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端王
- 表姑娘不好惹,病娇王爷跪求宠幸
- 糊酥
- 2102字
- 2025-04-11 15:32:27
邓雨薇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得意,斜眼瞥了邓云萱一眼,似乎在说:即便你告状,我又何惧?
太夫人却紧盯着邓云萱,她的面庞虽无波动,但眼神深处却透露出一丝不安。若她显露出委屈与不满,或许还能证明她对家族尚存有一份情感,但如今她的面容如此平静……
无论如何,既然已被认回邓家,她便是邓家的女儿,就必须遵守邓家的规矩!
“云萱,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太夫人的声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如箭矢般齐聚在邓云萱身上。
邓云萱对太夫人和季氏已不抱有任何期待,因此在叙述事件时,她的表情冷漠,甚至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然而,她将当时每个人的言论,尤其是那些在场公子哥的背景,讲述得细致入微,让伯府想要妥协,也必须考虑此后这些权贵家族的看法!
太夫人和季氏的面色均变得阴沉难看。二夫人与三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们本就知道邓云萱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对手,但万万没想到,在那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够逆境翻盘到如此程度。
而且,她尚未返回府中,她的丫鬟便已将此事传遍整个府邸?
邓云萱分明是要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正厅内,香炉腾起的青烟被穿堂风吹散,太夫人手中佛珠地砸在紫檀几案上。
邓云萱逆光而立,茜纱窗透进的日光为她轮廓镀了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混账!”季氏手中帕子绞出深痕,“安国公府握着兵部调令,卫国公府管着户部钱粮,你当街掌掴两家嫡女,是要让整个伯府给你陪葬吗?”
邓云萱抚过袖口银线绣的缠枝纹,那是她回府后季氏给的第一件新衣。针脚细密处藏着线头,像极了这场漏洞百出的认亲戏码。
“原来在夫人眼里,女儿的清白还抵不过两府的脸面。”
三夫人手中茶盏磕在盏托上,二夫人忙打圆场:“云萱年轻气盛,大嫂也是急糊涂了......”
“急糊涂?”邓云萱轻笑,目光扫过角落瑟瑟发抖的庶妹们,“若今日受辱的是邓雨薇,夫人怕是早带着家丁打上门去了吧?”
季氏脸色骤变。邓雨薇是她精心教养的养女,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哪像这个乡野商户家长大的?
“够了!”太夫人龙头拐重重杵地,震得梁上悬挂的八宝灯簌簌作响。”去祠堂跪着反省,没我的准许......”
“太夫人怕是弄错了。”邓云萱突然摘下步望扔在地上,珍珠滚过青砖地的声响惊得众人屏息,“我这样的粗鄙之人,怎配做伯府千金?”
季氏指甲掐进掌心。
月前这丫头被找回来时,腕间胎记与当年稳婆说的一模一样。可如今这通身戾气,倒像是从修罗场爬回来的恶鬼。
二夫人忙拦住要往外走的邓云萱:“好孩子,你与你娘年轻时活脱脱一个模子。”
“是吗?”邓云萱抚过自己微翘的鼻尖。
三夫人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三分:“你娘方才那些话也是气话。”
太夫人眉头一皱,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季氏!”她突然厉喝,“还不给你女儿赔不是!”
季氏浑身发抖。她出身清贵世家,何曾受过这等折辱?可婆婆眼风如刀,分明是要她当众伏低做小。
“是娘......娘考虑不周。”季氏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可那两家实在......”
“若换成邓雨薇呢?”邓云萱突然逼近,发间素银簪闪过冷光,“夫人会逼她咽下这口恶气?还是连夜进宫求贵妃娘娘做主?”
季氏仓皇后退,绣鞋踩在碎瓷上。
她想起上月雨薇被六皇子妃奚落,自己确实当日就递了进宫对牌。
邓云萱的护甲叩在青瓷茶盏上,发出清脆声响:“夫人可敢对天起誓,裴俭那日当真是与我相看?”
正厅金柱投下的阴影里,季氏攥着佛珠的手背迸出青筋。
太夫人捻着沉香木念珠的指节泛白,额间抹额的金丝线刺痛眼角。
二夫人突然嗤笑出声,镶红宝的护甲刮过案几:“大嫂这手偷梁换柱玩得妙啊,只是怎的把安国公府当傻子糊弄?”
“二弟妹慎言!”季氏霍然起身,翡翠禁步撞得叮当乱响,“云萱自幼不懂这些,难免听些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邓云萱丹凤眼尾扫过门外偷听的婆子,“那日碧桂园夫人莫不是要说大家集体癔症?”她突然抚掌轻笑,“倒也是,毕竟裴公子当众说我‘粗鄙无状,难堪宗妇’——这般眼力,确实癔得不轻。”
三夫人突然掩唇轻笑:“大嫂这偏心眼可要载入《女诫》了,雨薇丫头前日刚得的那对东珠耳珰——”她指尖划过邓雨薇发间新簪的金步摇,“怕是能抵云萱半年的胭脂钱。”
邓雨薇突然掀翻案几,镶玛瑙的妆奁滚落满地:“你们懂什么!”她赤红着眼指向邓云萱,“她就是个灾星!自她回府,我的及笄礼、花朝宴全毁了!”
……
端王府书房内,鎏金狻猊香炉吐出袅袅青烟。
戚赫垂手立在紫檀翘头案前,案上摊开的邸报被窗隙透进的风掀起一角,露出“沧县粮案”四字。
“邓大姑娘这局设得妙。”戚赫指腹摩挲着剑柄缠绳,“当街撕破魏姑娘的绣金帕子,倒比刑部审犯还利落。”他想起那日花园内,邓云萱攥着帕子冷笑的模样,活像只亮爪的雪貂。
端王执起青玉盏,碧螺春在盏中泛起涟漪:“安国公世子与卫国公嫡女私相授受的诗词,查清了?”
“是魏姑娘仿的笔迹。”戚赫从袖中取出笺纸,“您看这‘愿作蒲苇韧如丝’,韵脚压得刻意,墨色也比世子平常用的浅三分。”
窗外竹影扫过端王眉骨,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暗纹。他突然搁下茶盏,盏底碰出清脆声响:“让东市的茶博士编支曲儿,词要艳,调要俗。”
戚赫一怔:“王爷要插手?”话音未落便觉失言,忙单膝跪地,“属下这就去办。”
待书房重归寂静,端王指尖划过邸报上“沧县”二字。
三个月前那场蹊跷的粮仓走水,倒与永昌伯府认回嫡女的日子恰好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