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加尔文,死亡。

“怎么回事?!”

“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个人是……伊森·克罗维尔?!”

惊骇、不解、愤怒在他们脸上交替浮现。

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这名出手果断、气息凌厉、拥有强大暗杀技艺的杀手,与那个在药房里打杂、送药、笑嘻嘻叫维多利亚老板的青年联系起来。

伊森·克罗维尔,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药房学徒,竟然是个二阶超凡者?

“你……这怎么可能……”

加尔文抱着断臂,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无法置信。

本以为今日只是来围剿一个被魔法搜查遗漏的邪教残余,一个早在十年前就该死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的身边,竟藏着这样一头恶狼!

“怎么?觉得很奇怪?”伊森啧啧两声。

这一击的威力有些出乎意料地好了。

【夜行者的直觉】,让他完美地遮掩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幽影步】,让他能够从阴影中瞬移至加尔文的身前,一击斩落。

若不是因为这是伊森第一次动手,略有生疏,刚刚那一击怕不是直接将加尔文的头颅斩落。

“别跟他们废话,速战速决。”维多利亚冷声道。

她抬起法杖,镶嵌着紫宝石的杖头折射出一圈幽暗光晕。

女人轻轻吐出一句低语。

轰!

整个广场骤然被黑暗吞噬。

不是简单的天色黯淡,而是连太阳的光辉都被撕裂,笼罩下来的,是彻彻底底的无光之域。

神职者们瞬间如临大敌。

“这是黑暗魔法?”

“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该死!圣光照耀!”

“净照咏唱——”

几人连忙激发光系魔法,一团团圣洁的光芒在他们掌心绽放,可那些原本足以驱散夜魇、净化邪秽的咒术,在这黑暗中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压制,仅能在他们周围两三尺之内投下一圈勉强照明的光晕。

“那个男的不见了!”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众人才赫然发现,原本在维多利亚身侧的伊森,已然消失不见。

“冷静!都冷静!”加尔文强忍剧痛,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声音依旧压得住场。

“这是黑暗封域,二阶魔法!”他怒吼,“别慌,靠圣光站稳脚跟,结阵防守!”

他一边说着,一边咏唱咒语,左掌贴着胸口,一道温润的金光从指尖涌出,将他的身体勉强笼罩。

【圣光术】。恢复创口,稳定气息。

但话音未落。

“噗嗤。”

黑暗之中,一道冰冷的寒芒悄然出现。

阴影中,一道模糊的残影轰然掠过,一名试图念咒的神职者喉咙被划开,鲜血飞溅。他瞳孔剧震,喉头喷出一线鲜血。

他想呼喊,想咏唱,可却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便踉跄倒下,眼神死不瞑目。

“他死了?他死了!”

“快,快靠拢!他——”

“噗。”

第二声冷响再次突兀而至。

另一名神职者刚扭过头,脖颈后方便骤然一痛,整个人僵在原地,下一瞬头颅如被人轻描淡写地切下,滚落在地,血喷如柱。

“我看不到!!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伊森!伊森·克罗维尔!!你这个疯子!!!”

“结、结阵!!快结阵!!”

伊森重新出现在维多利亚身边,轻描淡写,仿佛刚刚只是去绕了个圈。

“第二个。”

然后,再度消失。

加尔文作为神职者中唯一的二阶,已经彻底呆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伊森是怎么出手的。

男人的气息彻底隐匿于阴影之中,无声无息,无形无迹,像是死神在暗处凝视,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

第三人倒下。

第四人抽搐着被斩成两截。

剩下的神职者已彻底陷入崩溃。

“求、求你——别杀我!”

“我愿意投降!”

“啊啊啊啊啊——”

第五人被从背后刺穿心脏,只剩下最后一个脸色惨白的神职少年,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颤抖着祈祷。

他甚至连视线都不敢移动。

然后,他的身体前倾,安静倒下。

黑暗中,唯有加尔文站着。

失去了其他神职者的协助,他的视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手中发出一道圣光脉冲,加尔文强行驱散了小片区域的黑暗,眼前总算恢复些许光亮。

地面上,血流成河。

六具尸体,倒在不同角落,却都被斩首或者刺穿要害,无一例外。

加尔文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脸色已彻底失去血色。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求你,放过我……”

他的声音低微,颤抖如同死前的哀鸣:“伊森,我……我可以帮你……帮你对付劳伦斯……我知道他很多秘密,我知道他的底牌……我……我可以背叛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生的渴望,那一刻,他的姿态低到了尘埃中。

“我没有选择……你也知道,他不会留我活口……你放我一马,我……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伊森……我愿意向你效忠……”

一片死寂中,传来脚步声。

那是伊森的靴底踩过石板地的回响。

平稳,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来。

黑暗逐渐退散,维多利亚停止释放魔法,她眸色幽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伊森站在加尔文身前,神情平静,低头看着他。

断臂的男人如死狗一样跪在地上,神袍上满是血污,眼中只剩下惊恐和哀求。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加尔文时的模样,那个神父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异教徒越是猖狂,审判就越有意义,信仰光明从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越是在黑暗中,圣火才越显珍贵。”

这是加尔文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他跪着,求他放过。

“你这样,”伊森忽然淡淡地笑了下,“倒是比原来顺眼多了。”

加尔文的笑容僵住,意识到不对,想挣扎着起身,却已经来不及。

刀光一闪。

利刃划过喉咙,干净利落。

鲜血喷涌,他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满是不甘与惊恐。

加尔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