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扩军至五千众

刘琦牧荔浦,政通人和,百业俱兴,邑中气象蒸蒸然。夷廖、钱博率卒二千,引民万余,徙居荔浦。

荔浦城头,旌旗蔽空,猎猎作响。刘琦备九宾之仪,陈鼓乐之盛,亲率僚属迎于城郊。邑中百姓箪食壶浆,笑逐颜开,纷以酒醴豚蹄、粢盛果蔬,列于道左,以待远客。

夷廖喜色难掩,长揖而拜道:“公子厚恩,某等岂敢或忘?今幸不辱命,如约归返!”

钱博笑靥展颜,拱手施礼道:“自此往后,我等生计便仰仗公子照拂,望能得一方庇佑、半箪糊口,幸甚至哉!”

黄忠抚须哂笑,语带调侃:“二位‘讨口饭吃’说得轻巧,我等面朝黄土背朝天,春种秋收,哪有这般容易?”

众皆拊掌大笑,声震天野,宾主尽欢,其乐融融。荔浦阡陌间,炊烟与耕云共升,笑语同锄声相应,百业肇兴,万象维新,俱向繁荣昌盛而行。

刘琦心情愉悦,义薄云天道:“从今往后,我等皆为骨肉至亲!琦在此立誓:但使荔浦治下,必无饥馑之民、冻馁之患!天地为证,山河共鉴,有违此誓,天人共弃!”

钱博肃然敛衽,拱手作礼道:“公子此言过重!我等虽为迁徙之民,然皆有手足之力,自可垦田植粟,以养妻孥。惟愿得一方沃土,求一境公允,望治下无豪强欺凌,无苛政扰攘,则万民幸甚!”

夷廖喟然长叹,目含期许:“岭南之地,素以强凌弱,历任刺史多怀饕餮之心,竭泽而渔,民不堪命久矣。今观公子仁德广被,治绩昭然,拯民于水火之志溢于言表。某深信,公子必是岭南百姓翘首以盼的明主!”

钱博目露精光,意气风发:“世人皆道中原豪杰如云,岭南乃化外之地。吾等虽起于草莽,又何足惧哉?得刘琦公子运筹帷幄,假以时日,必能聚岭南之力,扬威于四海!”

众人夹道相迎,情热意切。荔浦百姓捧出香醇的芋头酒,殷勤款待远方来客。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回荡,气氛热烈非凡,直如佳节盛时,喜气盈于闾巷。

刘琦亲勘阡陌,划膏腴之壤,交付与夷廖、钱博,以安迁徙之民。复率青壮之丁,伐木运石,斧凿之间,新屋渐起,为新附者筑安身之所。

壮丁皆踊跃操事,伐竹取茎,制坯成砖,泥灰杂作,虽劳而意兴盎然。未几,茅舍草屋,鳞次栉比,若雨后新笋,破土而立。百姓亦各展其能,或搬柴运瓦,或砌墙编篱,忙碌间皆有欣然之色,不知疲倦。

黄忠抚须而笑,欣然道:“公子初至荔浦,彼时县中丁口不过八千,蕞尔小邑耳。今观荔浦,人丁繁茂,已逾五万之数,直逼岭南寻常之郡,实乃盛事!怎不教人喜上眉梢?”

刘琦衣袂飘举,迎风而立,神色傲然道:“成大业者,非聚民无以兴邦,非得民之心无以固国。吾于此间,广纳流民,厚积民望,必成霸业之基!”

黄忠深以为然,微微颔首,旋即话锋一转,面露忧色道:“公子所言极是,然如今丁口日繁,粮秣之耗剧增,今岁稼穑之务,压力殊重。纵有商贾贸易之利,恐亦难支。且步骘不日将入岭南,届时风云变幻,祸起不测。荆州商道,前路未卜,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刘琦神色坚毅,目光笃定,朗声道:“正因如此,垦荒屯田之事,刻不容缓。芋头产量丰饶,可济民之饥馁,保百姓无饿殍之患。若一味仰赖外埠输粮,终非长久之计,断不可行。当务之急,乃广辟田亩,精耕细作,以固吾根本!”

钱博神情庄肃,拱手道:“垦田积谷之事,我等素有所长。公子但有所命,某等必不遗余力,万死不辞!”

农耕之事,乃汉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人人皆通其道。今荔浦之地,精于田亩之治、巧于稼穑之术。沃野之上,必获丰饶之果,以济万民之需。

为避免有人觊觎荔浦,刘琦持续地扩军。他挑选出两千精锐,作为主力部队,进行操练。魏延、覃雷统辖千人,夷廖、钱博亦掌千人之众,而黄忠则募选青壮,组建了一支约两百人的侍卫亲军,拱卫左右。

除此之外,刘琦还组建了三千人的预备役,平时进行屯田。一旦战端开启,他们将披甲执戈,奔赴疆场。如此一来,荔浦的作战实力得以迅猛提升,威慑四方。

纵荆南有两万雄兵来犯,刘琦亦能凭荔浦之固、将士之勇,稳守城池。若吴巨、区景敢轻举妄动,刘琦不再如往日般被动防御,手握五千余作战力量的他,已有主动出击、克敌制胜的资本。荔浦城在他的治理下,俨然成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

刘琦督促蒲元,积极地打造环首刀,作为精锐的主要武器。环首刀锋芒毕露,很适合战场厮杀。在狭窄的地势中,比长矛、战戟更能发挥出作用。

蒲元双眉紧蹙,面露难色,拱手作揖道:“公子,铸刀之术虽在某掌握之中,然欲成上千柄环首刀,谈何容易。此中所需精铁、炭火无数,且锻造工序繁杂,耗时耗力,实非一蹴而就之事啊!”

刘琦神色坚毅,语气豪迈,大手一挥道:“不管你需要多少铁匠学徒,都可以优先进行满足。某即刻将区原调回,助你一臂之力,令其协调人力诸事,定保无虞。你只管专注铸刀之事,务使利刃早成。”

蒲元长舒一口气,神情郑重,抱拳沉声道:“既蒙公子如此厚待,某定当竭尽全力,日夜赶工,必不负公子所托!”

区原受命而来,身形微缩,面露怯色道:“我已经好久没有打铁了,只怕会耽搁足下的进度。”

蒲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摆了摆手宽慰道:“区兄无需挂怀,你且依着安排做事,尽些气力便可。至于铸刀工艺上的细枝末节,有我在,你不必费心。”

区原刚要启唇,黄忠虎目一瞪,声若洪钟,霸气开口:“公子既有所命,你便踏踏实实去做,哪来许多废话!莫要再啰嗦,速速动手!”

区原身形僵在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再不敢出声。无奈之下,他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认命,走向了铁匠铺开始忙碌起来。

铁匠铺内,风箱呼呼作响,炉火熊熊燃烧。铁匠们挥汗如雨,铁锤起落间,“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一柄柄寒光凛凛的环首刀相继新鲜出炉。刀身泛着清冷的光泽,于室内熠熠生辉。

夷廖接过崭新的环首刀,眸光微凝,随手抽出腰间佩剑,试着格挡。但听“当”的一声脆响,佩剑竟被轻易磕开,他不由心头一震。再看那环首刀,刀身笔直,刃若霜雪,寒意逼人。当下,他便对环首刀喜爱至极,眼神中满是赞赏,久久不肯放下。

钱博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之色,脱口而出:“环首刀锋芒无匹,实乃稀世神兵,举世难寻其匹。公子竟打算将如此珍贵之物,配予普通士卒?”

刘琦昂首挺胸,神情激昂,道:“诸公须知,神兵利器若无勇士操持,不过是徒有其表。唯有让环首刀为我军英勇将士所用,方能尽显其威。欲展此刀雄姿,扬我军士气,自当将其配于军中,使我儿郎凭此利刃,驰骋疆场,所向披靡!”

钱博微微颔首,眼中满是钦佩之色,抱拳郑重道:“公子胸怀大志,慷慨之举令人感佩,我等定将公子这番心意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

未过多久,寒光闪烁的环首刀便一一配发到了将士们的手中。当他们紧紧握住沉甸甸的刀柄,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瞬间自掌心传遍全身,眼中不由得燃起炽热的战意。

自此操演阵仗,将士们无不倍加勤勉,挥刀劈刺间虎虎生风。众皆感念刘琦爱兵如子,以神兵相授,皆欲效死以报其知遇之恩,誓为其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刘琦身披银甲,亲立将台,振臂呼号,调度三军。但见旌旗蔽空,戈矛如林,将士们随其号令,或分或合,或进或退,步伐铿锵,阵列严整如铜墙铁壁,进退之际,尽显虎狼之威,观者无不动容。

歇憩之时,夷廖按捺不住胸中豪情,大步上前,抱拳一礼,朗声道:“久仰魏将军威名,素闻将军武艺卓绝,冠绝三军。今日得闲,某不揣冒昧,愿向将军讨教几招!”

魏延浓眉一挑,虎目圆睁,腰间佩剑铿锵作响,扬声大笑道:“既如此,足下便使出浑身解数来!某倒要看看,足下有几分斤两!”

校场之上,鼓角骤鸣。魏延横刀而立,夷廖挺刀疾进,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刀光似雪,光影如电,二人你来我往,攻势凌厉。周围将士群情激昂,呐喊助威之声响彻云霄,热血随交锋之势翻涌,整个校场弥漫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魏延暴喝一声,虎躯微沉,单臂猛然发力,环首刀裹挟着破空锐响,如惊鸿横掠。凛冽刀风激荡间,雄浑劲力自臂膀贯入刀身,刀锋所指之处,空气似被割裂,寒意森然。

夷廖面色骤变,仓促举刀相迎,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顺着刀身汹涌而至。他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痕,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数丈之外。

他挣扎着撑起上身,望着威风凛凛屹立当场的魏延,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溢出一声难以置信的闷哼,倒抽一口凉气,心中骇然。这等神力,恐怖如斯!

魏延如苍鹰扑兔,趁势疾冲而上,环首刀攻势如狂潮怒卷。夷廖咬牙挥刀格挡,只觉每一次碰撞都震得虎口发麻,双臂酸麻几近失去知觉,空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刀光交错,不过十回合,夷廖气力难支,一个踉跄,刀锋被魏延重重压住,再也动弹不得,只得弃刀认输,面色苍白地向后退去。

刘琦袖袍轻举,长笑一声:“二位武艺卓绝,此番切磋已见真章!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夷廖双腿一软,险些瘫坐于地,强撑着站直身躯,抱拳:“魏将军神勇,今日一战,某心服口服!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魏延收刀入鞘,身姿挺拔如松,朝夷廖一拱手,声如金石:“承让了。”

夷廖心悦诚服,再度抱拳,恭恭敬敬地向魏延深施一礼,言辞恳切道:“魏将军武艺高强,令某由衷钦佩,日后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接下来,黄忠阔步而出,挽弓搭箭,气定神闲。他长臂舒展,弓弦如满月,利箭似流星,连珠射出。箭箭皆中靶心要害,有的甚至将靶心穿透,箭羽嗡嗡颤动。

其箭法精妙无双,众人从未得见。三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啸呐喊,声浪震天,久久不息。

钱博眼中满是艳羡与钦佩,不禁抚掌赞叹道:“公子帐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文韬武略之辈齐聚一堂。既有魏将军勇冠三军,又有黄将军箭术无双,如此人才济济,何愁岭南不平!他日挥师南下,定能势如破竹,马到功成!”

刘琦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赏识与自豪,缓声道:“文长勇猛刚健,胆略过人;汉升老当益壮,箭术绝伦。二人皆是万中无一的虎将,有他们相助,乃我之幸,亦是我军之幸。”

黄忠缓缓将弓收起,微微皱眉,面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抱拳向刘琦道:“近日疏于操练箭术,技艺已大不如前,今日这番表现实在有些生疏,让公子见笑了。”

钱博满脸震惊之色,嘴巴大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抱拳朝黄忠道:“老将军适才箭无虚发,这等举世无双的箭术,竟还道生疏?在下实难想象,若老将军勤加练习,箭法又该精妙到何等地步!”

李继儿侃侃而谈,说起黄忠曾在一百二十步外,张弓搭箭,一箭射杀乌浒勇士之事。钱博面色惊愕,嘴巴微张,一时之间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对黄忠的箭术更是惊佩万分。

刘琦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赞道:“老将军英雄了得,箭术超凡,今日所展不过冰山一角。”

钱博神色激昂,双目放光,抱拳慨然叹道:“得老将军这等雄将相助,我等如虎添翼,何惧吴巨、士燮之流?先平岭南,再挥师北上,席卷中原,亦非难事!”

众人抖擞精神,重归校场。战鼓再响,士卒们步伐整齐,刀枪挥舞间虎虎生风。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一片,士气高昂,操演气氛愈发热烈,尽显精锐之师的威武雄姿。

郭表匆匆来报:“启禀公子,孙权任命步骘为新的交州刺史。他统领武射吏千余人南行,欲接管苍梧。”

黄忠微微眯起双眼,“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步骘太自不量力了,仅凭千把号人就敢大剌剌南下,真当吴巨是吃素的?依老夫看,他怕是还没到苍梧,就得被吴巨打得找不着北,弄不好还得被人家当小鸡仔似的吊起来打!”

刘琦坦荡一笑,推断道:“步骘此人,颇有谋略,断不会如此莽撞。他带千余人南下,定是另有图谋,想必是打算以智谋取胜,而非强攻。我们不可掉以轻心,需早做防备才是。”

黄忠哈哈大笑:“步骘南下,我不信吴巨没有戒备。千余人马,能成什么事。我看,步骘是不把岭南豪杰,放在眼里。”

刘琦运筹帷幄:“兵戈之事,贵在因势利导。某日夜操演士卒、整饬军备,正为此刻。步骘贸然南下,看似暗藏兵锋,实则天赐良机。若善加筹谋,此局必能为我所用!”

欲握战机,非有匹敌之力不可。刘琦整军经武,秣马厉兵,麾下将校日夜操演,刀光剑影映寒星;荔浦之地,吏民并力,广积粮草,修缮城防,誓作长久坚守之计。一时之间,战云密布,箭在弦上,只待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