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标就是,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妈妈的骄傲!”
杨晨阳手拿话筒,站在大型欢庆晚会的舞台现场。小学生似的发言,其实他已经“一万九千八百零一”岁了!
这是他和狄眷雪生命里,一起走过来是,最盛大的竞技场。
杨晨阳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被指为“疯女人”。
现在想起来,虽然他没有见识过爸爸的样子。也能想象到,妈妈有多么强大,才一直保护着他,他的整个生活经历,不被任何人骚扰。
夜光下的舞台,杨晨阳和搭档王童合奏《苗岭飞歌》。
盛大的夜景下,观众席堪称人山人海。他们的灯光比夜晚的星空还要璀璨。
王童看着杨晨阳也看着台下的观众,杨晨阳的眼睛看着星辰,告诉主持人:“……我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妈妈的骄傲。”
视野系统突然转向了一个看着台上,微微笑的女人。
那是演杨妈妈的人,她很和善,很温柔。
如果可以她想告诉杨晨阳:“我好了。”
视野给的有点突然,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杨晨阳会在这个时候,期待妈妈的出现。
她都没有上妈妈的妆容。
有些不太好出画面。
舅舅也在看着她,东躲西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杨冰正回身,是魔法书的视野照到了她。她点点头,眼里的星海早就结上了一层荟萃的光:“你会成为妈妈的骄傲的。”
杨晨阳选择离开了舞台现场。
震惊了在坐的所有人。
他就走到这里了。
他的希望,就连他自己也看不到。
在后台,狄眷雪走街串巷似的,到处张望。
抓到一个路人:“你有看到杨哥吗?”
在转播的电视荧幕上,狄眷雪看到了,他的心愿,微蓝的灯光里,他那么明媚。
想见他。
“杨晨阳退赛了。你找他干嘛?”
电视里的重播与身旁路人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来者白菜沟寨的两位歌手,拿下了半决赛的黑马投票,让我们一起为他们欢呼,加油!少年!”
陈邪:“今天是几号!”
面前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燕子,小燕,小文。
陈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出发。
耗时三十一个月,2030年,她终于制作出来送给狄眷雪的道具。
部落首领的貂袍。
黑色的底袍,金色的蛇纹,红色的百褶裙。
杨晨阳们的表演成绩很好,他不是输了,是放弃了。
狄眷雪无法承受的是,说好的不会离开:“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像是一个,被抛弃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那天随口一说,会保护他,永远在一起……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知道什么力量,带着狄眷雪走到了总决赛。他几乎精疲力竭。
待在空无一人的后台小黑屋,怎么办。
没有杨晨阳做他的定心丸,他根本不敢面对现场这么多人,这么嘈杂,这么极速变迁的人潮……
耳畔无数装在重货的卡车,致使失明的远光灯,卡不上点的鸣笛穿刺过耳骨。
杨冰对晨阳的导师说:“我想让我的孩子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年,他一忙办公,一边演出,太累了。我想让他回家,休息几天。”
他真的要比赛比到一半离开?
他是觉得,他退出以后,我就能成为冠军了吗?
这就是因果律吧,谁让我一直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呢。
最后一局,决胜时刻。
狄眷雪摇着不停发抖的手臂,别再抖了!
或许,他也可以退出……
“我想让他回家休息……虽然他没有这个需要的样子。”
要跟妈妈回家。
但是他还是推卸掉一切,和妈妈离开,就此,消失在他的视野!
不知道地上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目光生生吸引,没有一点摆脱乏力的困境的欲望。
退出……退出……就不会害怕了。
蹲在这里,他可以一下子睡着,睡到明天,睡到死。没有人管他。
屋子的角落,走过来一个人。
单膝跪地,捧着他发凉的手,他手绕着头,手肘挡着脸。
清澈透明的杨晨阳:“不要放弃,你杨总相信你可以做到,这是你的舞台。”
狄眷雪感受不到他的任何关心的感觉。
杨晨阳站起来,走到一边,手背在身后:“反正,谁相信你都没有用,除非你自己相信你自己!”
他的幻想,就这么消失了。
之所以他找不到杨晨阳,是因为,他不需要。
他头重脚轻,狠狠捏着墙面,指节崩得通红。
陈邪来到后台,跑到休息沙发前,拿起来,躺在沙发上的,给狄眷雪绣的领袖袍。
看到陈邪的那一刻,他视线上移,终于有了,力量回归的感觉!
说好的,会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只有我挺住了,他的目光投过镜头,还在我身上,我们才算没有分开……
他跌跌撞撞,抱住陈邪:“阿雅,谢谢你,我不会逃避了。”
他看着眼前,默默支持着他,没有过什么奢求的陈邪。
再次抱住:“如果可以,请为我祈祷。”
他拿过陈邪手里的战袍,眼里燃起熊熊烈火:“相信我,带上你们的眼睛,去看我眼前的世界!”
舞台下,陈邪的目光,紧紧跟随,943个日夜,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忆犹新的首领袍。
牛角呼麦,鼓声雷雷。
怪物的角系在天绳上,向上升,吐出水灾来。狄眷雪出场,小个头,不仔细,容易忽视!
甚至是用上了大量的之前散落的道具,制作的火焰,飞起来,形成火焰攻击……
两分钟的舞蹈,演绎到最后,狄眷雪倒下了。爬在舞台中央,全场寂静。
镜头里,对上他的面具,不断拉近。
特效和现场的废塑料火布,形成栩栩如生的火苗,将狄眷雪环绕,是道具扇子。
承接上面表演的青年学子团队上场,他们手里的火焰扇子,开成火海,合为火炬。
在“寒风”里一次次挺身而出,又一次次倒下。
星星之火,生生不息。
她们的灵魂铸就在繁星里,火炬之光照耀着新世界的样子。
一种改变自己,改变人类,改变全世界的精神力量,回荡共振每个人的内心。
这还没有结束。
这里不是终点。
陈邪手里拿着扇子,终于是找回了之前狄眷雪待的地方。
他看着陈邪笑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陈邪一下失足也撞到了墙皮,坐下时。
“你感觉怎么样?”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坦露:“上场之前,我就已经快要哭了……一直忍到现在,好难受——”
陈邪不知道怎样帮到他,发现他竟也有让人难以描述,怎么设法帮忙是时候。
“那你就打声的哭出来吧!这样憋,会出毛病的!哭,让眼泪带着毒素滚出你的脑子!”
狄眷雪平浅的指甲就要钻到墙皮里:“现在不行,我的队友还在排练,我不能脱了他们的后腿。”
说着,他蹒跚的,要准备下一次曲目了。
“如果,我没能回去白菜沟,请你再一次为我祈祷——我爱你。”
陈邪傻了眼:没有征兆的被表白了……难怪,我最近那么难过,都是太共情你了。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