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晋升红棍的仪式才结束，空气里还飘着兴奋和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他就起来了。
他没耽误时间，带着几个人就走了。
陈黑子对他很忠心，一直跟着他，还有伤还没完全好的悭哥也来了。
还有几个在仓库打仗时表现好的小头目，他们也一起去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很明确，就是陈先生给罗夏的新地盘。
那地方紧挨着伯明翰的运河码头，以前是爱尔兰帮的地盘，很赚钱，也乱得很。
罗夏走在最前面，他走得很稳，眼睛像刀一样，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走过那些湿漉漉的街道，闻到煤灰和劣质酒的味道。
他仔细看着那些快要倒的酒吧，关着门的赌档，还有味道很怪的鸦片馆。
还有几家破破烂烂的妓院，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还有几个看起来不重要，但位置很关键的小仓库。
他停下来，主动和一些小心翼翼的华人商户、老居民说话。他问得不多，但都很直接，问他们这里生意怎么样，谁说了算。
他还用很冷的眼神看着那些角落里的人，他们是以前爱尔兰帮的小弟，还有一些街头混混。
悭哥在旁边小声说，介绍这里的产业、小势力，还有治安情况，特别是那些会惹麻烦的人。
陈黑子像个铁塔一样，保护着罗夏，他很凶，那些想靠近的人都不敢来了。
罗夏听着，把这些都记在心里，他大概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里比他想的还要乱，但也有更多的机会。
他们巡视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罗夏对他的新地盘有了一些了解。
他知道，要管好这里，不容易。
下午，罗夏把他所有的五十个手下都叫来了。
这些人不一样，有跟着陈黑子打出来的老兄弟，有悭哥以前的手下，还有一些新来的，脸上还有点害怕。
地方选在一个刚打扫干净的仓库空地上，周围都是杂物，让人觉得很压抑。
罗夏站在一块木板上，后面是旧砖墙。
他用很厉害的眼神看着下面的人，五十多双眼睛，有好奇、敬畏、期待，可能还有不服气。
“从今天开始，这里，姓罗！”
罗夏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让人觉得不能反驳，在仓库里回荡。
他停了一下，加重语气：“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
然后，他说了几条很简单的规矩。“第一，不准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事找队长，找悭哥，或者直接找我！谁敢自己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第二，不准欺负地盘里的普通人，特别是华人！保护费，按我定的标准收，谁敢多拿，或者故意刁难，自己想后果！”
“第三，所有赚的钱，都要交上来！谁敢藏起来，就是背叛！我最恨叛徒！”
“第四，我的话，必须听！有意见可以提，但说了就要做，谁敢不听，后果自负！”
他说完，眼神一冷，指着人群里的两个老油子。
“把他们两个，给我抓出来！”陈黑子马上带人过去，把他们拖到前面。
“有人告诉我，收地盘的时候，你们两个，手脚不干净，欺负了‘王记杂货铺’，还把收的钱藏起来了，有没有这回事？”罗夏的声音很冷。
那两个人脸色都变了，还想狡辩，但看到周围的眼神和陈黑子，很快就说不出话了。“很好，认了就好。”
罗夏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坏了我的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他没多说，直接说：“拖出去，一人打断一条腿！然后扔出去！永远不准再进来！”
命令很快执行了，外面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惨叫声。
仓库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很多人脸色发白，看着罗夏的眼神很害怕。
刚才还有的侥幸和轻视，都没了。
罗夏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在这个地方，谁才是老大。
他立了威，表情却缓和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当然，只有规矩还不够，还得给大家好处。”
他笑着说，好像刚才那个冷酷的人不是他一样。
“跟着我罗夏干，我保证，大家的日子，比以前在爱尔兰帮好过！”
他说了，所有跟着他的人，工资都比以前多两成，而且会根据表现给奖励。
“只要你们肯卖力气，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们有肉吃，有钱拿！”
他还当场宣布，搞一个简单的抚恤制度。
“凡是为帮派，也就是为我罗夏，在打斗中受伤或者死了的兄弟，家里人我会照顾，绝对不让他们饿死！”
“只要我罗夏还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的家人受苦！”
这话一出，不少原本心里打鼓的手下，踏实了一些。他们看罗夏的眼神，也多了点感激。
毕竟，在道上混，脑袋随时可能搬家，今天不知明天事。
有个保障，总比没有强。
“跟着我罗夏，有肉吃，有钱拿，受伤了有人管，死了家里人有依靠！”罗夏又说了一遍，话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为了把人心抓得更牢，罗夏又亲自带人，处理了几件以前爱尔兰帮留下的烂事。
比如欺负女人、强占铺子的混蛋。
他把几个闹得最凶的公开处理了。
轻的打断手脚，重的直接扔进运河喂鱼，一点不手软。
同时，他还把之前被爱尔兰帮抢走的钱物，还了一部分给受害者。
这一下，他在地盘里的底层民众，特别是华人那里，初步有了好名声和威信。
那些被欺负惯了的华人老板，看到罗夏这么硬气地替他们出头，都感激得不行。
他们纷纷表态，愿意支持罗夏，听他的安排。
罗夏心里很明白，想在这地方站住脚，光靠打打杀杀不行，还得让人服气。
威逼利诱，两手都要硬，这才是管人的法子。
一边整顿内部，收拢人心，罗夏一边也琢磨着，把他上辈子懂的一些管理法子用起来。
他手下有五十个小弟。他按本事和靠谱程度，分成了五个小组，每组十个人。
然后，他定了五个小组长。
陈黑子和悭哥，肯定各带一队好手，负责最要紧的地盘和任务。
剩下三个小组长，是这次仓库打斗里冒出来的新面孔，打得猛，脑子也灵光。
罗夏给每个小组都分了清楚的活儿。
比如负责哪块地方巡逻，找谁收钱，打听什么消息，还有看守仓库、赌档这些具体差事。
他还要求小组长每天跟他口头说下情况，每个礼拜交个简单的书面报告。
当然，这些小组长大多不识字。
所以，罗夏允许他们找识字的手下帮忙写。
另外，罗夏还弄了个简单的奖罚本子。干得好的有奖，偷懒犯错的要罚，尽量做到公平。
这些做法，在１９１９年的伯明翰黑帮里，算是头一遭了。
虽然看着简单，但队伍的规矩和办事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罗夏相信，只要这么坚持下去，他这帮人，肯定比其他帮派更厉害。
为了让新地盘上的人彻底明白谁是老大，罗夏决定再放一把火。
他把他地盘里所有开赌档、酒吧、烟馆、窑子，还有干其他买卖的老板都叫来了。
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老外，还有些在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到他刚接手的一个酒吧里“开会”。
他没像老派黑帮那样，一上来就咋咋呼呼，而是很平静地宣布了新“规矩”。
“我罗夏不是来砸大家饭碗的，是来定规矩，让大家安稳做生意的。”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没人敢不当回事。
他定了各种生意的保护费数额。
比爱尔兰帮那会儿稍微低点，但要求必须按时交，不能拖。
同时，他也保证，只要按规矩交钱，他罗夏就能保他们生意和人身安全。外面的帮派和其他混混，别想来捣乱。
地盘里的麻烦事，也由他来“公平”解决。
“守我的规矩，大家一起发财；坏我的规矩，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罗夏最后撂下狠话。
他靠着之前干掉奥马利的凶名，还有刚才收拾内部刺头的铁腕手段，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服了。
或者说，不得不服。
没人敢跟他叫板。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打断腿，然后被扔出地盘的倒霉鬼。
罗夏知道，想真正管好这片地盘，光靠吓唬人是不够的，还得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明白消息有多重要。所以，他用刚到手的钱和权力，仔细挑了几个位置好、人多的地方。
运河边的一个小酒馆，一个看着不起眼的杂货店，甚至是一家门口总挂着湿衣服的洗衣店，都被他看中了。
他安排了几个看着普通，但脑子活、靠得住的手下。
这些人可能是刚收服的本地人，也可能是帮里兄弟假扮的。
他们成了罗夏最早的情报员。
任务很简单。
就是注意地盘内外有什么风吹草动。
特别是警察，尤其是那个坎贝尔探长，还有其他帮派，比如意大利人、剃刀党，他们有什么动静。
还有，任何关于失踪军火的消息，一点风声都不能放过。
罗夏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这些情报点，肯定能源源不断地给他送来消息，让他对情况了如指掌。
罗夏开始清点和整理新地盘的家底。
除了收保护费，他还接手了几个小赌档和烟馆。
不过，他没急着扩大这些黑生意。
而是先内部清理，把之前的烂账和吃里扒外的人都清掉，保证赚的钱能稳稳当当进自己口袋。
他还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小船坞。
那地方很隐蔽，他觉得以后说不定能用运河，搞点“特殊”的运输。
悭哥江湖经验多，人头熟。
他给了罗夏不少好主意，帮了大忙。
特别是怎么跟地盘里的老住户、老商铺打交道。
悭哥成了罗夏靠得住的副手和顾问。
他帮罗夏稳住了场面。
不少人开始信他。
陈黑子勇猛，对罗夏死心塌地。
他成了罗夏手下最厉害的打手头领。
他负责练新人，也处理难搞的打架闹事。
他是罗夏手里的一把快刀。
随时能替罗夏扫平麻烦。
罗夏、悭哥、陈黑子，这三个人就是新势力的中心。
他们把这块地盘抓得牢牢的。
罗夏很快控制了局面。
但这块地盘里头不安稳。
还藏着不少麻烦事。
原来的爱尔兰帮是垮了。
但底下有些人心里不服气，憋着劲想报复。
地盘里还有其他人。
比如一些英国工人。
他们对华人帮管事心里犯嘀咕，或者不满意。
还有一点。
罗夏起来得太快，做事又硬。
别的势力肯定会提防他，甚至恨他。
意大利人、剃刀党，还有别的华人帮。
他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
罗夏下手快，动作大。
整顿之后，地盘暂时安静了一阵。
规矩初步有了。
钱也开始稳定进账。
但罗夏心里清楚。
这只是暴风雨来之前，喘口气罢了。
坎贝尔还在查。
其他帮派也盯着。
那批丢了的军火更是个随时会炸的东西。
这些事都藏在底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