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言栀把报名表放进书包的那一瞬间,妈妈跑过来拿走报名表,表情惊恐万分,“言栀!妈妈不允许你参加!”
沈言栀看着妈妈的模样,心又动摇了。“妈妈……”
沈言栀妈妈跪下来:“栀栀!答应妈妈,不要碰钢琴好吗,妈…妈妈不想你和…”
话被沈言栀打断,“妈妈,相信我不会的”
沈言栀紧紧抱着妈妈,“妈妈,我只为我自己而演奏。”
妈妈突然发狂,“为什么你不听话,从小到大你都很听话,为什么你遇到那个陈屿森之后,都不听妈妈话了!”
妈妈拿起一旁水果刀威胁沈言栀,“栀栀,你要是去弹钢琴,我就死给你看!”
沈言栀无比恐惧,她害怕和无助,“妈!我,我不去!我不去弹钢琴了。”
沈言栀把报名表撕了下来。
看见沈言栀撕了报名表才放刀,然后晕了过去。
“妈妈!”沈言栀大喊。
医院里。沈父匆匆赶来,脸上全是担心。
沈言栀愧疚,不敢面对爸爸。“爸爸,我……”,沈父拍了拍沈言栀肩膀,“栀栀,不用自责”
这是医生出来了,“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沈言栀冲上去焦急问。
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病人情况不太乐观,还是不要刺激她的情绪,否则很可能有……”
听到这沈言栀眼前一暗,晕了过去。“栀栀!”
等待沈言栀再次醒来,已经是距离比赛还有3个小时。
沈言栀却看见陈屿森坐在她床边,还有爸爸和妈妈、林小夏。沈言栀坐起来,“妈妈,你怎么样。”
沈母微微笑,“妈妈没事,是妈妈不好,让我的栀栀……”哽咽的说不下去。
沈言栀摇摇头说,“妈妈,不怪你,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沈母继续说,“栀栀,你和陈屿森去把比赛比完,妈妈支持,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和你爸呢。”
沈父看着沈言栀点点头。
沈言栀看着周围的人,心里一阵温暖,“言栀,我永远相信你!”林小夏无比坚信的说。
“好,谢谢你们!”
几个人来到比赛场地,沈言栀站在市音乐厅后台,手指不停地绞着裙边。
透过帷幕的缝隙,她能看到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第一排坐着几位评委,其中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皱着眉头翻看参赛者名单——周教授,陈屿森说过他是外公的老同事。
“紧张?”陈屿森出现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两瓶水。
沈言栀接过水瓶,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有点。”
她看了看陈屿森的手腕,那根红手绳依然在那里,“你爸妈来了吗?”
“嗯,在观众席右侧。”陈屿森指了指方向。
“第7号选手请准备!”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沈言栀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8号。
下一个就是她了。
胃部突然绞紧,她不得不深呼吸来缓解这种不适。
“记住,”陈屿森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音乐本身是纯粹的。”
这句话本该让她安心,但此刻却像是一句不祥的预言。
沈言栀刚想追问,广播里已经叫到了她的名字。
舞台的灯光比想象中还要刺眼。
沈言栀眯着眼睛走向中央的三角钢琴,恍惚中听到零星的掌声——多半是来自陈屿森和他的父母。
其他观众显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转学生没什么期待。
鞠躬时,她注意到前排评委席上周教授正对旁边的人耳语什么,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
而观众席后方,周子豪不知何时混了进来,正举着手机对准舞台。
沈言栀在琴凳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梦中的婚礼》的前奏轻柔地流淌出来,像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随着旋律展开,她渐渐忘记了紧张,全身心投入到音乐中。
那些音符仿佛有了生命,引导着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
弹到中段时,变故突生。
一阵刺耳的杂音从音响系统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混乱的钢琴声。
沈言栀的手指僵在半空——那声音,虽然经过岁月磨损,却与她梦中听到的外婆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1959年林素心女士在本音乐厅的著名演出片段,”
周教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
“看来精神疾病确实会遗传呢。”
观众席瞬间哗然。
沈言栀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茫然地望向台下,看到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举手机拍摄,还有人不屑地摇头。
而周子豪站在最后一排,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音乐厅的天花板似乎在旋转,钢琴键在眼前模糊成一片灰白。
沈言栀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颤抖得无法按下。
这就是外婆当年的感受吗?那种被全世界嘲笑、被音乐背叛的绝望?
就在她准备站起来逃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上了舞台。
陈屿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钢琴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他解下腕上那根从不离身的红手绳,系在了沈言栀的手腕上。
“红色代表勇气。”
他低声说,只有她能听见,
“弹给他们看,就像那天在老宅里一样。”
说完,他转身面对评委席:
“周教授,您和我外公的私人恩怨,不该在这里发泄。这是音乐比赛,不是复仇剧场。”
观众席再次哗然。
周教授的脸色变得铁青:“保安!把这人带出去!”
两名保安向舞台跑来,但陈屿森的父母——两位在市里有头有脸的医生——已经站起来抗议:“这是公然羞辱参赛者!我们要求比赛继续!”
混乱中,沈言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手绳。
褪色的红绳已经有些磨损,但依然坚韧。
小雨没能挺过的难关,陈屿森希望她能挺过吗?
音乐厅的嘈杂声渐渐远去,沈言栀的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再次将手指放在琴键上,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回到了陈屿森外公的老宅,那架沐浴在阳光中的三角钢琴前。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沈言栀没有继续《梦中的婚礼》,而是弹起了外婆的《梧桐雨》。
但这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将两首曲子融合在一起的全新创作——法式的浪漫与东方的哀愁交织,像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力。
沈言栀仿佛看到外婆站在身旁,对她微笑;
看到陈屿森的外公在听众席上点头赞许;
看到母亲年轻时的样子,没有忧虑和恐惧...
当她弹到高潮部分时,音乐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是沈言栀的母亲。
她的头发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泛黄的信封,脸上满是泪痕。
保安想拦住她,但母亲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让我过去!那是我女儿!”
沈言栀的手指没有停,但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母亲冲上舞台,跪在她身旁,将那个信封塞进她手中:“弹完它...弹完它...”
她泣不成声,“像你外婆希望的那样...”
信封里是一张乐谱——外婆未完成的遗作《重生》。
沈言栀只扫了一眼,就开始即兴演奏起来。
这首曲子比她之前弹过的任何作品都要复杂,但奇怪的是,她的手指似乎天然知道该往哪里去。
最后一个和弦余音袅袅,音乐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观众席上不少人站起来,有人甚至擦着眼泪。
评委席上,除了面色铁青的周教授,其他评委也都起立鼓掌。
沈言栀颤抖着站起来鞠躬,母亲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陈屿森也回到舞台上,站在她另一侧,像个忠诚的卫士。
“这是什么闹剧?”周教授拍桌而起,
“这女孩明显有精神问题,就像她外婆——”
“周维安!”母亲突然厉声打断他,“你还有脸提我父亲的名字?”
这句话像炸弹一般在舞台上爆开。
沈言栀震惊地看向母亲:“什么?”
母亲深吸一口气,转向全场观众:“我是林素心和周维安的女儿。
当年我母亲精神崩溃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孩子她选择隐姓埋名,嫁给一位陈姓工程师。”
她颤抖着举起那封信,“这是周维安去世前写给我母亲的信,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沈言栀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意味着...陈屿森的外公也是她的外祖父?
她和陈屿森竟然是...表兄妹?
“这不可能!”周教授脸色煞白,“周维安的孩子?证据呢?”
母亲冷笑一声,从信封里抽出一张DNA检测报告:“我上周刚做的。
需要我投影到大屏幕上吗?”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记者已经开始对着镜头激动地报道这戏剧性的一幕。
而周子豪站在后排,脸色比周教授还要难看——他本想羞辱沈言栀,却意外揭发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评委们紧急商议后,决定比赛继续。
沈言栀恍惚地回到后台,母亲和陈屿森紧随其后。
后台休息室里,三人相对无言。
最终是陈屿森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是表兄妹?”
母亲摇摇头:“远房表亲。周维安是我生父,但他和陈屿森的外公是堂兄弟关系。”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血缘关系很远,但音乐天赋...看来很强大。”
沈言栀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音符对她如此亲近:“外婆...她知道自己有精神问题,所以不让您学音乐?”
“她害怕历史重演。”
母亲轻声说,“但我没想到...天赋会跳过一代,直接体现在你身上。”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真相...”
陈屿森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变了:“周子豪在社交媒体上直播了整个过程...现在网上全在讨论周教授滥用职权的事。”
母亲冷笑一声:“报应。”
她转向沈言栀,“你还想继续比赛吗?”
沈言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手绳,突然明白了陈屿森给她时的全部含义——这不是同情的施舍,而是对她能力的信任。
他相信她能面对一切,就像相信音乐本身的力量。
“是的,”
她抬起头,声音坚定,“我要弹完它。”
当沈言栀再次走上舞台时,观众席爆发出比之前热烈十倍的掌声。
这次她没有看评委席,也没有寻找周子豪的身影,只是专注地坐在钢琴前,弹奏起属于自己的旋律。
音符如泉水般涌出,带着外婆的遗憾、母亲的恐惧、陈屿森的信任,和她自己新生的勇气。
在这一刻,沈言栀终于明白,音乐从来不是诅咒,而是穿越时光的礼物——破碎过,却因此更加美丽。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沈言栀抬起头,看到前排陈屿森微笑的脸,和母亲骄傲的泪眼。
无论比赛结果如何,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而手腕上那根红色的手绳,在舞台灯光下鲜艳如初。
沈言栀看向光的地方,仿佛看见了外婆在对她微笑,沈言栀心里想“外婆,我做到了……”
那破碎的音符终于被沈言栀拾回来了,沈言栀忽然感觉到脸上热热的,这是幸福的眼泪,她完成了外婆的遗曲,打开了妈妈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完成了与陈屿森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