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姜穗的细高跟踩在客厅大理石地面上，镶着碎钻的鞋尖抵住李小游的拖鞋。她身上混杂着龙舌兰与雪松香水的味道，那是程朗朗惯用的古龙水。
“穗儿你看这茶几都起霉斑了。“程朗朗用纸巾擦拭着玻璃台面，腕表磕在结婚照相框上发出脆响，“保姆该换了，我认识个靠谱的家政公司......“
“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李小游碾灭烟头，火星溅到程朗朗擦得锃亮的皮鞋上，“上个月偷税漏税被税务局约谈的人，推荐的家政公司怕不是专门销毁账本的？“
空气骤然凝固。
程朗朗整理袖口的动作僵住，姜穗涂着裸色唇蜜的嘴微微张开。挂在玄关的巴洛克风格挂钟滴答作响，时针正指向他们婚礼那天的吉时。
“你调查我？“程朗朗突然笑出声，伸手揽住姜穗颤抖的肩膀，“穗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选的丈夫，像个阴沟里的......“
“砰！“
李小游的拳头擦着程朗朗耳畔砸在酒柜上，波尔多红酒瓶哗啦啦碎了一地。暗红色液体顺着橡木柜门蜿蜒而下，在姜穗限量版羊皮拖鞋前汇成血泊。
“去年圣诞节，你在四季酒店2808房装了三个摄像头。“李小游甩掉手背上的玻璃渣，“需要我调取云端备份吗？“
姜穗猛地推开程朗朗，香奈儿外套滑落露出半边肩膀。那里有道月牙形疤痕——五年前她为李小游挡下酒瓶留下的。
“够了！“她抓起爱马仕丝巾裹住脖颈，“朗朗我们走......“
“走去哪？“李小游踢开脚边的红酒塞，“你名下三套房产抵押给银行，信用卡这个月已经刷爆两张。姜大小姐现在住酒店都要刷程公子的副卡吧？“
程朗朗突然抓起水果刀：“你他妈......“
“报警啊！“李小游把手机拍在茶几上，屏保还是姜穗在马尔代夫潜水的照片，“故意伤害判三年，正好凑够你在美国校园暴力案的刑期。“
姜穗踉跄着扶住餐边柜，水晶醒酒器映出她惨白的脸：“朗朗，他说的是真的？上周你说要投资新能源项目......“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李小游抓起玄关的备用钥匙，金属扣划过姜穗手背：“明天会有律师来谈离婚协议。“
“你去哪？“姜穗指甲掐进他手腕，美甲钻片在皮肤上划出血痕。
李小游盯着她锁骨处新添的淤青，想起昨夜程朗朗朋友圈照片里那件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衫。保洁阿姨上周才抱怨过客房的床单有奇怪的污渍。
“去给你腾地方。“他掰开姜穗的手指，“主卧床头柜第三层有润滑剂，记得换新床单。“
防盗门重重摔上时，姜穗的Gucci手包砸在门板上。镶嵌的水钻崩落在地，像他们结婚时撒的碎钻喜糖。
电梯镜面倒映出李小游通红的眼眶。他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在掌心硌出深痕——这是姜穗用第一笔分红买的礼物。负一层停车场飘来桂花香，物业上个月刚换的香薰系统。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李总，我在B区16号车位。“
红色法拉利F8 Tributo降下车窗，穿星空蓝套裙的女人探出头。她耳垂上的帕拉伊巴碧玺闪着霓虹光晕，与李小游母亲收藏的那对古董耳钉如出一辙。
“小游少爷。“安伦按下中控锁，车载香氛是苦橙混着雪松，“后备箱有换洗衣物，需要现在去公司还是......“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李小游瞥见后座防尘袋里的Brioni西装。
安伦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您每年生日，董事长都会定制三套西装。“后视镜映出她发红的耳尖，“从24岁到28岁，都在老宅衣帽间挂着。“
高架桥的晨光穿过全景天窗，李小游摸到西装内袋的刺绣标签——“LY28“。二十八针法绣着他名字缩写，母亲总说这个数字吉利。
“前面右拐去江滨大道。“他突然开口，“姜氏集团今天十点要签对赌协议。“
安伦猛打方向盘，轮胎在路面擦出刺响：“需要通知投行部暂停放款吗？“
“不。“李小游摇下车窗，江风灌进来吹散他额前碎发，“把杠杆率调到300%，通知银监会王主任下午茶改到云顶会所。“
手机屏幕亮起，姜穗的未接来电在锁屏界面不断堆积。李小游点开程朗朗ins小号，最新动态是十分钟前偷拍的姜穗睡颜，定位显示在他们新婚时住的悦榕庄总统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