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震惊的校方

杭城，杭大附中。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赵振国正端着一个泡着浓酽龙井的保温杯，听取教务处主任汇报今年的高考大致情况。虽然最终成绩还需等待考试院的正式通知，但根据估分和各方反馈，今年的成绩似乎相当不错，有望再创佳绩。

赵振国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呷了一口茶，刚想说几句鼓励的话，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台电话，连接的是省市教育主管部门的核心部门，平时极少响起，一旦响起，必有大事。

赵振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示意教务主任暂停，然后迅速接起电话，语气变得恭谨：“喂，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威严，自报家门后，赵振国几乎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谢组长？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赵振国的表情经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变化。从最初的肃然，到微微的疑惑，再到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睛越睁越大，握着话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什、什么？您是说……苏凡？”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甚至带着颤音，“总分……七百……五十分？！”

“满分？！”

“全部科目……都、都是满分？”

“核查无误？确认没有作弊？”

“不……不公布？保护性措施？明白，明白……我懂，我完全理解！”

“是，是，我们一定严格保密！绝不外泄！请您放心！感谢，感谢考试院对我们学校，对学生的关怀！”

放下电话，赵振国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坐回椅子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着面前同样目瞪口呆的教务主任，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老……老赵，刚才……是考试院的谢组长？说的是……苏凡？”教务主任结结巴巴地问，他刚才离得近，隐约听到了一些碎片，但组合起来的内容太过骇人，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振国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猛灌了一大口早已凉透的茶水，这才感觉稍微找回了一些镇定。

“去，”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把高三（7）班的班主任王雨叫来。快去！”

教务主任不敢怠慢，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赵振国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一片混乱。苏凡？那个平时成绩只能算中等偏上，偶尔能进班级前十，但从未在年级里拔尖过的学生？那个父母早逝，性格有些内向，但还算懂事的孩子？

七百五十分？高考满分？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没见过天才，杭大附中作为省重点，每年都会有几个考上清北的尖子生，甚至出过省状元。

可苏凡……赵振国努力回忆着这个学生，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前段时间考试院和安全部门的人突然来学校，调阅了苏凡所有的档案，还找班主任王雨谈了很久的话，当时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后来不了了之，他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难道那次调查，就是因为……这个？

赵振国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这就像你一直以为自家后院里种的是棵普通的白菜，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那其实是一株千年人参，而且还是成了精的那种！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王雨推门而入，他刚带完一届高三，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眉宇间也有些轻松。看到校长和教务主任都在，而且两人脸色都异常凝重，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校长，主任，您找我？”

赵振国看着王雨，这位勤勤恳恳，带了苏凡三年的班主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挥了挥手，示意王雨坐下，然后又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这反常的举动让王雨更加不安了：“校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振国把那份刚刚记录下来的、来自谢明口头传达的“绝密信息”——一张只写着“苏凡，总分750（满分），考试院决定不公开，严格保密”的便签，推到了王雨面前。

王雨疑惑地拿起便签，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和那个刺眼的数字“750”，瞳孔在瞬间收缩，然后又猛地放大。

“这……这……”王雨的手开始颤抖，便签纸在他指尖簌簌作响。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振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是……是苏凡？我们的……苏凡？”他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嘶哑，充满了荒谬感。

赵振国沉重地点了点头：“考试院谢组长亲自打来的保密电话。确认无误。所有科目，满分。”

“轰！”

王雨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了，嗡嗡作响。

满分？苏凡？

那个上课偶尔会走神，作业有时会拖沓，模考成绩最好的一次也才六百出头，被他定义为“努努力能上个一本，冲一冲或许能摸到重点大学门槛”的学生？

那个在考前找他谈心，还显得有些迷茫和焦虑，他当时还安慰对方“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的学生？

七百五十分？！

王雨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揉搓着头皮，脸上充满了挣扎和混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同姓？或者……系统出错了？”他语无伦次地反驳着，试图否定这个让他世界观崩塌的消息。

“老王，冷静点。”赵振国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这是考试院的最终确认结果，谢组长亲自通知的。而且，他们之前已经进行过最严格的调查，排除了所有作弊的可能。”

“那……那怎么解释？”王雨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困惑，“这孩子……我带了他三年！他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他……”

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考试院那次神秘的调查，想起了调查人员询问苏凡平时表现时的那些细节问题。当时他还以为是常规排查，现在想来……

“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王雨喃喃自语，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没必要啊……而且，就算隐藏，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这根本不是人类能考出来的分数！”

赵振国叹了口气，拍了拍王雨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现在也还懵着。但事实就是如此。考试院决定不公布他的成绩，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决定，我们必须严格遵守。”

他加重了语气：“老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教务主任。从现在起，关于苏凡的成绩，一个字都不能对外透露，包括对其他老师，对学生，甚至……暂时也不能对苏凡本人提及我们知道这个具体分数。明白吗？这是纪律！”

王雨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便签上那个如同烙印般的“750”，又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沉默的少年身影，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震撼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有些发飘：“我……明白了，校长。我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