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F国

陈昧灵巡逻到凌晨1点,准备交接换岗,四下寂静,路灯将影子拉长。

斑马线处,红绿灯还有三秒。

一阵急促刺耳的鸣笛响起,就在她顺着声音看去,一辆超速货车袭来,她后跃跳开危险区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货车忽然变换方向向她袭来,瞬间,她浑身传来巨痛接踵而至的是意识昏迷。

*

另一个世界

“婆婆,我浑身难受,我想歇一会儿。”她浑身疼痛,在这烈日艳阳天里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日头毒辣,风吹热浪。

她喘着粗气,语气哀求:

“婆婆,我不行了,地里的活我晚点做,我保证不会耽搁庄稼的,就歇一会儿。”

婆婆不耐烦的挥挥手:“坚持一下就好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早点干完早点歇息。”

“你多干些活,向云就能多买两本书,娘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分家了,你爱做不做,不做饿死都不关我事。”

“婆婆……”视觉天旋地转,她一阵无力,随即重重向下倒去。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婆婆咬牙切齿道:“要是死了就卖到隔壁村去,听说刘家小子走得可惜,还没婚配,出二十两银子找个伴……”

“你看隔壁家大牛,同样是10两银子,娶了个膘肥体胖,一个顶两,家里家外一把手,再看看她。”

“有太阳怕晒,有雨怕淋,怎么看都觉得吃亏。”

女孩一惊,连忙道:“娘你瞎说什么呢,她娘家人听到了还不得打上门来。”

婆婆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傻孩子,她又不是亲生的,不然就她家兄弟姐妹这么多,我哪敢这样。”

“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寒冬腊月下河洗衣裳,她娘家人都不把她当回事,你再听听这名字,昧灵昧灵,昧着心灵养。”

原来是这样……

昔日种种薄待。

陈昧灵一阵心口绞痛,强撑着的一口气也散了,临死口中喃喃:“娘,娘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婆婆唾弃一口:

“真晕了?”

“这小贱人绝对是装的,干活还知道装晕偷懒。”

“娘,她好像是真的……”

毒辣的太阳悬在天上,热浪袭来,汗水湿透。

地中央瘦弱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而这头榕树下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乘凉,老的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地里,唾骂道:“晌午都没过,想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天到晚不带歇息的。”

“我看她就是狐媚子,凌晨了还不睡觉,白天故意装病补觉。”

“果然,便宜不是货。”

“娘,可是我怎么看着她出气多进气少了?”

年轻的姑娘的跑上前去伸出手试探鼻息,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娘,娘,陈昧灵是不是没气了……”

远远的声音传来,“苏老毒妇家,新娘子刚嫁来就被磋磨死啦?你家也是头一个。”

“新妇还有三天喜,回魂还有头七呢,半月不到你这是加急啊。”

婆婆听到这话心顿时沉了下来。

快步上前走进田中,用脚踢了踢陈昧灵,一点反应都没有。

身体软绵绵的被踢向后倒去。

“娘,她、她真的死了。”

小姑娘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

婆婆低声唾骂道:“闭嘴,什么死了,她那是睡着了,赶紧把人背回去,别坏了名声。”

“日后你还怎么出嫁。”

“那背回去怎么办?安葬吗?”

“呸,花了我十两银子呢,本都没回来,等我找个男人给她配ming婚,也算是报答我们家了。”

车祸后的痛感还未消散。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瓦房粗布麻帐,这里的一切都很落后原始。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地方?”

她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会不会是货车司机怕担责任抛尸荒野山村?!

‘嘎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一个青衣男子推门而入,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体型修长,书生打扮,青色发带束起头发,那双眼睛很明亮。

“娘子,先吃点东西。”

娘子?

陈昧灵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粗糙且干瘦,满是老茧。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耳旁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咒骂声。

“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陈昧灵!你竟然还敢让我儿子伺候你!嫁到我们苏家可是要伺候公婆的!”

“你看哪个女人像你一样装柔弱,偷奸耍滑!真以为我不打儿媳是吗?”

门外婆婆一手举着扫把一手掐着腰,满脸的厌恶,一双倒三角眼,身体干瘦,怒气冲冲。

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反感厌恶。

把她吓个半死,结果是装晕。

早知道还浪费那个力气做什么,还不如让她死在地里的好,白担心一场。

本来一天就能干完的活愣是拖了两天!

越想越气。

陈昧灵眉头紧锁,这是在骂她,可是无缘无故的针对她做什么?

她这是穿越……

可原主又是因为什么才去世的?一堆疑虑涌上心头,看样子这家人可不是好相处的,只怕是活生生磋磨含恨而终。

婆婆见她不吭声骂得更起劲了,唾弃一口:

“我呸!还拿乔上了,装模作样,我儿子可是要考取功名的,那双手伺候你,你也配?”

“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敢瞪我?”

三步并作两步,婆婆冲上前去卡住陈昧灵的下颌,夺过儿子苏向云手中的碗举起灌入,陈昧灵本就虚弱的身体无力反抗,婆婆呵斥道:“要吃就赶紧吃,别传出去让外人笑话我们苏家一碗饭都给不起!”

“咳咳!”

碗里的白粥一灌涌入,呛得她喉咙生疼。

然后婆婆用力一甩,她整个人摔倒在床上,床沿磕破她的后颈,流出丝丝鲜血,床板只垫了一层薄薄棉絮,摔得她浑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