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城市时晓天和白夜站在一栋破旧公寓楼顶俯瞰下方逐渐异变的街道阴影在不该存在的地方蠕动路灯的光线被无形之物吞噬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怀表上的倒计时显示36小时47分数字每跳动一次晓天都能感觉到心脏随之紧缩自从学校袭击事件后他们不敢回家只能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中穿行寻找任何可能阻止影皇的线索
“我们需要帮助“白夜突然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我知道一个人或许能告诉我们如何找回《守界人录》上册“
晓天转头看向搭档月光下白夜的侧脸棱角分明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泛着淡淡银光那是今早与影兽搏斗时留下的尽管伤口已经愈合痕迹却异常鲜明仿佛在提醒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谁“晓天简短地问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夜婆婆最后一位活着的界语者“白夜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铜币上面刻着与守界人符文相似的纹路“她能听懂影世界的语言“
他们穿过七条逐渐扭曲的街道拐入一条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小巷巷子尽头的砖墙上爬满黑色藤蔓那些植物在两人靠近时自动分开露出后面一扇低矮的木门门板上用血红色颜料画着一只睁开的眼睛
白夜将铜币按在眼球瞳孔处木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了草药与陈旧书籍的气味晓天跟着踏入室内发现这个看似狭小的空间内部远比外观宽敞无数蜡烛悬浮在空中照亮四壁书架上密密麻麻的皮质古籍
房间中央坐着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妇人她银白的长发几乎拖到地面皮肤上布满了会发光的蓝色纹身当两人走近时老人抬起头她的眼睛没有眼白完全是两颗漆黑的宝石
“白家的孩子“夜婆婆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说话“你终于带来了那个孩子“
晓天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老妇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皮肤下的防御符文自动亮起形成一层淡蓝色光膜
“他能听见影语“白夜单膝跪地恭敬地说“我们需要知道如何阻止影皇“
夜婆婆干枯的手指突然抓住晓天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这不是普通守界人“她转向白夜“你父亲封印在他体内的不只是力量还有记忆“
晓天震惊地看向白夜后者的表情同样惊愕“什么记忆“白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夜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抽出一把骨刀在晓天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面的铜盆里立刻沸腾起来形成一团血雾雾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座巨大的石门门前站着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如塔另一个纤细如柳
“二十七年前“夜婆婆的声音变得遥远“白昼和夜岚不是封印了影皇而是将他放逐到了时间夹缝代价是他们自己的存在几乎被抹去“血雾中的纤细身影转头晓天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与他有七分相似
“这是...“
“你的母亲“白夜轻声说他的手指深深掐入自己大腿“前任暗守界人夜岚“
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蜡烛齐齐熄灭又复明夜婆婆松开晓天的手“时间不多了孩子你必须学会倾听影语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礼物“
接下来的六小时如同梦境夜婆婆引导晓天进入一种奇特冥想状态在那里阴影不再是敌人而是可以对话的存在起初只有模糊的低语渐渐变得清晰那些声音讲述着影世界的秘密界门的弱点以及一个被称为“血钥“的古老仪式
当晓天从冥想中醒来时发现白夜正用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看着他“你能听懂它们“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晓天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他的大脑充斥着太多信息影世界的语言像潮水般在意识中起伏最令人不安的是其中一段重复的低语“当暗月遮蔽晨星血裔将重归王座“
夜婆婆给了他们三件物品一枚能暂时冻结影兽行动的冰符一把可以追踪《守界人录》气息的骨哨以及最重要的一小瓶银白色液体“黎明之泪“她解释“唯一能伤害影皇的武器“
离开时夜婆婆最后的话语在晓天耳边回荡“记住孩子真正的界门不在任何地方而在守界人心中“
他们回到临时栖身的废弃钟楼倒计时显示29小时18分白夜罕见地表现出疲惫靠在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月光透过破碎的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关于你母亲关于我父亲关于那个夜晚“
晓天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却仿佛横亘着二十七年的时光“现在说也不晚“
白夜讲述的故事比夜婆婆展示的更残酷二十七年前的暗月之日影皇几乎成功穿越界门白昼和夜岚在最后关头启动血钥仪式不是封印而是置换他们将影皇放逐到时间之外代价是自身存在被世界逐渐遗忘
“你母亲刚生下你不久“白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把你托付给普通人抚养在你体内埋下了界语者种子而我父亲...“他停顿了一下“他选择让我记住一切背负一切“
晓天突然明白为什么白夜总是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沉重他不仅是个守界人更是一座活着的墓碑铭记着被世界遗忘的英雄
“所以林幽说你是叛徒...“
“因为我活下来了“白夜苦笑“按照仪式两个守界人都应该消失但我父亲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我“他抬起手手腕上的六芒星印记微微发光“这是我的罪也是我的使命“
夜深时分晓天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他手臂上的符文自发燃烧起来形成一道光流指向东南方与此同时白夜手中的骨哨无声自动发出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尖啸
“林幽在移动《守界人录》“白夜一跃而起“她准备提前开启界门“
他们追着光流指引来到城市墓园月光下的墓碑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檀香的古怪混合墓园中央的古老教堂被一层黑色薄膜包裹像是某种生物的卵
骨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晓天能感觉到《守界人录》就在教堂内但更强烈的是另一种感应影语在他脑海中尖叫警告他危险不是来自前方而是...
“上面！“晓天猛地推开白夜一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影兽从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掠过利爪在石板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更多影兽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比学校遇到的更加狰狞有的长着多个头颅有的全身布满眼睛它们不急于攻击而是形成一个包围圈缓缓逼近
白夜点燃银焰晓天唤出裁隙剪但影兽数量实在太多就在他们即将被淹没时夜婆婆给的冰符突然自行激活一道蓝白色光环以两人为中心爆发所到之处影兽全部冻结成黑色雕像
“快！“晓天拉着白夜冲向教堂“冰符持续不了太久！“
教堂大门被黑色物质封死晓天用裁隙剪划开一道缝隙两人挤进去的瞬间身后的冰封领域已经传来碎裂声
内部空间比外观大得多显然是某种空间扭曲高高的穹顶上悬挂着数十具干尸全部穿着守界人制服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林幽站在阵眼处手中捧着《守界人录》上册正在吟诵某种古老咒语
看到两人闯入她并不惊讶反而露出甜美笑容“正好赶上开场“她的声音里混杂着另一个更加低沉的男声“父亲很想见见夜岚的儿子“
白夜二话不说射出一道银焰但火焰在接近林幽时被无形屏障弹开晓天试图用裁隙剪切开空间却发现这里的所有规则都被扭曲剪刀失去了效力
“没用的“林幽轻抚书页“在完整仪式的力量面前你们那点能力就像孩童的把戏“她指向穹顶“知道他们是谁吗历代试图阻止影皇的守界人很快你们就会加入他们“
晓天突然注意到地面六芒星的六个角各放着一件物品其中五个已经亮起血光只有最后一个还暗淡着影语在他脑海中尖叫那是血钥仪式的关键
“她在收集守界人遗物！“晓天喊道“必须阻止第六件被激活！“
林幽大笑起来“聪明的孩子可惜太迟了“她从怀中取出一把银色匕首“最后一件就在这里白夜你父亲的白焰匕首“
白夜脸色瞬间惨白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确实空空如也不知何时武器已被调包
林幽将匕首放入第六个角整个六芒星阵顿时血光大盛穹顶开始旋转干尸们发出无声尖叫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地底升起
“他来了“林幽跪倒在地“影皇归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晓天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闭上眼睛开始用影语吟唱那不是攻击咒文而是一段摇篮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的但音节自动从喉咙里涌出
奇迹发生了旋转的穹顶减缓了速度血光出现波动林幽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能这是夜岚的...“
白夜抓住时机将夜婆婆给的黎明之泪全部洒向六芒星阵银白液体与血光接触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教堂剧烈摇晃
“走！“白夜拽着晓天往外冲身后传来林幽愤怒的尖叫和某种巨大物体撕裂空间的声音
他们逃出墓园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怀表上的倒计时停在24小时整不再变动
“我们失败了“白夜喘着气说“影皇已经部分穿越界门“
晓天摇头影语还在他脑海中回响“不仪式被打断了他只是投影不是本体“他看向白夜“但暗月之日到来时他会完全降临“
两人沉默地走回城市晨曦中的街道看似正常但晓天能感觉到阴影中的低语更加密集了它们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暗月升起时血裔将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