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云站在皇城外的含光门前，仰望着足有五丈高的朱红宫墙。墙头巡逻的金吾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远望去像一排移动的铜镜。
“小饿，你确定李治的头疼订单是真的？“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要是搞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手机在袖袋里震动，小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千真万确！订单备注写着'头痛欲裂，速送仙药'，落款是'九重宫阙'，除了皇帝还能是谁？“
李霄云摸了摸怀里的布洛芬缓释胶囊，这是系统刚奖励的“仙药“。药片装在精致的青玉小瓶中，瓶身上还刻着“专供御用“四个篆字——系统在细节上倒是很讲究。
“问题是怎么进去啊...“他苦恼地抓抓头，“总不能跟守卫说'你好，我是送外卖的，来给皇上送头疼药'吧？“
正发愁时，手指突然碰到腰间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块温润的白玉腰牌，上面阴刻着一只展翅凤凰。
三日前那个黄昏，当李霄云将特制奶茶递给武媚娘时，她纤细的手指在交接瞬间轻轻划过他的掌心。
“使者且慢。“她突然压低声音，“本宫观你面善，这个给你。“一块玉牌悄无声息地滑入他袖中。
当时禅房昏暗，李霄云只隐约看到玉牌上似乎刻着什么。直到走出感业寺，他才在暮色中看清——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眼睛部分镶着两粒细小的红宝石，在月光下如血般鲜艳。
“这是...“
“武昭仪还是才人时的信物。“小饿当时解释道，“她入感业寺前偷偷留下的，估计是给自己人用的。“
玉牌背面刻着两行小字：“凤凰台上凤凰游“。李霄云摩挲着凹凸的纹路，忽然觉得这块冰凉的玉石竟有些烫手。
“站住！何人擅闯宫禁？“
含光门前的侍卫横刀出鞘，刀刃反射的寒光刺得李霄云眯起眼。他赶紧举起玉牌：“在下奉...奉感业寺法师之命，有要事求见陛下。“
为首的侍卫接过玉牌，脸色微变：“凤纹玉牌？“他狐疑地打量着李霄云的黄色外卖服，“你这打扮...“
“这是仙家法衣！“李霄云硬着头皮胡诌，“你看这荧光，寻常布料能有这般光彩？“
侍卫们交头接耳之际，宫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褐色圆领袍的老太监踱步而出：“何事喧哗？“
“高公公！“侍卫们立刻行礼。老太监眯着昏花的老眼，目光落在玉牌上时突然睁大：“这...这是...“
李霄云福至心灵，扑通跪下：“小人受人之托，特来为陛下医治头风！“
老太监浑身一震，凑近低声道：“可是...感业寺的那位...？“
见李霄云点头，老太监深吸一口气：“在此候着。“说罢攥着玉牌匆匆离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李霄云蹲在宫墙阴影里，数着地砖上的纹路。侍卫们时不时投来警惕的目光，有个年轻侍卫一直盯着他腰间挂着的保温袋。
“看什么看？“李霄云护住袋子，“这里面可是要献给陛下的仙药！“
“仙药？“年轻侍卫嗤笑，“我看是江湖骗子的...“
“慎言！“年长侍卫厉声喝止，“高公公亲自去通传了，你几个脑袋敢妄议？“
正说话间，宫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公公气喘吁吁地跑来：“陛...陛下宣你入宫！“
李霄云刚要迈步，却被侍卫拦住：“按规矩要搜身！“
“使不得！“高公公急得跺脚，“这位是...“
“无妨。“李霄云主动解开外卖服，“你们看，除了仙药，就只有这些。“他掏出几块巧克力和跳跳糖，“这些是预备献给陛下的贡品。“
侍卫们被巧克力的香气吸引，检查也变得敷衍起来。只有那个年轻侍卫不死心，非要打开保温袋检查。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高公公尖声呵斥，“耽误了陛下治病，你担待得起吗？“
穿过含光门，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每过一道宫门都要重新验看腰牌，高公公带着他在迷宫般的回廊里七拐八绕。
“这是玄武门，往前是太极殿...“高公公边走边低声嘱咐，“待会儿见到陛下，切记不可直视天颜...“
李霄云听得头晕眼花，只觉得一道道宫门像巨兽的利齿，随时可能将他吞噬。路过一处偏殿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贱人！都是贱人！“一个尖利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喊着，“本宫才是六宫之主！“
高公公脸色大变，拽着李霄云快步离开：“快走！是王皇后...“
又过了三道宫门，眼前豁然开朗。甘露殿的金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前侍卫的明光铠刺得人睁不开眼。
“在这等着。“高公公整理了下衣冠，小步跑上台阶。片刻后，殿内传来虚弱的男声：“宣...“
李霄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装着布洛芬的青玉瓶。就在他抬脚的瞬间，小饿突然在脑中尖叫：“警告！检测到王皇后正往这边来！“
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李霄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