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簪衅
“有鬼啊!”
当我割开肿胀地手指将鲜血滴入捕兽夹时,张二哥那大嗓门在院门口炸响。
“人吓人,吓死人。”接着他又咋呼道。
“真亮!让我看看。你这眼睛能夜视?像狗一样?”
“她不容易,还为你求了一百天。”
“嗨,你见过几个女人?见多了也就那样。丑妻进门家中宝……”
我爸常说,就张二哥这副好嗓子,不去唱戏都屈才了。
太阳照常升起,开门生意继续,送走了张二哥,便是最近频繁头疼的苏绣。
院子里堆满了晾晒的草药,一只老母鸡在墙根儿下悠闲地刨着土。
这时,传来段明手足无措的声音:“对不起,这眼睛刚复明,手上的劲儿控制不住。”
耳朵里听着苏绣的娇喘,我又踏上了去感恩寺的路。
回来的时候,苏绣正从院里出来。
“复明了,你还去祈福?”
“习惯了。”
“我邀请他去吃顿便饭,你不会生气吧?”她鬓间那支雕琢精美的玉簪,格外扎眼。
我心里清楚是挑衅,但还是压下心头的恼怒,淡淡说道:“处理好医患关系,能理解。”
“不是。听说你很会做鱼,只是单纯和你比比厨艺。”
“你应该在那个簪子上找找我的名字。”
我的轻声提醒让她的背影微微颤抖。
当晚,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鸡,段明颇为诧异。
“听说你想换换口味。”我对他说。
随后,他斟酌了一下,说道:“今天苏绣把我的玉簪抢走了,说是支持我生意的谢礼。”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希望合你的胃口。”
这种淡然的态度显然让他感受到了侮辱。
“啪!” 一个饭碗摔了个稀碎!
“这么不在乎我?”
我放下碗筷,俯身去拾破碎的瓷片。一刹那,我血流奔涌,潜伏的毛细血管如苏醒的蛇,几乎将我的瞳膜烧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