙。钟灵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腕，将他推向传送阵：「他们要的是完整器灵！快走，第八块碎片在...」

少女的声音被符咒爆炸吞没。林渊在坠落的瞬间抓住犬养轮椅上的青铜镜残片，恍惚间看见镜中映出京都铁塔的夜景——碎片共鸣的位置，竟在塔顶的「天空钟」里！传送阵的光芒吞噬视野前，他最后看到钟灵被阴阳寮特工按在镜面上，金色纹路正被强行剥离。

「等着我。」林渊握紧残片，指甲刺破掌心在传送阵上画出逆转符文，「这次，我要连你的记忆一起夺回来。」

京都塔在暴雨中闪烁霓虹，林渊从下水道钻出时，怀中的照骨镜碎片突然与塔顶的「天空钟」产生轰鸣。他摸出苏月如的手机，黑蛛会论坛上最新的帖子赫然写着：「猎钟人已锁定双器灵宿主，京都塔将成为新的祭坛。」

塔顶观景台，十二名阴阳寮特工正围绕钟灵布置「人柱祈钟阵」。少女被缚在青铜巨钟前，发间飘落的不是樱花，而是点点金血。为首特工摘下面罩，竟是在港岛佛寺见过的侍应生，他手中握着的玉净瓶里，晃动着的赫然是初代钟匠的头骨！

「林先生果然懂得怜香惜玉。」特工倒出骨殖粉末，「天道钟与照骨镜本就该合二为一，当年铸钟师父女分离的悲剧，就让我们来终结——用你的血，唤醒真正的『幽冥钟』！」

钟灵的目光突然清明，她看着林渊袖口露出的铸钟师纹身，唇角勾起与记忆中相同的弧度：「父亲说过，钟匠的血不是祭品...」少女胸前的第七块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与林渊手中的照骨镜残片凌空拼接，「而是开启「镇世双钟」的钥匙！」

【三钟环，共振！】

林渊怒吼着拍出三道钟环，金色灵气如狂龙破阵，竟将「天空钟」震出龟裂纹。钟灵的指尖抚过裂痕，镜中与钟内的残魂同时浮现，两代铸钟师的血泪在金光中交融。当第十二道钟环虚影在天际展开时，所有特工的符咒突然反噬，他们后颈的樱花印记化作黑蛛形态，发出刺耳的嘶鸣。

「原来如此...」林渊握住钟灵逐渐凝实的手，看着双器灵融合处浮现的「镇」字铭文，「天道钟镇灵脉，照骨镜鉴人心，合璧之后便是...」

「便是破尽世间邪术的「天地双鉴」。」钟灵微笑着靠在他肩头，塔顶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钟体裂痕，在两人交叠的掌心投下六芒星芒。她指着远处逐渐显形的富士山灵脉，轻声道：「下一块碎片，应该在镰仓的古钟楼里。不过在此之前...」

少女低头看着林渊渗血的掌心，指尖凝聚起金色光点：「先让我，修复属于我们的钟。」

京都塔下，黑蛛会论坛的直播画面突然中断。正在输入「任务失败」的猎钟人手指悬在键盘上，屏幕反光中映出他后颈的蜘蛛与樱花交织的刺青。而千里之外的缅北矿场，某座新坍塌的矿井里，第八块钟塔碎片正与地下水产生奇异反应，水面上隐约浮现出——龙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