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虚空黑市危机

第十二章：虚空黑市危机

虚空黑市的金属穹顶在晶潮中扭曲，陆凡刚踏入“痛苦巷”，就被一股混杂着机油与血腥的气息呛得皱眉。东侧交易区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二十多个戴着锈蚀护目镜的秘境主正用生锈的撬棍砸击“永利灵魂点借贷所”的能量护盾，护盾内侧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情感泡泡，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散逸的灵魂点。

“借100点灵魂点，押‘母爱组件’！”一名机械义臂断裂的矿工怒吼，义肢接口处渗出的源质粉尘在地面画出扭曲的齿轮，“现在利滚利到1000点，你们居然要没收我的情感？！”

陆凡的机械触手·可伸缩形态在袖口微微颤动，组件扫描功能自动启动。视野中，每个情感泡泡表面都爬满税骸病毒的幼苗，那些被剥离的“母爱”“父爱”正通过管道输送向黑市深处，而接收端的能量波动，与赵少康的机械心脏完全同频。

“是贵族的‘情感榨汁机’。”沐红绫的斗笠阴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佩剑剑柄的藤蔓纹路与护盾上的齿轮徽记摩擦出火花，“先用低息诱骗底层抵押核心情感，再用税骸病毒污染，最后打包卖给星际文明当燃料。”

话未说完，护盾突然发出蜂鸣，三个“母爱组件”被吸入通风管道。陆凡的机械触手本能地甩出，钩爪在管道表面留下源质粉尘的标记，却在接触的瞬间“看”见了管道深处的场景：赵少康的机械义眼倒映着漂浮的情感泡泡，他的机械心脏表面，正镶嵌着从贫民窟孩童体内剥离的“希望组件”。

机械守卫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十二具装备着税骸探测器的守卫排开阵型，探测器的红光扫过人群，锁定了仍在砸盾的矿工。陆凡的机械触手骤然伸长，在探测器充能的0.3秒内切断了能源线，源质粉尘扩散的瞬间，他“看”见了矿工的记忆：潮湿的地下室里，小女孩躺在破床上，矿工用最后一点灵魂点换了半片愈合组件，而借贷所的契约，正像齿轮般碾碎他的未来。

“破碎重构：情感组件·复苏。”陆凡将源质粉尘按在矿工胸口，机械触手的根须纹路与对方的情感波动产生共振，“想想你女儿第一次叫爸爸的声音。”

矿工突然跪倒在地，泪水冲刷着满是油污的脸：“小囡……她昨天在绿藤秘境捡了朵小花，说要送给爸爸……”他扯开衣襟，原本黯淡的“父爱组件”重新泛起微光，齿轮状的病毒幼苗正在崩解。

周围的秘境主们发出惊呼，纷纷扯开衣服，露出胸口同样黯淡的情感组件。陆凡这才发现，每个组件边缘都刻着微小的倒计时芯片，当债务违约时，芯片会启动“情感剥离程序”，将宿主变成没有感情的齿轮劳工。

“都往这边跑！”熟悉的齿轮摩擦声从巷口传来，戴着青铜面具的老钟推着堆满组件箱的磁悬浮车撞开人群，箱盖缝隙中漏出的源质粉尘，在地面画出抗税者同盟的藤蔓图腾，“陆凡，带他们去锈锚酒馆！我来断后！”

锈锚酒馆的地下室充斥着源质粉尘的苦味，老钟摘下青铜面具，右半边脸覆盖着机械义肤，耳后一道与陆凡相同的眉形疤痕在应急灯下发亮：“黑市借贷的本质，是用我们的情感给星际齿轮当润滑油。”他扔来半片刻着死文字的齿轮，“三个月前，你父亲在齿轮坟场把这东西塞进我手里，说第9999次轮回的陆凡，会带着转化桌来敲开黑市的门。”

陆凡的怀表突然发烫，9995的数字下方，“抗税者共鸣”的词条亮起。他看见老钟推来的组件箱里，整齐码放着前121次轮回的转化桌残片，每片残片上都刻着相同的铭文：“齿轮与藤蔓，共生即自由”。

“那些被没收的情感组件，正在被炼成‘税骸核心’。”老钟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赵少康的父亲，当年就是用我妹妹的‘友情组件’，启动了第731次轮回的万界锚点，把你父亲的抗税者基地炸成了废墟。”

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酒馆天花板渗出蓝紫色的税骸雾霭。陆凡的组件扫描显示，借贷所的机械守卫正在用“情感剥离炮”轰击地道入口，而炮口的能源核心，正是他摧毁的税骸熔炉碎片。

“沐姐，带大家从密道撤离。”陆凡将半片齿轮按在转化桌上，青铜表面与转化桌的纹路完美契合，“老钟，把所有源质粉尘集中到我这里——我们要让情感，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当第一波剥离炮的蓝光轰开地道时，陆凡的机械触手·齿轮形态首次完全展开。关节处的世界树根须疯狂吸收周围的情感波动，将“母爱”的温暖、“父爱”的坚韧、“希望”的炽热编织成金色光网，反推向机械守卫。

守卫的机械心脏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每道裂痕中都生长出细小的藤蔓，那是源质粉尘与纯粹情感共振的产物，也是抗税者同盟的图腾第一次在税骸金属上扎根。那个曾被剥离“父爱组件”的矿工，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捡起掉落的情感泡泡，眼中重新燃起斗志，越来越多的秘境主围拢过来，将源质粉尘涂抹在胸口的情感组件上。

地道出口，老钟将一枚刻着“齿轮钟”的徽章塞进陆凡掌心，徽章背面是半片齿轮与藤蔓的交织图案：“去齿轮坟场121区，那里藏着初代转化桌，还有你父亲写下的‘齿轮藤蔓共生公式’。”他的机械义肤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跳动的源质核心，“告诉沐红绫，第731次轮回的抗税者誓言，藏在她玉佩的第三道裂痕里。”

陆凡接过徽章的瞬间，怀表内侧的星图突然补全。齿轮坟场的位置显形为世界树根系的起点，而在根系中央，沉睡着前731次轮回的抗税者们用生命守护的初代转化桌，桌角刻着与他相同的“阿凡”小名。

老钟重新戴上面具，推着磁悬浮车冲向地道，车斗里的自爆组件闪烁着红光：“记住，当齿轮开始吞噬情感，我们就用情感让齿轮生锈！”

当陆凡钻出地道时，虚空黑市的穹顶正在崩塌，税骸雾霭中，被拯救的秘境主们用源质粉尘在废墟上绘制巨大的图腾：齿轮的裂痕中，藤蔓正在生长，枝头绽放的，是无数情感泡泡组成的花朵。

沐红绫站在巷口，手中的玉佩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三道裂痕，裂痕深处，半段用源质粉尘写成的誓言显形：“我们自愿成为齿轮的裂痕，让藤蔓从那里生长，直到遮蔽所有星空——第731次轮回抗税者同盟。”

陆凡握紧老钟给的半片齿轮，机械触手的根须纹路与徽章产生共振。怀表的数字跳变为9994/10000，这次的跳动不再是倒计时，而是抗税者同盟的集体心跳。远处，借贷所的废墟中，赵少康的机械义眼倒影在碎玻璃上闪烁，他第一次感到恐惧——当情感成为武器，再坚固的齿轮帝国，也终将在共鸣中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