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历3189年,此时的北风悄然开始了南下的步伐。
在艾瑟兰王国西北部的银松领中,黎明的晨雾裹挟着的凉意平等的对待着每个在泥土中求生的人。
此时一道年轻的身影正在湖边挥舞着手中的剑锋。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一口白雾被呼出,少年气喘吁吁的放下手中的剑。而一旁的管家及时递上了毛巾,同时一把简单的折叠椅也放到了少年身后。
“雷伯特,领地里还有多少人没有分配到过冬的食物?”莱恩用毛巾简易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屁股躺在折叠椅上休息起来。
“昨天粮仓最后三袋黑麦已经发完,但铁匠霍克家还没来领。”白发管家按摩肩膀的力道精准得展示了他三十年来的兢兢业业,“他说要等去找被困在山上的运炭车的巡逻队回来后才会来领,他的儿子也在里面。”
听到雷伯特的话,莱恩皱眉开始在心中计算起巡逻队从进山到出来的时间。
算算日子,今天他们应该回来了。
莱恩用一旁小桌的茶水温着下巴,目光扫过湖对岸歪斜的哨塔。去年被雷击烧毁的样子历历在目,这座哨塔每年都要被雷劈一次,到现在已经成为了银松领居民一年中为数不多的乐子。
“雷伯特,晚秋的商队到了后告诉商队首领,告诉他们明年的银矿属于卡利夫的份额没了。如果他们问起原因就说,只要夏天劫掠我们矿工的那三个佣兵脑袋还挂在石堆上,那他们就别想拿回去。”
雷伯特按摩肩颈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这是老管家三十年来表达不赞成的唯一方式。“乌尔萨格家族的运粮队恐怕不会喜欢这个欢迎仪式。”
“所以他们需要提前习惯,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退却。”
雷伯特的手指在莱恩肩膀上微微停顿,晨风吹动他白灰色的鬓发。“少爷,若我们拒绝缴纳矿税,明年领地的粮食来源恐怕......”
“雷伯特,你见过暴熊捕食的样子吗?”少年眯起眼睛,望着湖面太阳破碎的倒影,“当它饿极了的时候,连自己的崽子都会撕碎。”
“可我们的粮仓已经...…”
“正因如此。”莱恩直起身子,望着升起的朝阳。“卡利夫现在比我们更需要银矿。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发难?他的熔炉里缺的不是锻造兵器的铁,而是铸币的银。”
听着莱恩的话,雷伯特灰白的眉毛拧在一起。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莱恩会为了这种原因对抗卡利夫。
雷伯特:“但我们缺乏的粮食。”
“会自己送上门来。“莱恩重新靠回椅背,“当暴熊和饿狼在峡谷里撕咬时,自然会有食腐的乌鸦在枝丫等候。”
艾瑟兰王国的疆域如同一块标准的圆玉,五方势力泾渭分明。
王室的荆棘坚盾徽记高悬于王都,而四方领主各怀心思。
北方乌尔萨格家族的暴熊旗帜在寒风中作响,西部沃尔赫家的黑狼图腾在边境游弋,南部诺维斯家的渡鸦盘旋在商路上空,东部格米尔家的麋鹿则始终低垂着头颅。
此刻,暴熊与黑狼的咆哮声已响彻整个王国。
“现在北境的十二个家族里,十一家都已经响应了卡利夫的征召。”莱恩用剑鞘在面前的冻土上划出王国的大概轮廓,在北部区域重重一点,“现在整个王国就等着我们银松领如何答复。”
雷伯特苍老的手指抚过腰间的一封密信,这是三天前一个神秘人送来的。“但沃尔赫家族承诺,只要我们保持中立...…”
“中立?”莱恩冷笑,剑鞘在代表北地的图案上划出一道裂痕,“你见过暴熊和狼群厮杀时,站在中间的兔子是什么下场吗?”
莱恩一脚踢散地上的图案,泥土碎块四溅,“北境领主效忠北境守护,这是铁律。即便卡利夫是头该死的暴熊,我们也得跟着他的爪子挥剑。”
“雷伯特,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反复无常的蠢货?”少年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老管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是他心虚的表现。“少爷的每个决定都像月影湖的晨雾...老朽实在看不透。”
莱恩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在太阳的照耀下雾气即将消失殆尽。“因为银松家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他的眼眸死死盯着天上的太阳“三年前那场‘意外’,葬送的可不只是卡利夫的长子。”
雷伯特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瞬。老人斑驳的手背上,一道陈年伤疤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沃尔赫家族的成人礼,六十七家贵族赴约...”莱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返程时二十三位家主或继承人永远留在了西边。虽然调查证明沃尔赫家清清白白...”
“但流血的仇恨需要更多的鲜血来偿还。”雷伯特接过了话头,声音沙哑,“这三年来,暴熊的利爪已经撕碎了七座矿场的契约。”
莱恩低头叹气:“回去吧,现在讨论这些也没用了,只需要等着征召令抵达就里面召集民兵。”
雷伯特快速的收拾东西跟着莱恩回到了一座低矮的城堡之中。
躺在兽皮包裹着稻草的床上,莱恩目光呆滞的盯着已经有些发霉的天花板。
天花板的霉斑在黑暗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极了他眼前浮动的那片光幕。
姓名:莱恩•银松/叶文华
天赋:[地母赐福][异魂双子]
法术:火球术(38/100),风刃术(72/100),魔力飞弹(32/1000)
看着眼前的面板,莱恩思绪万千。他是一个穿越者,但他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原著民。
在他的身体里有着两个灵魂,一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名为叶文华的普通大学生的灵魂,一个是名为莱恩的男爵之子的灵魂。
“看起来你很困惑啊,少年。”
一阵幻音从心底响起,莱恩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睁开眼,在莱恩面前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盘膝而坐的青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