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场梦

记得小时候的我，总爱痴望着远方的山峦起伏，烟霞飘渺。

爷爷曾经抚摸着我的头叹息说：“渊儿啊，我们农村人唯一能翻过命运那道坎儿的，就是读书。”

自那天起，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还未明，我就开始诵读课文，夜幕低垂，我仍在挑灯识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因为我无休止的学习，经常遭到邻居小孩的冷嘲热讽“这小子读书读疯了吧，农民出身不好好在地里干活，成天抱着一本破书，还想着靠读书翻身，简直做梦！”

我就只是笑笑，依旧挑灯不眠。

后来啊！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走出了大山。

可命运总是那么无情，将我从黑暗中拽出，又狠心地将我踹入黑暗的深渊……

江城市中心医院。

天空下着朦朦细雨，整个城市都被阴云笼罩，唯有那街道的主干上亮着的几盏昏黄的路灯格外耀眼。

我步履蹒跚的走出医院大门，手死死攥着那张写着癌症晚期四个大字的病例通知书，手指隐隐有些泛白。

一阵寒风吹过，带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丝温度，只留下我在满目的萧条和冷清的环境下漫无目的的独步着。

酸楚涌上心头，或雨，或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深知，癌症晚期对于一个刚从大山中走出的普通家庭而言，是多么的可怕！

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生命就这样终结，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尽管心中有诸多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命运摆布。

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

命运！请你告诉我，凭什么我靠努力好不容易换的未来，你却要无情的夺走。

郊区一自建房下，

雨水拍打着门窗，吱呀一声，我拢了拢身上浸湿的校服外套，握着毫无温度的手指推门而入。

随手将校服外套扔在地上，无精打采的走进浴室，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穿好衣服便走进卧室。

我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灯光也变得朦胧暗淡了。

在一声声的哽咽中，我沉沉的睡去。

“顾沐渊，你怎么啦？为什么不开心呀？我们可是朋友，有心事不要独自憋在心里，你可以对我倾诉的。”一个女孩用清脆酥软的声音问道。

“我……”

——

清晨，阳光明媚，沉浸在睡梦中的顾沐渊被一阵悦耳的闹铃声吵醒。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

随记忆风干了

……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他眨了眨睡意朦胧的眼睛，掀开温暖的被窝，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顾沐渊心想“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去期待明天。”

“或许明天我就要永远沉睡了吧。”顾沐渊喃喃自语，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

顾沐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没时间去琢磨这些，他只想在生命的尽头做一回真真正正的自己！

随即顾沐渊翻身下床，干脆利落的穿好衣服，一套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顾沐渊省烦从简的搞完洗漱，提起书包便出了门。

在经过一家百货商场时，顾沐渊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精美的服装。

停顿片刻后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再出来时，顾沐渊剪了个帅气的发型，校服变成了酷酷的皮衣外套和牛仔裤，视觉冲击丝毫不逊色于华仔，回头率直线飙升。

去学校的路上，顾沐渊又去奶茶店买了订了36杯春季新出的桃子啵啵奶茶。

顾沐渊在交代完地址后，便一路小跑去往学校。

回到学校，刚要进去便被门卫室的保安叔叔拦下。

学校是规定必须穿校服上下学的，再加上顾沐渊今天的着装实在过于耀眼。

保安叔叔甚至以为顾沐渊是个恐怖分子要闹事，着实给他吓得不轻。

直到顾沐渊从口袋里掏出走读通行证和班主任老师批的请假条，保安叔叔再经过一系列核查，这才放他进去。

“哎，现在的学生真不像话，穿得个小混混模样！”

顾沐渊踏入校园，听到背后保安叔叔的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保安叔叔不知道的是，顾沐渊可是学校连续两年全年级前三的优秀学生。

曾经还代表学校夺过三次市级乒乓球冠军。

可是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一切都是虚名。

不久，关于他的一切生平事迹，终将烟消云散，或明天、或后天。

正值大课间，操场上满是学生们的欢声笑语。

高三201班教室外的走廊上，有几个人在追逐打闹。

顾沐渊才走进教室，全班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很快传来了同学们熙熙攘攘的议论声。

“咦？这个是哪个班的帅哥，怎么进我们班教室了。”

“等一下，这不是顾沐渊吗？。”

“学校可是明列规定必须穿校服的，被教导主任抓到可是要扣班级分的。”

“这顾沐渊今天是吃错药了？扣满十分可是整个班级都要拉去刷厕所的嘞。”

……

顾沐渊并没有理会同学们神情各异的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哎！渊哥，那个陈思瑶今早弄了一束玫瑰，估计又要向你表白。要不听哥们一次，你就同意吧，有钱有势又长得漂亮的妹子可不多啊喂。”顾沐渊的好哥们周宇琪悄咪咪的说。

陈思瑶长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皮肤白皙如雪，像现实中的的白雪公主，被全校公认的校花。最重要的是她爹是江市首富，有权有势，只手遮天。

滚！”顾沐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顾沐渊，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陈思瑶手握一束玫瑰花，恳求的望着顾沐渊。

“抱歉，我不喜欢你。请你自重！”顾沐渊头也没抬的冷冷回道。

顾沐渊可不想和一个恶毒的小太妹走得太近。

顾沐渊之前可是见过她霸凌其它班的一个女生，就因为那个女生和顾沐渊说了一句话就被打致重伤进了医院，后来靠着她父亲的背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情后，再也没有其它女生敢接近顾沐渊。

陈思瑶身为校花，追求者自然是不计其数。之前陈思瑶几次三番的表白顾沐渊，引得陈思瑶的忠实舔狗刘祥宇不满，顾沐渊差点被堵厕所，还好他身手矫健，几拳就将刘祥宇干翻，事后还被教导主任罚了3000字检讨。

因此，顾沐渊是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

“请问顾沐渊先生在吗？”一个中年大叔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教室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