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怀特先生

重振旗鼓的侦探小队——总编彼得·梅菲尔德、自称美少女“侦探”的艾米,以及“侦探”助手李维,精神抖擞地来到了位于针线街的老巴林银行。这是一栋气势恢宏的古典建筑,高大的石柱,庄严的门楣,无不彰显着老牌银行的底蕴和权威。

彼得·梅菲尔德领着艾米和李维走进银行大厅。宽敞明亮的大厅里,装饰着精美的雕塑和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纸张的气味,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安静而庄重。

彼得走到接待台前,一位衣着笔挺,笑容职业的大堂经理立刻迎了上来。“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彼得礼貌地笑了笑,“您好,我想见一下贵行的职员,查尔斯·怀特先生,可以吗?”

大堂经理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意外。“查尔斯·怀特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不过,我们是从《迷雾早报》来的,有些事情想向怀特先生了解一下。”彼得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名片。

大堂经理看到名片上的“总编”头衔,神色微微一变,立刻变得更加恭敬起来。“原来是梅菲尔德先生,幸会幸会。请稍等,我这就去询问一下怀特先生是否有空。”说着,大堂经理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对彼得说道,“梅菲尔德先生,怀特先生现在正在接待客人,请您跟我来。”

大堂经理热情地将梅菲尔德三人引到了一旁的会客区,并亲自奉上了热茶。在等待怀特先生到来的间隙,梅菲尔德看似随意地和大堂经理闲聊起来。

“经理先生,我们今天前来拜访贵行的怀特先生,是想向他了解一些关于几天前发生的那起……黑鸦巷谋杀案的事情。”梅菲尔德语气平和地说道,“不知道您对这位怀特先生,了解多少呢?”

大堂经理略微思索了一下,“查尔斯·怀特先生……是一位非常勤恳敬业的职员,工作能力很强,待人也谦和有礼,在银行里的口碑一直不错。”经理先生用一种专业而又官方的口吻评价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梅菲尔德微微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人说,怀特先生原先是在乡下工作?最近才调到伦敦来的?”

大堂经理点了点头,“是的,怀特先生原先是我们银行在埃塞克斯郡哈德利镇分行的一名职员。他在哈德利镇分行工作了很多年,资历很老。不过……大约十五年前吧,怀特先生曾经卷入过一起银行金融诈骗案件,虽然最终表明他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为了平息舆论,银行方面还是将他从重要的职位上调离,贬到了乡下分行。”经理先生语气平静地叙述着查尔斯·怀特的“黑历史”,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金融案件?贬到乡下?”艾米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是的,那件事当年在银行内部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堂经理继续说道,“不过,怀特先生在乡下分行工作期间,表现一直很出色,兢兢业业,没有任何怨言。而且,最近几年,我们银行在乡下地区的业务发展迅速,急需一位有经验,又熟悉乡下情况的职员来负责伦敦总行的相关业务。考虑到怀特先生的资历和能力,银行高层最终决定,重新提拔他,将他调回伦敦总行工作。”经理先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似乎对银行高层的这个决定颇为赞同。

“原来如此……”彼得·梅菲尔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对这位查尔斯·怀特先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一位曾经因为金融案件被贬谪乡下,却又在多年后被重新提拔的银行职员……这样的人物,身上似乎隐藏着不少故事。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银行职员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大堂经理说道:“经理先生,怀特先生到了。”

大堂经理点了点头,转头对梅菲尔德三人说道:“梅菲尔德先生,艾米小姐,李维先生,查尔斯·怀特先生来了,请随我来。”

大堂经理领着他们穿过大厅,走到一间装饰简洁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才推开门,示意彼得他们进去。

“梅菲尔德先生,这位就是查尔斯·怀特先生。”大堂经理介绍道,随后便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低头处理着桌上的文件。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一丝不苟。他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向彼得三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只是公式化的礼貌。

“您好,梅菲尔德先生,以及……两位。”查尔斯·怀特淡淡地说道,眼神扫过艾米和李维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对小女孩和东方人的组合感到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彼得·梅菲尔德再次亮出名片,语气诚恳地说道:“怀特先生,您好,我是《迷雾早报》的总编彼得·梅菲尔德。今天冒昧拜访,是想向您了解一些关于昨天发生在黑鸦巷的谋杀案的事情。”

查尔斯·怀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地反问道:“谋杀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怀特先生。”彼得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从一位线索提供者那里得知,您可能认识死者约翰·史密斯先生,并且在昨天晚上,还和他一起在三烟囱旅馆喝酒聊天……”

还没等彼得说完,查尔斯·怀特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淡地说:“我和约翰·史密斯先生确实见过面,也一起喝过酒但那又怎么样?这就能说明我和谋杀案有关吗?”

“当然不是。”彼得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帮助警方尽快破案。”

查尔斯·怀特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好吧,既然你们是报社的人,那我也不妨和你们说几句。约翰·史密斯先生的确是我的……嗯,算是客户吧。前几天,他来到我们银行,存了一笔钱,数额不小。我作为银行职员,自然要热情接待,提供周到的服务。他可能对我比较信任吧,就邀请我去他住的旅馆喝一杯。”

“所以,您前天晚上去了三烟囱旅馆,和约翰·史密斯先生一起喝酒?”彼得追问道。

“是的,没错。”查尔斯·怀特点了点头,“前天晚上,我应邀去了三烟囱旅馆,和他一起喝了点酒,随便聊了聊天。我们只是普通的社交往来,仅此而已。”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还记得吗?”艾米突然插嘴问道,语气急切。

查尔斯·怀特瞥了艾米一眼,似乎对小女孩的提问感到有些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我们只是随便聊了些家常,比如最近伦敦的天气,物价,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什么特别的。”

“那您们大概聊到几点?之后就各自离开了?”彼得继续问道。

“大概……傍晚时分吧。”查尔斯·怀特回忆了一下,语气平淡,“我和史密斯先生喝完酒,就离开了旅馆,之后就分开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怀特先生,今天的《迷雾早报》您看了吗?”彼得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查尔斯·怀特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彼得会突然问这个。“看了,怎么了?”

“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黑鸦巷谋杀案的报道,上面还刊登了死者约翰·史密斯先生的照片。”彼得紧紧盯着查尔斯·怀特的眼睛,语气深沉地问道,“您看到报纸后,有没有想过,您提供的信息,或许对警方破案有帮助?您为什么没有主动联系警方,或者联系我们报社呢?”

查尔斯·怀特听到彼得的问题,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里露出了几分不悦。“梅菲尔德先生,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们的问题有些奇怪。我和约翰·史密斯先生只是普通的社交往来,我只是去他那里喝了一杯酒而已,这能算是什么线索?而且,我每天在银行工作,进出都有记录,时间地点都有证人,我的行踪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和谋杀案有什么关系。相比之下……”查尔斯·怀特的眼神突然转向站在一旁的李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位先生,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不是吗?要说有嫌疑,恐怕也是他更有嫌疑吧?”

查尔斯·怀特的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固。艾米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想要反驳,却被彼得·梅菲尔德用眼神制止了。

彼得·梅菲尔德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怀特先生,感谢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今天来拜访,只是想尽力搜集线索,尽快找到真凶。既然您觉得自己和案件无关,那我们也不便多加打扰了。再次感谢您的合作。”

说完,彼得对着查尔斯·怀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艾米和李维一起离开。三人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查尔斯·怀特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依然是那种平静而冷漠的表情。

走出老巴林银行,艾米立刻气愤地嘟囔道:“可恶!这个查尔斯·怀特,太可疑了!他肯定是凶手!他肯定在撒谎!”

李维也皱着眉头,觉得查尔斯·怀特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他的态度确实很冷淡,而且,他最后把矛头指向我,也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彼得·梅菲尔德却显得相对冷静,他沉思着说道:“查尔斯·怀特的态度虽然可疑,但他的话,听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他说他和约翰·史密斯只是普通的社交往来,也提供了自己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仅仅凭现在的线索,还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

“可是,爸爸,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明明知道约翰·史密斯死了,却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关心,还一个劲儿地撇清关系,这难道不正常吗?”艾米依然不服气地反驳道。

“艾米莉亚,冷静点。”彼得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语气温和地说道,“侦探工作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我们不能因为某个人态度可疑,就断定他是凶手。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做出判断。”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查尔斯·怀特?”艾米不甘心地问道。

彼得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查尔斯·怀特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之一,我们当然要继续调查他。不过,在找到更多证据之前,我们需要更加谨慎,不能打草惊蛇。”他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说道,“艾米莉亚,接下来的调查,可能会有些复杂和危险,或许……你和李维可以暂时……”

“不行!我不离开!”艾米立刻打断了彼得的话,语气坚定,“我要和你一起继续调查!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凶手,成为真正的美少女侦探!”

彼得叹了口气,知道女儿的脾气犟,一时半会儿也劝不动她。他转头看向李维,眼神里带着歉意。“李维,真是抱歉,把你也卷入到这么危险的事件中来。如果你觉得太危险,想要退出,我完全理解,也不会勉强你。”

李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梅菲尔德先生,谢谢您的关心。我既然已经卷入了这起案件,就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而且,和艾米小姐一起调查,也挺有趣的,我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挺刺激的。”他笑了笑,补充道:“当然,如果梅菲尔德先生觉得我碍事,或者有其他顾虑,我也会尊重您的决定。”

彼得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李维的肩膀。“不,李维,我很高兴你能留下来。有你在艾米莉亚身边,我也放心一些。好吧,艾米莉亚,李维,既然你们都决定继续调查,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尽快找到真相。不过,在接下来的行动之前,我觉得我需要回报社仔细斟酌一下,看看下一步的报道方向,也顺便整理一下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大家觉得怎么样?”

艾米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展开行动,但听到爸爸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好吧,那就先回报社吧。不过,爸爸,你可要快点想出新点子哦!我可等不及要抓住凶手了!”

彼得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拦了一辆马车。“走吧,我们先回报社。”

李维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感到有些疲惫。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方向的陀螺,被艾米和彼得·梅菲尔德推着,不停地旋转,却始终找不到方向。他停下脚步,对着艾米和彼得·梅菲尔德说道:“梅菲尔德先生,艾米小姐,我想……我可能需要和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你要去哪里?”艾米疑惑地看向李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经过这两天的并肩作战,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李维一起行动。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整理一下思绪。”李维解释道,“或许,换个角度,能看到一些我们之前忽略的东西。”

艾米还想说些什么,彼得_梅菲尔德却率先开口说道:“也好,李维先生,或许你一个人静一静,能有新的发现。艾米,我们先回报社吧,接下来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总编大人显然也看出了李维的疲惫,并没有强求。

艾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父亲的“权威”面前,也只能乖乖地听话。她依依不舍地看了李维一眼,“好吧,李维,那你……要是有什么新发现,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哦!”

李维点了点头,对着艾米和彼得·梅菲尔德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银行门口。他走到一处街道,深深吸了一口气,伦敦的雾气依然浓重,像是给整个城市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可能会更加复杂,更加艰难,但他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仿佛预感到,真相,就隐藏在这层浓雾之中,等待着他去拨开,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