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青雪

刘谷转头望去，少女逆光站在巷口。

淡青色的粗布裙裾被风掀起涟漪，乌檀木似的长发用草茎随意束着，发梢还沾着采药时的苍耳子。

张青雪柳叶般的细眉紧紧蹙起，杏仁眼里跳动着怒意的火苗——这个从小和他钻同一棵槐树掏鸟窝的姑娘，此刻正攥着药锄，像头护崽的母豹瞪视王家兄弟。

“青雪你别...”刘谷刚要开口，却见她已经大步冲过来。

常年采药练就的腿脚格外利落，裙摆扫过满地铜魂币叮当作响。

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混着汗味，是刘谷最熟悉的气息。

王二吹了声口哨：“这不是张家病秧子的闺女吗？怎么，要给小相好出头？”

张青雪把刘谷拽到身后，药锄横在胸前。

刘谷注意到她的手此刻却在微微发抖。

“哟，这不是张家那个病秧子的闺女吗？”王二吹了个口哨，阴阳怪气地笑道，“怎么，心疼你家小相好了？”

王小也跟着起哄，尖着嗓子喊：“听说你爹的病又重了？是不是快不行了？要不要我们兄弟几个帮你准备后事啊？哈哈哈！”

刘谷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小子，你不想杀了他们吗？”

刘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张青雪已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别理他们，我们走。”

她的手掌有些粗糙，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捣药磨出来的。

刘谷被她拉着转身，刚走出两步，突然听见张青雪“啊”地惊叫一声。

一颗带血的桃核“啪”地砸在刘谷面前，汁水四溅。

王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满是讥讽：“跑什么跑？废物就是废物，连个女人都不如！”

张青雪捂着额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刚刚那颗桃核不偏不倚砸在她的头上，鲜血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流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青雪！”刘谷一把扶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心疼。

王家三兄弟见状，笑得更加放肆。

王二咧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不小心手滑了！不过你们张家不是采药的吗？这点小伤应该能自己治吧？”

王小也跟着尖声嘲笑：“就是就是，反正你爹都快不行了，这点血算什么？哈哈哈！”

刘谷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的脑子里突然响起那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小子，你不想杀了他们吗？”

刘谷咬着牙，低声回答：“想！”

他的眉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皮肤缓缓裂开，露出一颗血红的眼睛。

那眼睛快速转动着，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小子告诉我！得到本大爷想要干什么？”那声音带着戏谑，残忍。

刘谷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杀人！杀光他们！”

“哈哈哈，这就是我要的答案！”

红色眼珠瞬间停止转动，锁定了王家三兄弟。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冲了过去——是刘谷。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化作一道残影。

王家三兄弟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嘲讽的表情，却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砰！”

刘谷一拳砸在王大的下巴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王大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沫，下巴歪到了一边。

紧接着，刘谷一个侧身，手肘狠狠撞在王二的锁骨上。

“咔嚓”一声，王二的锁骨错位，疼得他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跪倒在地。

王小吓得转身想跑，却被刘谷一把抓住后领。

刘谷手中的火花棱镜闪过一道寒光，狠狠刺向王小。

王小捂着眼睛惨叫，鲜血从指缝中涌出。

刘谷站在原地，眉间那只血红的眼睛冷冷扫视着倒地的三人。

他的手里握着火花棱镜，棱镜上还滴着血，整个人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就在这时，王大挣扎着抬起头，下巴歪斜，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刘谷……你等着……只要老子活着离开……一定杀了你……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李婆婆……还有张青雪……一个都别想跑……”

刘谷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眉间的血红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他缓缓走向王大，手中的火花棱镜闪烁着寒光：“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王大怕了，他不敢相信刘谷竟然真的打算杀了他们。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手指颤抖着推了推身边的王二和王小：“快……快拦住他……”

然而，王二和王小却像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王大身后。

王二一把推开王大，力道大得让王大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大哥，都是你的错！”王二一边磕头一边喊道，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是你让我们欺负刘谷的！上次偷李婆婆的鸡也是你指使的！还有上个月打伤张叔家的狗，都是你干的！”

王小也跟着磕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对对！都是王大的主意！刘谷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大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个弟弟竟然在这种时候背叛他。

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以前他们三兄弟在村里横行霸道，偷鸡摸狗，欺负弱小，每次都是他带头，两个弟弟跟在后面狐假虎威。

可现在，他们却像两条丧家之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你们该死。”刘谷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李婆婆被他们偷走的鸡，张叔家被打伤的狗，还有张青雪额头上流下的鲜血。

他握着火花棱镜，一步步朝三人走去。

棱镜上还滴着血，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王家三兄弟这才注意到刘谷手里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

王大颤抖着指着火花棱镜，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那……那是武魂？怎么可能！你已经十八岁了，怎么可能觉醒武魂！”

刘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眉间那颗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三人：“下地狱去想吧。”

他手中的火花棱镜闪烁着寒光，缓缓举起，对准了王大的胸口。

王家三兄弟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呵斥声从巷口传来：“住手！”

刘谷的视线中，一道身影快步走来。

那人身躯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手里拄着一根老旧的拐杖，正是圣魂村的村长——老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