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很快停在一栋高楼前,仅七层,却足有40多米那么高。
外表已很是显眼,其内更是富丽堂皇。
其名富春楼。
不仅在整个渭城都能算的上是鹤立鸡群,名气更是早已传遍整座天下。
相传,富春楼三个字是大吕第二任皇帝御笔亲题。
也就是说这栋富春楼至少已有数百年历史。
民间盛传,富春楼幕后的真正老板八成是皇室。
言安对这些传闻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他刚一翻身下马,立马有几个小厮迎上来:“言公子!”
“里面请里面请。”
尚未进门,富春楼一楼掌柜也已迎了出来:“言千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言安能明显感觉到富春楼对他的接待规格提高了。
与以前比,有了特意明确表现出来的尊重以及敬畏。
被一楼掌柜一路引领着入内,言安随口道:“找个雅室,稍后会有人找我,再领他们过去。”
一楼掌柜连连点头,从旁点头哈腰的引领:“言大人您请上五楼。”
言安:“……”
他用余光瞥了眼掌柜,好家伙,待遇也提高了。
尽管富春楼属于青楼的一类,但连女人亦可光明正大入内。
而且一层有一层的接待规格,最高的七层连普通的王公贵胄都上不了。
此前言安一介平民时,虽名满渭城,但也只能上三层。
楼内始终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不浓不腻不劣。
中空设计,直通屋顶,整体打造成了一片高山流水的高雅风范。
时下已近中午,言安准备边吃饭边听听曲,顺便看看锦衣卫那边打算如何个主办。
虽然武卫四司各有人马出面负责督办各自区域,但东司力量最强,地位其实有略高一头。
因此,言安只需从锦衣卫来人的身份上便能看出一些态度了。
…………
然而,言安才刚走上五层,就有人过来请他。
言安略作琢磨,正想延后跟对方的会面,来人很是敏锐,当即讲说:“我家主子只叨扰言大人一刻钟。”
有备而来。
寻思无非那些事,言安也不扭捏。
即便对面是背后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也不会就这么大喇喇的跳出来。
绝不是言安此刻没感知到任何危险气息……也是他最容易感知到的气息。
理由也简单,如果对方真有胆量在渭城堂而皇之杀他,那他言某早死十万八千回了。
言安真正的靠山其实是当今皇帝的青睐,国师的力挺。
毕竟多出一尊武神,对皇室巩固统治具有非常现实的意义。
特别在天灾频现,一副天下将乱、仿佛王朝末年的当下。
只是言安信奉凡事不如靠自己,才会想到要不要利用公认的武神之姿做点文章。
方便钓鱼的嘛。
得承认,虽然林山早早命烂了,但他给出的贡献让言安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
‘杀人放火金腰带’
与其被动等着各方势力轮番登场,不如主动钓钓鱼,顺便也看看大吕的水面之下到底有什么乐子。
不然炼体灵物怎能尽快攒齐。
………
跟着来人走到另一间雅室,看着屋内坐着的人,言安不由挑了下眉。
事前在广仁街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女人起身做了个万福:“言千户,冒昧打扰,请多担待。”
哪怕已是第二次面对面,言安仍有点惊叹对方胸襟之阔绰。
双方互相简单见礼,随后相对落座。
言安也没多啰嗦,单刀直入:“不知贵人这次请我有何贵干。”
“万望言千户见谅。”对面的年轻女人连忙柔声解释,“实在此前不便坦诚相待。”
接着,吕瑜端起桌上酒杯:“吕瑜以浊酒一杯,向言千户赔罪。”
不等言安回话,吕瑜已经当先一饮而尽,一副看起来很是干脆利落的样子。
对此,言安只简单的抱了抱拳:“原来是怀瑾公主当面,言某失礼。”
他对皇权显然并无多少敬畏之心。
不过吕瑜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传闻是大吕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七公主。
封怀瑾殿下。
说来也有意思,七公主的名字和封号是一套——怀瑾握瑜
怀瑾一词等同于怀瑾握瑜,意为具有纯洁而高尚的品德。
只是……言安感觉这些描述真的很不懂事。
跟眼下这位从一开始就很刻意表现干脆作风等等的怀瑾公主明显一点都不搭。
看着放下酒杯,脸上又忽然多出一丝红晕的吕瑜,言安索性开门见山:“公主有什么吩咐请直说。”
吕瑜未语先笑,然后开口:“言千户……”
没等她说完,言安赶忙表示:“公主折煞在下,叫我言安就好。”
吕瑜:“……”
许是刚一口闷了二两酒,吕瑜愈发觉得言安这个人不仅一直不敬公主,还特别硬邦邦的。
干脆她也懒得演了:“那你怎么假惺惺的一口一个公主,不若直接叫我吕瑜?”
没给言安说话的机会,吕瑜轻哼一声:“不敢?”
“还能有你言公子不敢做的事?”
“把府中一些护卫当死士养,你是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这是欺君灭族的死罪!”
不让开口说话,言安索性一直无动于衷的听着,末了才问:“真是死罪?”
吕瑜:“……!”
当然没这么严重,非武者和武者适用的是两种法律。
尤其是武卫武者的特权之大,真很难概括。
言安坦言:“一刻钟不长,公主还是说点有意义的吧。”
“这点小事我从未想过能瞒住谁,更别说皇室。”
反正也没能演好,吕瑜左右一寻思,最终选择坦诚的表明来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特地停顿一下,吕瑜一副很是郑重其事的样子补充:“只要此番事成,我必与你结盟!”
说完,吕瑜几乎当即不由自主的屏息以待,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言安。
原本波澜起伏的胸襟亦不再波动。
偌大的雅室中忽然安静下来,唯有桌上的山珍海味飘飘袅袅的香味。
继而屋内仿若连声音都消失不见,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见言安始终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自己,吕瑜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我是真心实意的。”
“而且我观察言公子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