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樱花的约定

九月的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顾雪站在校门口,望着“明德高级中学“六个烫金大字,深吸一口气。这是她转学后的第一天,也是她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姜逸尘的日子。

“同学,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缓缓转身,看见姜逸尘穿着白色校服衬衫,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嘴角挂着那抹她再熟悉不过的痞笑。

“好久不见。“姜逸尘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听说你要转来我们学校,我特意在这等着。“

顾雪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戴着那条她送的红色手绳,那是初三毕业时她亲手编的。三年过去,手绳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被他珍而重之地戴着。

“你长高了。“顾雪仰头看他。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

“你也变漂亮了。“姜逸尘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走吧,我带你去教室。“

教学楼前的樱花树光秃秃的,枝干上零星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姜逸尘指着五楼的窗户:“那是我们班,等明年春天,樱花开了,从那里看下去最美。“

顾雪跟着他走上楼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从小学开始,姜逸尘就一直在用同一款薄荷味的沐浴露。

“你的座位在我旁边。“姜逸尘把她的书包放在靠窗的位置,“我特意跟老师申请的。“

顾雪坐下时,发现课桌抽屉里放着一盒草莓牛奶,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她转头看向姜逸尘,发现他正假装专注地翻着课本,耳尖却悄悄红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姜逸尘在草稿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顾雪瞥了一眼,发现他画的是小时候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冰淇淋店。

“放学后要不要去?“姜逸尘在纸上写道,“听说出了新口味。“

顾雪在下面画了个笑脸。三年未见,他们之间的默契却丝毫未减。

下课铃响起时,姜逸尘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顾雪独自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一个篮球朝她飞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见姜逸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单手接住了篮球。

“小心点。“他对着楼下打球的男生喊道,转身时却对顾雪眨了眨眼,“英雄救美,是不是很帅?“

顾雪忍不住笑了:“幼稚。“

“幼稚也是你家的。“姜逸尘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

顾雪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她遇到危险,姜逸尘总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她。从幼儿园时帮她赶走欺负她的男生,到小学时替她挡下飞来的足球,再到初中时每天陪她走夜路回家。

“对了,“姜逸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樱花形状的发卡,“送你的。“

顾雪接过发卡,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致我的小公主“。

“我自己做的。“姜逸尘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丑,但是...“

“我很喜欢。“顾雪打断他的话,将发卡别在头发上,“谢谢。“

午休时,姜逸尘拉着顾雪去了天台。他从书包里掏出两个便当盒:“我做的,尝尝看。“

顾雪打开便当,发现里面是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西兰花。她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一热。

“怎么样?“姜逸尘紧张地看着她。

“和以前一样好吃。“顾雪轻声说。这是她妈妈的味道,自从三年前父母离婚后,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个味道的糖醋排骨。

姜逸尘松了口气:“我特意去问了你妈妈做法。她说你最喜欢这个味道。“

顾雪抬头看他,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人。

“姜逸尘,“她轻声说,“谢谢你。“

姜逸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顾雪的心跳突然加快。她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便当,却感觉脸颊发烫。

下午的体育课上,顾雪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姜逸尘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放我下来...“顾雪虚弱地说。

“别说话。“姜逸尘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从小就爱逞强。“

顾雪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突然觉得很安心。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从记事起就一直陪伴着她。

“顾雪,“姜逸尘突然开口,“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顾雪愣住了。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她生病,姜逸尘都会守在她床边,给她讲故事,喂她吃药。那时候他总是说:“等你长大了,我要一直这样照顾你。“

“好。“她轻声回答,把脸埋在他背上,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姜逸尘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得更稳了。顾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样快。

放学后,姜逸尘执意要送顾雪回家。他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记得这里吗?“姜逸尘指着路边的一家小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买冰淇淋。“

顾雪点点头。那时候他们总是买一个冰淇淋,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姜逸尘总是让她先吃,说女孩子要多吃甜的。

“要不要...“姜逸尘话还没说完,顾雪已经拉着他走进了店里。

“老板,要一个草莓味的。“顾雪笑着说。

姜逸尘看着她的笑脸,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他接过冰淇淋,像小时候一样递到她嘴边:“你先吃。“

顾雪咬了一口,然后把冰淇淋推到他嘴边。姜逸尘低头咬了一口,却突然凑近她耳边:“其实...我更喜欢你的味道。“

顾雪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推开姜逸尘,却被他拉进怀里。

“顾雪,“姜逸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顾雪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那是她最熟悉的眼神,从小到大,每当她遇到困难时,他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我也是。“顾雪轻声说,“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姜逸尘的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远处,五楼的樱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虽然樱花还未开放,但顾雪知道,等到明年春天,这里一定会开满最美的樱花。而她和姜逸尘的故事,也将在这樱花纷飞的季节里,写下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