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零观测者

议会安全屋,维度夹缝中。

林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水晶床上。右胸的裂痕已经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完美的晶体区域,内部流转着金灰双色能量。更奇妙的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能听到体内有个声音在低语——那是黑暗面的意识,如同住在水晶宫殿中的另一个自己。

「醒了?」黑暗林寒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你的小女友在外面急得转圈呢。」

林寒尝试在意识中回应:「你能感知外界?」

「当然,我们现在是一体的。」黑暗面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别担心,我暂时没兴趣抢夺控制权。毕竟...」他的语调突然严肃,「那个守墓人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门被轻轻推开,苏雨晴端着一碗星辉药剂走进来。看到林寒醒了,她手中的碗差点跌落。

“你终于...!“她冲过来,手指轻触他胸口的晶体,“感觉怎么样?我们回来已经一天了,守墓人说你在适应双生意识...“

林寒握住她的手,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同时感知到多重信息——苏雨晴脉搏的频率、她体内星核的能量波动、甚至安全屋外三个维度的能量潮汐。这种多线程感知是前所未有的。

“我很好。“他轻声说,声音带着轻微的重音,“甚至...太好了。“

苏雨晴敏锐地注意到他瞳孔的变化——左眼金色更深,右眼则偏向灰暗。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颈,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紫黑纹路的痕迹。

“守墓人要见你。“她犹豫了一下,“他说...有些事必须当面解释。“

安全屋的主厅里,守墓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一面晶体墙前。墙上投影着多个维度的实时画面,其中最醒目的是晨星之渊——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收割者们围着一个巨大的破碎装置,紫金灰雾如活物般在其间流动。

“损失惨重。“守墓人没有回头,“但核心封印还在。“

林寒注意到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沙哑做作,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当守墓人终于转身时,兜帽下的面容让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与太虚天尊极为相似的脸,只是更年轻,左半边覆盖着和林寒如出一辙的晶体结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金一灰,与现在的林寒一模一样。

“第零观测站的唯一幸存者。“守墓人——或者说第零观测者——微微颔首,“比太虚天尊更早探索升维之路的人。“

他走向厅中央的投影台,挥手调出一段古老记录:画面中,年轻的守墓人站在一个类似议会大厅的地方,周围是六位同样年轻的观测者。他们胸前的徽记不是七芒星,而是一个奇特的螺旋符号。

“最初的观测站建立于太虚一脉诞生前。“守墓人解释,“我们发现了维度本源的污染,创造了星辉族的前身'守星人'来守护封印。“

记录突然变得扭曲,显示某种紫黑物质从维度裂缝渗出,感染了三位观测者。惨烈的内战爆发,最终只有守墓人幸存。

“我创造了太虚一脉作为后继者。“守墓人看向林寒,“你们体内的混沌星穹,实际上源自第零观测站的'螺旋核心'。“

苏雨晴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星核不受控制地亮起:“等等...有东西在召唤我!“

安全屋剧烈震动,墙上的投影突然切换到一个陌生维度——那里悬浮着一座黑色金字塔,塔尖放射出与星核同频的波动。更令人不安的是,金字塔周围飘荡着数十个身披灰袍的身影,他们手中捧着与混沌星穹相似但颜色纯黑的能量球!

“寻道者...“守墓人脸色骤变,“他们感应到星核的激活了!“

林寒体内的黑暗意识突然警醒:「小心!这些家伙比收割者危险百倍!」

仿佛印证这句话,投影中的灰袍人们突然集体转向,似乎隔着维度在凝视他们。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只有一团旋转的紫黑雾气。

“真神终将苏醒。“无面者发出多重叠加的声音,“混沌孕育新生...“

苏雨晴痛苦地弯下腰,星核自动投射出一幅星图,标记出七个点,彼此连线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与第零观测站的符号一模一样!

“七个封印点...“守墓人声音发紧,“他们想全部破坏!“

林寒突然感到右胸晶体一阵刺痛,无间境能力自动触发——三幅未来图景同时涌入脑海:

第一幅,所有封印破碎,紫黑雾气吞没无数维度;第二幅,封印完好,但所有星辉族化为晶体;第三幅,一个模糊的灰色地带,苏雨晴站在某个平衡点上,手中捧着...灰霜结晶?

幻象消散,林寒浑身被冷汗浸透。守墓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三种可能。“林寒简短描述,“影响结局的关键...似乎是苏师妹的灰霜。“

守墓人突然激动起来:“灰霜!我怎么没想到!“他冲到一面隐藏的墙壁前,输入复杂的符文序列,“星辉圣女留下的灰霜不是副作用,而是...“

墙壁滑开,露出一个小型实验室。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片灰霜结晶,在特殊光线照射下,结晶内部显现出复杂的结构——与星核完全相反的能量流向!

“反向星核...“苏雨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所以我每次使用能力...“

“都在创造微型封印。“守墓人点头,“星辉圣女预见到了这一天,她改造了你的星核,使其同时具备解封与封印的双重功能。“

林寒体内的黑暗意识突然发出警告:「小心!议会叛徒来了!」

几乎同时,安全屋的警报响起!墙上的投影切换至议会大厅,三位高阶观测者正强行突破守墓人设下的屏障。他们的徽记上,剪刀图案正散发着诡异的紫光。

“寄生体发现我们了。“守墓人迅速启动应急协议,“你们必须立刻前往第一个封印点——晨星之渊。“

他递给林寒一枚螺旋形晶体:“这里有第零观测站的全部资料。但要小心使用,里面的信息足以让未准备好的心智崩溃。“

苏雨晴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星核不受控制地吸收着周围能量,在皮肤表面形成新的灰霜结晶。更可怕的是,这些结晶一出现就自动飞向实验室中的那片灰霜,与之融合后体积增大了一倍!

“它在成长...“林寒伸手触碰融合后的灰霜,晶体中的黑暗意识立刻分析出结构,「这不是普通封印,这是...某种通讯装置!」

守墓人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时间比我想象的更紧迫。林寒,用你的无间境能力看看这片灰霜连接着什么。“

林寒再次激活能力,这次专注于灰霜结晶。视野穿过无数维度屏障,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灰霜的能量丝线最终连接着一个纯白空间,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晶体茧,茧中隐约可见人影。当他想看得更清楚时,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纯黑的眼睛与他对视!

“啊!“林寒踉跄后退,右胸晶体渗出金灰色能量,“那里面是...!“

安全屋的屋顶突然被暴力掀开!三个高阶观测者悬浮在上空,紫黑能量如触手般舞动。更可怕的是,他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林寒晶体渗出的有着同源共振!

“找到你们了。“中央的观测者声音扭曲,“第零观测站的余孽和两个失控变量。“

守墓人迅速挡在两人身前,晶体左臂展开一道螺旋屏障:“走!去晨星之渊!我会拖住他们!“

林寒拉住苏雨晴,正要激活徽记传送,却发现空间被锁死了!高阶观测者们同时结印,紫黑能量形成一个封闭牢笼。

“没用的。“右侧观测者冷笑,“议会已经表决通过,第七观测站项目...终止。“

千钧一发之际,守墓人突然捏碎了自己的晶体左臂!纯粹的螺旋能量爆发,暂时冲破了封锁。

“现在!“他大喊。

林寒抓住机会,全力运转无间境能力。这不是普通的维度穿梭,而是同时存在于多个层面的特殊移动。在现实层面,他们的身影逐渐淡化;而在能量层面,林寒看到自己与苏雨晴化为纯粹的金灰色流光,沿着灰霜结晶的能量丝线急速前进!

“晨星之渊见!“守墓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记住,不要相信任何——“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瞥中,林寒看到守墓人被紫黑触手贯穿胸膛,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穿越过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漫长。在维度夹缝中,林寒的黑暗意识突然开口:

「那个茧里的存在...我感觉到了熟悉。」

林寒在意识空间与黑暗面对视:“你认识它?“

「不完全是认识...」黑暗面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困惑,「更像是...共鸣。就像我们之间的那种联系。」

这个发现令林寒不安。如果茧中生物与黑暗面同源,那它是否也和自己有关?

苏雨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林师兄!看前面!“

穿越通道的尽头,晨星之渊的惨状逐渐清晰。巨大的封印装置已经半毁,收割者们正系统地破坏着剩余结构。而在深渊边缘,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静静伫立——园丁。

他的水晶手臂此刻完全展开,形成某种接收装置,正在吸收从破碎封印中泄漏的紫金能量。当林寒和苏雨晴从维度通道跌出时,园丁缓缓转身,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欢迎加入收割行动,第七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