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咸猪手

额头、脸颊、脖颈、肩膀、胸、胸、胸……

“胸?”陌生记忆载入中,慕琋想动不能动。

不过不耽误她立刻知道自己已经穿越到一个男……不……还是女人的身上。

记忆载入到一个节点,戛然而止。

慕琋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XXX,谁占老娘便宜?

睁开眼的同时抓向咸猪手。

“啊……诈尸……诈尸啦……”幽暗的光线中,一个女子尖叫着,吓昏过去,跌出了视线。

慕琋抓咸猪手的手落空,猛坐起身来四下张望。

呵呵,刚才竟然是躺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

再伸脖去找跌在棺材下的咸猪手。

一个婢女。

虽是婢女,但衣着穿戴并不简单。

“令梅?”慕琋顺利认出婢女是谁的人。

下意识警觉,立刻起身,从棺材里跳出来。

先用手指探了探婢女的鼻息:“唉,可惜,没直接吓死,这可就不大好办了啊。”

初来乍到,慕琋还是决定先绕到棺材前面,再确认一眼新身份。

棺材前的供桌上,竖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位,上书——金方世子慕琋。

一个本该是公爵府郡主的女子,却在一出生就被假做男孩抚养,只为了稳住渣爹的爵位。

不到二十年的光阴里,为了隐藏性别,深居简出,提心吊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昨日被安排喝下“假死药”,说是为了“改换身份,重回女身”,实则不过是为了给已经羽翼丰满,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让出世子之位。

然而,不出意外就出了意外。

“假死药”不知怎地变成了“真死药”,原主不明不白、无声无息地死去,而她则刚好穿越过来。

慕琋这会儿功夫成功过融合了原主自打出生到死亡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却又好像只是浮在冰山上的一角,冰山下还隐藏着什么?

站在“自己”牌位前,试着往下探寻两次,模模糊糊就不能知。

也罢,仅凭原主表面的记忆也是足够。

只因原主人设简直就是慕琋上辈子人设的翻版,只是更糟。

上一世,慕琋出生本是人人羡慕的富二代独生女,奈何渣爹重男轻女,虽然坐拥千万财富,却总觉得没儿子继承就差点儿什么。

慕琋虽然可以过富二代躺平的生活,但自小敏感要强,就一直努力勤奋,长大后为家里公司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只为证明自己并不比男孩差。

然而,不管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先天的性别优势。

渣爹早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还生了儿子。

待慕琋母女发现之时,渣爹已经将大半家产都转移到私生子名下。

慕琋辛苦多年打理公司,令家族事业蒸蒸日上,末了却多了一个“便宜弟弟”直接躺赢?

母亲一气之下坚决离婚,慕琋也支持母亲,更希望夺回转移给外室和私生子的资产。

却不想,母亲离婚争产的官司才打到一半,她就出了车祸,还穿越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古代时空。

上辈子临死前的遗憾与愤懑还憋在心口,没想到这辈子穿越,却又是这么个棘手的身份。

女扮男装的身份可以揭露,但不能被旁人揭露,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世子之位可以不要,但要拿回原本属于这个身份的郡主之位,否则就是“扶弟魔”、“冤大头”。

那么眼前,最重要是解决刚才的“咸猪手”。

想到这里,慕琋又转回棺材旁,盯着昏死地上的婢女,开始发愁。

令梅,乃是原主继母高氏的亲信加贴身婢女。

一个婢女敢大晚上来摸世子尸身,定是高氏已经怀疑了原主女扮男装的身份,才派了前来。

高氏打的什么主意,再明显不过。

如果探查结果,原主是个男身,那也就罢了,人已经死了,对高氏自己所生之子构不成障碍。

但若能证实原主是女儿身,那么即使是死人,也是个把柄。

高氏可以用来对内威胁,帮自己儿子上位。

因此,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女扮男装之事绝不能暴露。

原主虽然是修长纤细的身材,衣冠配饰皆为君府世子标准,外观瞧不出什么,但是男是女,一摸之下必定暴露。

那么令梅此人就不能留。

可是,不能留……又能怎么样?

慕琋回头往灵堂外望了望。

说来也是奇怪。

虽然原主女扮男装加上假死两件事,都要掩人耳目,死后丧事当宜从简,但好歹是堂堂金方君府正牌世子的灵堂,怎么连一个守灵的人也没有?

这会儿就是想找个原主身边亲近之人商量对策也是不能。

正没个主意,脑海里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突然炸响:“让我出来,我干掉她。”

慕琋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就是你。”声音回答。

声音明显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慕琋不可能相信,倒是想起了“穿越标配”,不免惊喜:“你是系统?”

声音不耐烦:“什么系统?我是你,让我出来就能解决这奴婢。”

慕琋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你不是系统,那你是谁?”

“都说了,我是你。”男子声音更加暴躁。

这个声音实在过于清楚,不可能是幻听。

慕琋又开始怀疑身体原主是不是精神分裂,难怪刚才载入的记忆里,总觉着差上点儿什么。

还没琢磨明白,地上的令梅突然“嘤”的一声醒了。

慕琋的心跟着“咯噔”一跳。

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该怎么办?

令梅睁眼瞧见头顶上方的慕琋,则立刻吓得本能后缩。

“鬼……鬼……”恐慌之际,倒是瞥见慕琋投在地上的影子。

众所周知,鬼是没有影子的。

令梅一下子镇定不少:“世……世子没……死?”

慕琋没回答,心中急想对策。

从原主记忆中可知,令梅平日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以往就贼眉鼠眼,对原主的世子东院多有窥探,不好对付。

今晚更摸到棺材里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令梅吓飞的魂渐渐归位,就慢慢起身,小心试探:“世子没死?真个是太好了,多半是那些医官误判,奴婢说的没错吧?”

“误判不误判的都不打紧,本君问你……”慕琋眼见令梅眼珠一转一个主意,心怀鬼胎的模样,唯有厌恶,“大晚上的,你在本君棺材里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