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窈摸了摸眼角的眼泪,“纵使祖母不爱我,她始终也是我最疼爱的祖母,永远不会变。”
就算祖母不是真心疼爱她又何妨,祖母将她照顾长大,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她又有什么要求奢求太多。
苏眠棠见苏絮窈心情稍微好一点,心中的那份酸楚也减轻一点。
苏絮窈擦干眼泪,“我心情极度不爽,我要出去走走。”
苏眠棠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你确定吗?”
“天亮之前回来就好。”
她们住的地方很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苏絮窈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那走吧。”
苏絮窈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两件黑色披风,其中一套递给苏眠棠。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连月亮都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后,只留下几缕微弱的光透过缝隙洒在地面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庭院,脚下的青石板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光滑,仿佛是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赤霄,”
苏絮窈召唤出自己的伴生兽。
赤霄出现的瞬间,他的体型放大数倍,坚硬的黑色鳞片隐匿在黑夜中,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出金属般的冷光,每一片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一双祖母绿般的毒蛇眼睛摄人般的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们,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和危险。它的身后还长出一对同他鳞片颜色一样的巨大双翼,它的翅膀微微扇动,掀起一阵阴冷的风,吹得她们的披风猎猎作响。赤霄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仿佛要将她们彻底吞噬。
苏眠棠是第一次见到苏絮窈成年体的伴生兽,比她的八爷还要威武。
赤霄缓缓低下头,巨大的头颅逼近她们,鼻息喷出的热气带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苏絮窈拉着苏眠棠一跃跳上赤霄的头颅上。
“你的赤霄好霸气啊。”
苏絮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远处。“站稳了。”
说完,赤霄的双翼缓缓展开,漆黑的羽翼在夜色中如同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带起的风卷起地面的枯叶和尘土,形成一道旋涡。她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发丝在空中飞舞,像是一场无声的狂舞。
赤霄的双翼猛然一挥,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推向空中。苏眠棠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险些失去平衡。
苏絮窈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苏眠棠的手腕,“都说了,站稳了。”
苏眠棠刚才心差点提到嗓子眼,以为要掉下去了呢,“下次走之前能给点提示吗?突然来着一下,差点吓死我。”
“是你自己没站稳,怪我了。”
赤霄的双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无数细小的刀刃划过脸颊。
漆黑的夜空下,大地在她脚下迅速缩小,远处的山峦如同一幅模糊的水墨画,隐约可见轮廓。赤霄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剧烈的气流,将周围的云雾撕裂成碎片。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月光皎洁下,一条黑色的蛟龙在半空中掠过。
“魔灵森林。”
苏眠棠知道苏絮窈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得把这气撒出来。
苏絮窈自己越想越气,气自己的没用,气自己为博得父亲的宠爱做了十几年无用功的事情,气自己没用勇气去直面惨淡的真相。
撒气最好的办法就是酣畅琳琳的打一架。显然魔灵森林是最好的去处。
魔灵森林位于卡亚帝洲的中心地带,东接帝都东部,西临永夜帝国,北靠极之城,南抵赤砂帝国。是被四国包围住的原始森林。
自太古时期便笼罩在氤氲的灵气漩涡中,每逢朔月之夜,幽蓝的极光会从森林中心冲天而起,将方圆百里的云层染成流动的星砂。
森林外围中潜伏着一些带着剧毒的鬼面藤,每根都粗若象腿,结出的通红果子被吃下更是能瞬间要了普通灵兽的姓名。
然而这只是魔灵森林外围最温和的屏障——往深处三百里,到达魔灵森林中部,盘虬的千年古树显现出妖异的活性,树皮上浮凸出类似人类五官的纹路,垂落的藤蔓会在猎物经过时骤然绞杀。这里的土壤浸透了灵兽精血,随便掘开三尺便能找到三品以上的灵兽灵核,腐叶下不时闪过五阶毒蛛荧蓝的复眼。数不清的高阶灵兽都在中部栖息,各种奇珍异宝也埋藏在中部,等待人们的探索。再往里去就是魔灵森林的深处,哪是无人敢踏足的禁地。
魔灵森林深处常年迷雾不散,毒瘴环绕,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人。历练的仙人也只敢进入魔灵森林的中部,传说在魔灵森林深处的中央的堕星湖底,沉睡着上古时期被诸神封印的深渊魔龙,它每次呼吸掀起的暗流都能卷碎七阶强者的护体罡气。
苏眠棠看着下方茂密的树丛,一望无际。连绵的山川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竟生出几分柔和之美,魔灵森林深处经久不散的迷雾盘旋在上空让人不得窥探其真容。
苏絮窈指挥赤霄直接降落在魔灵森林中部,赤霄挥动着翅膀俯冲而下,耳边的风变得更加凌冽了。
快接近森林上空苏絮窈直接跳了下去,苏眠棠也紧随其后。
两人安稳落地后赤霄变回了原本的大小,苏絮窈深处手腕,赤霄顺着手腕爬上去,盘在她的手臂上。
“苏絮窈,我刚吸收灵力还不到两天你就这么玩我是吧?说跳就跳,你考虑过身为普通人的我吗?”
苏眠棠脚被震的发麻,从那么高的天空坠落要不是有灵力护体,她势必要摔残。
闻言,苏絮窈身体一顿,似是刚反应过来,“你还没有修炼火灵吗?”
苏眠棠摇头,“还没,就上次吸收了一点灵力。”
她哪有机会修炼,刚回来就睡了一个安稳觉按后被拉着给祖母请安,晚上又被苏絮窈拉着出来了。她哪有时间。
苏絮窈拉起苏眠棠,“那你有没有哪里伤着?”
“没有,只是脚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