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龙与冰原

走过这又高又长的通道便来到了成年巨龙们的居所。

一处宽广的巨大空间，霜雪飘落，雪堆积在地上厚厚一层，百米高的冰柱林立，宛若一个冰雪世界，抬头只见顶部中间有个圆洞，像一道白斑。

那道“白斑”是天窗——这处洞窟的天窗，看起来像道白斑也只是离地面太高太远带来的视错觉，实际上远比想象中更加巨大。

数百根粗细不一的冰柱上大多是空的，少部分冰柱上才有白龙沉睡。

也只有这样宽广巨大的空间才能容纳这些上百米长的巨兽吧，若不是诸多相似的外貌特征，难以想象稚嫩的幼龙有一天能成长到这副模样。

这巨大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吧!

成年巨龙似乎更喜欢睡觉，其中有几头成年白龙，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他们起来活动过。

而在洞窟中央，所有冰柱都围绕着那分布，中间空出大片，那根最高最巨大的冰柱上盘踞着一头老龙，看得出来祂已经很老了，不知在那沉睡了多久。

数不清细密长角螺旋缠绕为祂铸就王冠，角上遍布细小的空洞，白色的元素光点在其中穿行流动。好似冰晶的棘刺自脊背生长到缠绕在冰柱上的长尾末端。粗粝的鳞片呈灰白色，没有了年轻巨龙那般洁白光泽，些许轻微翻起的鳞甲边缘都沉淀着青灰色的钙化层，脖颈处的皮肤变得松弛，翘起的鳞甲随着祂的呼吸轻颤。

祂已经很老了。

可衰老的外在也无法掩盖祂的强大。

自洞顶吹下的狂风暴雪也要顺着祂的呼吸而运动，祂沉睡时无意识的力量扰动所形成的魔力场笼罩洞窟上空，狂躁的元素在其中流转，构成了那只有成年白龙才能振翅而起从“天窗”飞出的冰雪屏障。

实力不够的少年龙只能走另一条通道了，那也是高明要去的地方。

每次看到祂，高明都会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恐惧。

这是生物等级的绝对压制，是来自血脉中的预警——即使靠近也是危险的！

正是因为这样，那群精力无限的幼龙才鲜少离开“育儿室”来这里。

高明轻吸一口气，踏上雪地，毫不意外地四肢齐陷，

熟练的往前一趴，七肢齐动，向前“游”去。

背上的双翼虽然现在还不能用来飞，但也出奇的有力。

身后的长尾巴也不是摆设。

等到了可以八肢齐动的时候就是长大了。

绕开高大的冰柱在雪地上划了好一会终于看到通道口了，高明加快速度闷头向前划去。

结果却啪的一下，撞在一堵“白墙”上。

高明抬头向旁边巨大的冰柱上看去，一头成年白龙正在闭眼酣睡，那“白墙”就是她垂落到地上横放着的尾巴。

刚刚明明还没放到这边！

高明只能扒上去翻越阻碍，踩在上面向前发力一跳。

然后啪的摔在地上，一头扎进雪里。

拔出脑袋，甩开积雪，高明无奈转头看向自己的尾巴，它正被另一根尾巴用尾巴尖缠住，束缚力让他不仅没能跳开，还因为尾巴被抓住所带来的酥麻感使得他在空中没及时调整好落地姿态，直接趴地上了。

“阿芙雅，我，出去。”

高明用略显生涩的龙语对着冰柱上的似乎仍在酣睡白龙小声说道，他知道她能听见的。

尾巴用力挣了挣，没扯动……

刚开始出去被拦住时高明还会发犟，就干耗着，结果在这睡不着堆雪人，耗到肚子呱呱叫了，值守的成年白龙还在呼呼大睡。

后来老实了，得来软的才行。

“阿芙雅，我，很快，回来。”

“阿芙雅……”

……

软磨硬泡，每喊一下就扯扯尾巴，一下、两下……咦，松动了，终于把尾巴扯了出来。

趁着阿芙雅没改变主意前，高明快速向着通道口划去。

卧在冰柱的阿芙雅睁开龙瞳，眼含笑意看着高明努力滑行的背影，懒洋洋地抻了抻龙翼，调整了下姿势，分出一缕龙魂依附在他身上，时刻关注着。成年白龙有着照看幼龙的责任，当然不能让他们随便乱跑出去，不然被风吹走了怎么办。

啧，烦人的小家伙。

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其他还没接受血脉启迪的幼龙只会说“饿”和“气”的时候他就学会使用龙语进行简单交流了。

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净喜欢挑她值守的时候往外跑，扰人清梦。

顶着从外面灌进来的狂风向外走，不一会就走出通道，来到数百米宽的平台上，宽广的平台给人一种站在坚实地面的错觉，可当来到平台边缘向下望去就明白错得有多离谱了。

高明小心地抓住地面走到平台边缘，不敢靠太近，不然真被风吹飞了。

第一次发现这儿是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峰时，眼前巍峨险峻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走出通道像是穿越了一样，难以想象宽广巨大的龙巢居然位于这样高耸的山脉主峰中段，脚下的平台则是一块突出的巨石。

今天天气不错，向下望去只见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起伏，那是群山，更远处与天际连成一片。

两头外出的白龙在天空与冰原间相伴翱翔，畅意悠长的龙鸣传遍雪原，向雪原宣告他们的到来。

也就是身为龙的视力不错，换个人来这种高度看下去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天气不好时，在这就完全置身云海中什么也看不见。

远方天上经年不散的浓云中似乎有金光流转，天终于要放晴了？

来了那么多年高明都还没见过冰原放晴呢。

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透出的光芒像融化的金子在流动，

裂隙逐渐扩大，流金滴落。

嗯？

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