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哑女

陆听晚还是有些不满，她拉着大丫的手走向石门时还不忘埋怨沈青崖，“你干嘛给那个人渣那么多的银子啊！就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总会有别的办法帮到大丫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随便拿出的这锭银子，已经够我还你每个月一半的利息了……”

沈青崖完全没有听进去陆听晚在那里说什么，他只看见她的小嘴吧吧的一张一合，像颗浸了蜜的樱桃。

大丫走到临近石门的位置，突然挣脱陆听晚，站在原地。

“怎么了，大丫？”陆听晚低声询问。

“哥哥。”大丫抬眼看着陆听晚，又转头看了眼沈青崖，“还有叔叔。”

大丫的称呼让陆听晚抛过一个得意的眼神给沈青崖。按照原著漫画书当中的记载，沈青崖也仅比高云珩年长几岁而已。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大丫的称呼已经明显说明，她陆听晚比沈青崖这个糙汉保养的好多了。

沈青崖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可不想和陆听晚之间差一辈，“怎么，你这小孩就这么没良心吗？明明是我和太子殿下一起救的你，凭什么你管他叫哥哥，管我就要叫叔叔了。”

大丫面上有些胆怯，胸前两根手指绞在一起。陆听晚大胆鼓励大丫，“没事大丫，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会在这里给你做主，给你主持公道的。”

大丫咽了口口水，“那个阿娘之前教过我，做小孩子不能骗人的。”

“阿娘说过了，要和没有比我高多少的人叫哥哥，要比我高很多还很壮的男人叫叔叔。这个叔叔比哥哥又高又壮，他是你的阿爹吗？”

（大丫不知道的是，正是幼小的她的不经意的一句话在沈青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以后在做某些事情事要让陆听晚喊他叫爹爹的种子。）

听了大丫的解释，陆听晚只觉得她就是欠的，非要让人家孩子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陆听晚脸上的笑容崩裂消失。

但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张脸上转移到另一张脸上。

沈青崖嘴角扯着慈爱的笑容，他的一只大掌摸着大丫毛茸茸的头顶，“你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

大丫点头。

“其实，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但她是个哑巴，好像也要被卖做童养媳，你们看起来就是又有钱又有本事的人，能不能求求你们救一救我的朋友，大丫将来长大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大丫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梁山这人真是个畜生。为了能够让大丫带给他的利益最大化，当他和刘美凤商量出要将大丫卖给窑厂内的厂工家当童养媳赚钱的主意后，他就直接将大丫带到窑厂内和他们这些人一起生活。

而梁山对大丫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

他偷奸耍滑，甚至还要到山下的村子里“安抚”刘美凤，大丫的日子不好过，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情。

饿得受不了的大丫只能自己从房间里摸索出来到外面去找吃的。大丫就在窑厂工人宿舍的后院认识了一个哑女。

哑女不会说话，但是她能够听明白大丫说话的意思，且她用手表达的意思大丫也都能看懂。

哑女好像只有天完全黑下来才会出现。哑女认识大丫后就会提前给大丫备上些吃的，其中有块芙蓉糕的香气让大丫一直记到现在。

香甜松软，口齿生香，那是她这辈子截止到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大丫的世界很窄，她单纯的认为哑女也一定是被他的无良父亲带到窑厂准备卖给别人家的儿子当童养媳的，都是跟她一样的可怜人。

想到哑女还给她吃芙蓉糕这么好吃的点心，大丫认为她不能把朋友留在这种受折磨的地方。

沈青崖抓住了话中的重点，“你说，你的朋友不会说话，是个哑女？”

沈青崖的内心有个强烈的想法，他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捏着大丫的肩膀，迫切想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的那个哑女朋友，她是不是看起来和太子殿下差不多高，喜欢扎两个麻花辫，嘴角下方还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大丫再次打量陆听晚的身高，确实和她的朋友相近。

“没错。”大丫点头。

陆听晚就觉得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沈青崖和窑厂之间果然有秘密，只是他和大丫口中的那个哑女究竟是什么关系？！

“殿下，我留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你先带大丫回余记豆腐坊吧。”沈青崖眼神坚定。

陆听晚总觉得她活得就像沈青崖的一个工具人。

还有那个哑女究竟是沈青崖的什么人啊！难不成是他的爱人不成？！沈青崖这个向来稳如老狗的家伙还能有这样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刻吗？!

“那个，沈县丞，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会骑马，我们俩难不成要一步一步走回去啊？而且我要是离开了，你怕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被胡杰手底下的人赶出去吧。”

“况且，大丫也说了，那哑女一般只会在黑夜出现，窑厂这么大，而且很可能还藏有暗门和暗道，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找到哑女应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件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等天黑后再行动才好。”

沈青崖闻到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原本冲动的情绪逐渐平息。

陆听晚说得对！他并不知道哑女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窑厂的具体情况，确实不能妄自行动。

且门口那两个守卫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厂工，虎口处的茧子说明他们经常习武。他不知道窑厂究竟有多少打手，就算他再强大吗，面对数量庞大的对手，也定会力不从心。

陆听晚灵机一动，她决定牵制住胡杰，给沈青崖创造探查窑厂的时间和机会。作为回报，沈青崖不能就窑厂一事对她再有隐瞒，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和盘托出。

至于大丫，沈青崖花了些银两雇佣窑厂内每日负责下山采买的工人让他帮忙将大丫平安送回山下的余记豆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