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燕国地图”一毫米：你管这叫敲诈？

看两人还在滔滔不绝，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胡克便又把抵押书认真看了一遍。

他越看合同，眉头越皱得发紧。

单凭吃饭刷短视频学到的知识，他也能看出问题：

你俩空手套白狼的阴谋也太明显了吧？

这“燕国地图”长度也就一毫米吧？

想要瓜分我的财产和地位就直说，写这种漏洞百出的合同干什么啊？

这时，达米安终于回过神，把目光投了过来。

他笑着说，抵押书怎么被胡克老弟给发现了。

胡克也对他回以微笑：

“达米安老哥，你能一口气分配如此巨额的财富，用来投资我这片破烂领地，本人实在是感激不尽呐！

“可是，我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没落贵族。还请老哥向我展示一下这足足500枚金币的壮观景象。

“比如堆成小山什么的，可以么？”

达米安表情有些尴尬。

他只瞟了一眼，会长便立刻开口，向胡克解释：

“男爵大人，咱们这是在帝国边境，穷乡僻壤之处。

“大家交易的时候，都是以物易物，哪来的这么多金币可以流通嘛。

“还请大人多担待担待。”

胡克摸摸后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哈哈，确实呢。”

他摊开手，先朝向达米安，然后划向供货商：

“所以说，达米安老哥先为我付钱——

“等亨特先生收到钱，就会为我送来材料。

“而我收到材料建设领地，达米安老哥在我未来的收益中再拿回钱。”

“就是这么个流程，诸位，我理解得对吗？”

次子和会长都在点头。

会长还不禁赞美道：

“男爵大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睿智，简直就是洞若观火啊！”

达米安点完头，亲切地说，胡克老弟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胡克一手举着合同，歪歪头，皱着眉，陷入了深思。

就像前世的某位拿着手机乘坐地铁的老头。

他现在要问的多到爆炸好么！

笑死。

这套流程也就你们中世纪时代的人会这么搞。

审计没有。

质检没有。

连财务监督也没有？

胡克暗想，他前世要是财务，有100种办法钻空子，把这500枚金币搞到手！

就算他只是个打灰的，也够对面两人吃上一壶了。

胡克苦笑着摇摇头，把抵押合同甩进箱子。

他又顺手抄起抹刀，塞入怀里，跟之前商会会长的小册子放在一起。

紧接着，他便微笑着、沉默着、看着资方。

胡克心里默念：领地缺钱，和气生财；领地缺钱，和气生财……

坐了一会，达米安终于耐不住寂寞，问他怎么了。

胡克给他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我记得是让老爷子卖掉它，而不是用来做抵押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搞这么复杂，不是吗？”

听到这话，达米安有些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说“匕首”上有家族盾徽。

如果放任它在外面流通，特别是出现在“下等人”的手上，那这对贵族是一种侮辱。

胡克点点头，这个借口充分。

胡克继续问：

“500金币确实不错，但是为什么是分开计算？

“合同上写的是——魔法道具估价500金币，抵押400金币。

“但同时，却又要额外把我的领地、我的男爵头衔、还有其他象征守隘者男爵的物品，拢共换算成100金币，又拿出来抵押？”

达米安说，这也是因为前者，两者需要绑定。

他还费了很大篇幅解释，说不是自己看不起，但在胡克老弟这里，只有魔法道具比较值钱；以当下的困窘情况来看，领地每年的产出最多只有5个金币，其实根本不值100金币。

胡克点点头，这个借口也比较充分。

胡克说出了第三个问题：

“既然你觉得我的领地每年产出只有5个金币，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明年春天，可以履行合同，向你支付520金币呢？”

这个问题一说完，他就后悔了——“520金币”什么鬼？

他刚才看合同的时候还没意识到，结果数字便脱口而出了。

他警惕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花孔雀”——

可对方根本没关注他，把头扭向会长，示意他来回答。

会长摸了摸光头，想了一会，才接过话茬：

“根据我们商会研究，你的领地边缘不是有座森林么，这些不就可以卖钱嘛。

“不过是额外20个金币而已，你都有500金币了，随便请些伐木工人，努努力，运气好在冬天落雪之前就可以赚到。”

胡克笑而不语，对上了会长的视线。

会长赶紧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又不由自主地掏出手帕擦额头。

区区供应商，嘴这么硬的？

胡克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压力。

他把食指放在桌子上开始敲。

会长终于坚持不住：

“果、果然瞒不住大人，算上建设投入的金币，要全部都赚回来，确实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一点点？

胡克笑而不语，弯着中指和拇指，放在面前，看着会长，提醒他：

“河木镇。”

会长已经不敢看他的脸了，小声说着：

“啊啊，您的提醒确实没错！

“河木镇当然有河流，所以交通比较发达；外加上游还有大量伐木场——‘木材利润不高’这个事实……确、确实也不能忽略……”

不错。

胡克挪了挪屁股，微笑着，让次子也能够看到他的手势。

不过，达米安依然满脸笑容，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胡克变换姿势——

他用中指和拇指打了个响指。

行。

哥们。

你继续装。

他从怀里取出商会小册子，不紧不慢地翻到木材那页。

“嗯……1个‘德克里安’方木材是多少木材？”

会长告诉他，这是大概能建一栋中小型木屋的量。

“很好，上面价格是1个金币。”胡克接着问，“那么，20个这什么方木材呢？多少钱？”

“……”

会长的脑袋已经埋进了两只胳膊里。

大厅里一片寂静。

此时，没人说话，只有火炉里传来的噼啪声。

不远处的随从和侍者都伸长着脖子往这看，一脸好奇。

许久，红着脸的达米安帮会长作了回答。

十分罕见的，他既没有微笑，也没有使用长难句：

“考虑到运输和存储成本，23金币。”

不是？哥们？

你不是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么？

胡克拍了拍手：

“假设我的领地需要100个单位，又需要花多少金币？”

“110金币。”

“最后，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我打分。”

胡克问了最后的问题：

“请问，我能用这110金币，买到100个单位的木材吗？或者说，我能拿你的金币，买到至少400单位的木材吗？

“一个提示：地下城。”

仅仅片刻，达米安的脸便红得更厉害了。

沉默一会，他嘴角抽了抽，道：

“你不能。你会花130金币去买它；如果你急用，你就会花150金币——

“商会会把它优先卖给‘愿意花一个半金币去购买1个单位’的人。”

“因为地下城会吸引人流，但还是不行……”

胡克摇头：

“你这答案，我只能给5分。

“如果满分10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