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真的会飞

加仑语气急促地继续说着，由于他的语速过于急促，以至于让站在他身后为他翻译的一个穿着革命军军装样貌又明显有着西方人特征的中年人，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语速进行同步翻译了。

加仑指着那段坍塌了一半的城墙，“那里刚刚落下很多炮弹，附近城头的敌军死伤一定很大，倒塌的城墙也会砸死砸伤城下通过射击孔射击的敌军。”

“可以说，那个缺口附近现在正是敌军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正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及时冲过去。”

“否则，一旦城上和城里的敌军组织起力量赶到缺口附近封堵，就会让蹬城部队增加很多损失，甚至还有可能被敌军挡在缺口外。”

加仑的话让蒋校长不由一怔，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保定军官学校毕业的，即使读的是炮科，可基本军事常识也并不缺乏，就是一瞬间，蒋校长也突然想明白了。

那段城墙虽然只炸塌了一半，可也并不是没有意义，甚至恰恰相反，还有着不可忽视的效果。

那一段城上城下都没有了敌人阻击，虽然敌军很快就会组织力量封堵这个漏洞，可这需要时间。

陈子厚现在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管不顾猛冲上去的，这不失为最恰当的处置。

蒋校长此时已经在心中暗暗赞叹陈子厚有将材风范，可随即就被他将这个隐隐又他在心底窜起的对陈子厚产生的惜才念头，再一次决绝压下。

虽然蒋校长已经意识到自己反了判断上的错误，可如果就此改口，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还是恨恨地说道。

“将军，现在那里敌人的防御出现问题，是他们在南城最薄弱的防守区域，现在疾冲过去，是最好的机会，这些我当然清楚。”

“可陈子厚竟然把攻城梯丢在了后面，那剩下的城墙高度目视应该还有三四米高，攻城梯不到，他赶到城下也上不去城，他难道想要飞上去！”

加仑再一次摇头说道，“我的将军校长同志，用你们的话说，你现在正是所谓关心则乱，你太在意完美，也太在意这场胜利了，所以你对陈产生了误解。”

“其实，他可以不必等攻城梯送到，他完全可以搭人梯上城。”

虽然加仑如此说，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陈子厚会组织他的部下及时搭人梯上城。

发现了机会，并不等于陈子厚就有最佳的后续应对手段和办法，这需要头脑的灵活和随机应变的急智的。

当然，陈子厚能抢在城上的敌军组织力量封锁缺口前的冲锋道路，率部突到城下，将奋勇队的伤亡减到最小，这也是很值得赞赏的。

说话间，这股奋勇队的前锋已经狂奔到了城下。

让加仑和蒋校长都松了口气的是，冲到城下的奋勇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刚刚赶到城墙缺口下的几个战士立即手扶城墙躬下身，然后就有战士跳上他们的后背开始搭建人梯。

“欧亲哈拉少！很好！陈反应迅速，他很聪明！”

兴奋不已的佳伦，再次飚出一句俄语。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加仑就吃惊地张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他的望远镜的视野里，一个战士已经从后方疾冲到城墙前，借着前冲速度猛然跃身而起，一只脚在城墙下一个战士的肩头一踏，身体已经高高腾空而起，一手提着步枪，另一只手在断城上一搭，整个人就已经站到几米高的城墙上。

“哦！他们真的会飞！”

看到这个情景，蒋校长也不由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好！好样的！犹如天兵下凡！”

“校长，第一个上城的正是陈子厚。”

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可和陈子厚朝夕在一起呆了半年的俞济时，还是认出了这个第一个跳上淡水城的人，就是他的那个小老弟陈子厚。

为了帮助自己的这位小老弟扭转在校长面前的不佳印象，俞济时忙放下望远镜，用急促的语速兴奋地向蒋校长报告道。

蒋校长虽然心中既激动又万分赞赏这个第一个“飞”到城上的人，可听到是陈子厚后，只是“哼”了一声，声音平静地说道。

“陈子厚在家乡就多年习武，他能轻松上城这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学武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在军中更不可能每个人都要有一身武艺，这不是正常军队可以提倡甚至推广的。”

尤其是现在可是热兵器时代，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东西，在枪炮面前完全都不管用。

蒋校长淡漠的声音，完全就是一副他上去是正常的，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和蒋校长对陈子厚漠然的态度不同，一旁的加仑忍不住高声称赞起来。

“哦，他学习过贵国的武术，这太让人惊讶了！”

“陈的身手非常棒，我猜他应该就是贵国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类的人物吧！”

蒋校长虽然不愿当着加仑的面改变对陈子厚的态度，可眼睛却一直在望远镜的视野中，紧紧地盯着陈子厚和两侧城墙断口附近的动静。

由于陈子厚已经上城了，一团提供火力压制掩护的重机枪，担心误伤到自己的战友，也已经不敢继续向他们所处的断口附近的城墙上扫射。

没有了教导团密集的重机枪火力压制，城上断口附近的敌军很快就活跃起来，许多敌军已经在城墙上站起身，在军官的驱赶下，沿着城墙向断口处冲过来。

蒋校长此时已经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不由暗暗为陈子厚捏了一把汗，他甚至已经在心中暗暗为陈子厚祈祷老天的庇佑了。

就在蒋校长紧张万分的时候，他的望远镜视野边缘，突然接连爆出团团火光，几个守城敌军已经被炸的飞了起来，然后又向城墙下落去。

突然的爆炸让蒋校长先是一惊，可随即看到陈子厚还安然无恙，他忙将望远镜略微转动一个方向，急迫滴想要查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