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扛着花圈去改命

雨后天晴。

彩虹凌空!

陈佩剑却无心看彩虹。

因为,

他重生了,

现在是1999年。

但这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年。

昨日傍晚,父亲陈建国开车撞死了人。而今天晚上,死者儿子将醉酒壮胆,冲进医院里,用刀子捅死父亲,砍伤母亲……

行凶者凌晨被抓!

但父亲不治身亡,母亲郁郁而终,妹妹犯下抑郁症,这个家一蹶不振!

“我该怎么办?”

“是守在家里,跟那醉鬼拼命?”

“还是把父亲藏起来?”

陈佩剑不断重复问自己。

死者儿子是个杀猪匠,就算守着跟他拼命,也绝对不是他对手,也许还会搭上自己一条命,成为死得最快的重生者!

但藏起来也不是办法啊!

“不,我要主动出击——”

陈佩剑沉思良久,终于有了决断。

他转身冲到街上,在丧葬铺里买了一个花圈,扛着直奔死者陈家而去。

……

死者黄家,距离镇子三里半!

走到寸头岔路口,陈佩剑又停下来!

沉思了一会儿,他走进道旁小卖部,拿起里面公用电话:“110吗,我报警,我在青峰镇玉皇观村,这里有人提刀打架……”

打完电话,他又买了包烟。

蹲着抽了两根,估摸着时间,才扛着花圈走进黄家。

有花圈做盾,自然没人拦他。

到了黄家灵堂,他将花圈撑开放好,又取来三根香点燃,在死者灵前,恭敬的拜了三拜,又磕了三个头。

死者七十多岁,磕头不丢人!

“兄弟,你是……”

死者家属来散烟,发现竟不认识他。

“我叫陈佩剑,是车主的儿子。”

陈佩剑故意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连锁啦和鼓声都停了!

几十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操,你还敢来……老子弄死你!”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撸起袖子就要揍他,正是死者小儿子黄奎。

“黄奎,你不要乱来!”

“人家扛着花圈,是来祭拜的你爹的。”

“听他怎么说……没准,是来赔钱的!”

黄家的亲戚连忙将胖子摁住。

这胖子膀大腰圆,又常年干杀猪的活儿,浑身一股子力气,几个人都差点摁不住他!

“我今天,是来要赔偿的——”

陈佩剑挺起胸膛,大声的说。

看吧,果然是来赔钱的……哎哎,不对啊……你还来要赔偿的……

这小子有病吧?

没找你拿钱就好了,你还来要赔偿?

一个个黄家的亲戚差点气炸。

黄奎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抽杀猪刀,他要一道捅死这小子,给他老子赔命……众人见状,又连忙将他摁住!

“为什么不能要?”

陈佩剑一副头铁样:“我就要!!!”

“混账小子,你今天要是讲不出个道理来,别怪我黄家人不客气!”

黄家老辈们也吹胡子瞪眼!

太欺负人了!人被你撞死了,你还来找我们要赔偿!

欺负我黄家没人吗!

“好,将道理就讲道理!”

陈佩剑抽张凳子坐下,正儿八经:“我对老爷子的死,表示沉痛的哀悼!但是,这场车祸我爸才是受害者——是老爷子喝醉了酒,骑着摩托车在拐弯处逆行,撞上了我爸的拖拉机!”

“而我爸竭力避让,车翻进了路坎下。他还不顾腿上骨折,爬起来拯救老爷子,可惜最终没能抢救过来……我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每天光是住院费,就要好几百块,你们说我该不该来要?”

卧槽!

情况是这样的?

不是对方撞死老爷子的吗?

“小东西,你敢乱说!”

黄奎面红耳赤,又要动手打人。

“是不是乱说,你可以问交警!”

陈佩剑昂首挺胸,怡然不惧:“交警档案里记录得清清楚楚;周围还有不少人看到,你们也可以去打听打听……若有一句假话,就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

听他这么发誓。

周围人都信了!

其实,黄老爷子爱喝酒,而且喝酒后不听劝,全家的人都知道!

“是谁害死了老爷子?”

间众人将信将疑,陈佩剑话音拔高:“是把老爷子灌醉酒的人!是老爷子喝醉后还让他骑车的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打死你乱说!”

黄奎气急败坏,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

陈佩剑故意不闪不避。

脸快速肿了起来,五个鲜红手指印!

“你心虚了?是你灌了你爹的酒!是你让他骑车的!是你害死了你爹!”

陈佩剑不退反进,步步逼问。

“你,你……我没……”

如被当头棒喝,黄奎连退三步。

陈佩剑说得没错,昨晚是他陪老爹喝的酒,也是他让他爹骑车走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害死了自己亲爹?

恰在此时——

“遭了,有警察来了?”

“黄奎,快住手——”

外面一阵嘈杂,很快有警察进来。

“是谁报的警?”

“我!”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

陈佩剑站出来,把事情细说。

黄奎人虽然浑,但见到警察,瞬间就心虚了!

警察很快了解清楚前因后果。

“闹就有理了?闹老人就能活过来?”

一个国字脸警察眼睛一瞪:“你这小子,明知人家老人死了还来要钱,你找骂是吧……还有你这家属,做事太冲动了,尤其动手打人不对……”

这种小纠纷,

难以分对错,

最终都是各打五十大板!

“嗯嗯。”

“我明白了!”

两人都老老实实点头。

陈佩剑长松一口气,他勇闯黄家灵堂,就是想把事情挑明,只要能够保住父亲,别说挨一顿打,就算挨十顿他也愿意!

双方就此偃旗息鼓,

陈佩剑乘机跟着警车离开!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

警用边三轮上,国字脸警察问。

“我也是没有办法!”

陈佩剑苦着脸回答。

“怎么就没办法?”

“那个黄奎是个杀猪匠,脑子一根筋。我听说,他认定了是我父亲撞死了他爹,发誓要弄死我爹……所以我必须要把车祸原因告诉他。”

“那也不该今天去啊?”

“必须得今天去!今天黄家人够多,才能拉得住他。我要是私下去跟他说,他绝对不会相信,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捅我两刀。”

“哟,有点道理啊!”

几个脸警察一想,对他刮目相看!

这小子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把我们都算计上了!

……

很快到镇上。

陈佩剑坐车直接去人民医院。

病床上,两张熟悉的脸庞,他眼睛突然发酸!

“爸,妈——”

他扑上去,紧紧抱住父亲母亲。

二十八年不见,儿子好想你们啊,爸,妈!

“哎哎哎,哭什么哭!”

父亲轻没好气的拍他肩膀:“我只是腿骨折了,又不是要死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行。明天你帮我办出院,让医生开点药,我回家里去养……”

“嗯,好!”

陈佩剑听话的点头。

黄家的事情,他不准备告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