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锈色黎明

霓虹在酸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悬浮飞剑的尾焰与磁浮列车在雾霾中交错。林默蹲在旧货市场E区第七摊位前，青铜珠表面的蛇形纹路正在他指腹下苏醒。腕间蜈蚣状的烧伤疤痕隐隐发烫，这是十年前那场大火刻下的烙印，每当阴雨天气就会刺痛，仿佛在提醒他那个被烈焰吞噬的雨夜。

“最后三分钟！“鉴定师老周敲响的青铜锣裹着灵气炸开，震得防水棚布簌簌颤动。三个穿纳米道袍的掮客晃着AR眼镜投射的价码牌靠近，却在瞥见少年掌心黯淡的珠子时哄笑起来。最胖的那个用机械义肢敲了敲摊位：“周老头，你这破地方怎么还收留这种灾星？听说上个月王麻子收了他的东西，当晚就遭了雷劈。“

林默沉默着将青铜珠按在褪色的藏青毡布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紧这枚珠子的手。老周举起鉴宝镜的手顿了顿，镜面扫过青铜珠的瞬间突然炸开蛛网裂痕，飞溅的碎片在少年脸颊划出血线。“晦气东西！“老头甩出两张泛黄的镇邪符，符纸上朱砂敕令正在褪色，“拿着你的安神符滚蛋！别耽误老子收账！“

符纸撞在少年胸口滑落，被污水浸透成一团猩红。林默弯腰时听见身后刻意压低的议论：“林家当年收养他，就是贪图苏家留下的...嘘，秦家的人来了。“他抬头望见全息广告屏突然在头顶亮起，秦昊那张倨傲的脸占据整片雨幕：“明日灵根觉醒仪式，我必将为秦家夺取天枢学院特招名额！“电子合成的掌声中，金纹蟒袍的虚影抬手招来雷霆，劈碎悬浮屏角落里某个模糊身影的检测报告——F级的评级在雷光中格外刺目，像极了去年他在预备班测试时的成绩单。

雨势渐大时，林默攥着青铜珠拐进暗巷。防空洞改造的胶囊公寓楼外墙爬满青苔，劣质结界的裂缝漏进雨丝，在充电床边缘积成小洼。他调试着第三十七版自制灵力检测仪，指针依旧顽固地停在最低刻度，三天前黑市医师的诊断在耳边回响：“灵脉闭塞程度百分之九十三。“戴着鸟嘴面具的医师用机械触手翻开他的眼皮，“建议准备凡人职业资格考试，或者考虑这款最新仿生灵根植入体...“玻璃罐里跳动的金属脏器闪着幽蓝光泽，标价牌上的数字足够买下半条街。

床头青铜珠的蜂鸣声刺破雨幕。那些沉寂的蛇形纹路此刻如活物般游走，铜锈剥落处渗出暗金色流光。林默本能地后仰，流光却顺着指缝钻入血管，在心脏处汇聚成灼热漩涡。视网膜炸开的湛蓝光幕几乎要灼伤瞳孔，鎏金字幕在意识海中浮现：混沌能量载体确认，万界抽卡系统激活，新手礼包正在发放。

楼下的醉汉骂声突然变成惨叫。林默冲到窗边时，三个蒙面人正踏着血泊跃上外墙，符剑亮起的刹那，整条巷子的监控符箓同时熄灭。为首者腕甲弹出的电磁锁链缠住防火梯，滋啦作响的电流照亮他胸前的血色麒麟纹——秦家死士的标记。“F级废灵根的小畜生。“锁链绞住脖颈将少年拖到窗前，蒙面人扯开面罩露出烧伤的嘴角，“秦少让我带句话——野种就该烂在泥里。“

喉骨在压迫下发出咯咯声响，林默的指甲抠进窗框裂缝。胸口的青铜珠突然滚烫，左眼瞳孔裂变成暗金竖瞳的瞬间，洪荒巨兽般的威压从每个毛孔渗出。袭击者裸露在外的火灵根突然剧烈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命脉。黑色漩涡在掌心凭空浮现，鎏金字幕提示吞天魔功第一重噬灵激活，赤红灵根被硬生生抽离躯体。蒙面人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皲裂，最终化作焦黑碎屑簌簌落下。吞噬的快感如电流窜过脊椎，林默踉跄着扶住窗台，喉间涌上铁锈味。

“怪...怪物！“左侧同伙捏碎传送符，却在空间扭曲的瞬间被防火梯上暴涨的青铜藤蔓贯穿太阳穴。那些藤条表面睁开的暗金眼瞳正咧嘴而笑，裂开的齿缝间滴落着熔岩般的金液，将尸体灼烧出焦糊味。仅存的矮个子死士跪地磕头：“别杀我！秦家正在昆仑山布置血祭大阵，他们要...“求饶声被窗外骤然亮起的紫霄神雷打断。

林默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雷光劈成焦炭。悬浮在雨幕中的无人机阵列投射出秦昊的虚影：“处理垃圾就该烧干净。“阴鸷的冷笑在九道雷符引爆的轰鸣中消散。青铜珠突然悬浮而起，将漫天雷暴鲸吞般吸入，视网膜光幕疯狂闪烁：检测到高纯度雷元素，转化为三千点抽卡能量，新手卡池已解锁。

金色轮盘在意识海中急速旋转，最终停在一张燃烧黑炎的卡牌。牌面上缠绕锁链的雷兽仰天咆哮，牌背铭文浮现：绝世级技能卡雷狱天牢，引九幽雷煞构筑囚笼，困敌数量与灵力正相关。秦昊的狞笑凝固在无人机屏幕上，当林默掷出的青铜珠洞穿操控者右手时，裹挟黑紫雷霆的雷鹰坐骑突然调转矛头，将主人精心打理的鬓发烧得焦糊。

“告诉你的主子。“少年踩着满地焦尸走出公寓楼，左眼金纹在雨中明灭，“明天的觉醒仪式，我会给他准备特别惊喜。“积水中倒映着他离去的背影，九条虚幻的狐尾在雨幕中一闪而逝，远处图书馆顶层的落地窗前，穿着麻衣的老者放下酒葫芦，浑浊的眼底闪过金芒：“终于等到你了，小师弟。“

次日的检测中心喧嚣鼎沸，三百架无人机在空中拼出秦家的麒麟徽记。当秦昊裹着灵气修复绷带登上检测台时，贵宾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双属性变异雷灵根！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七！“林默在队伍末尾抬头望去，昨夜吞噬的雷灵根在体内蠢蠢欲动。当他将手掌按在检测水晶上，混沌珠突然在胸腔内顺时针旋转三周。湛蓝的水晶从内部开始染上墨色，直到整个检测仪发出过载的嗡鸣。

“F级...杂灵根？“裁判官的声音充满困惑，“等等，备用检测仪！“全场的哄笑声中，林默低头掩住左眼暴涨的金芒。视网膜深处，鎏金字幕提示伪装模式已启动，真实灵根暂时隐藏。贵宾席上的秦家长老突然站起，鹰隼般的目光锁住少年腕间烧伤：“那个印记...十年前苏家祖地的火灾...“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当他试图用神识探查时，检测场地的防御阵法突然启动，积水中的九尾虚影悄然消散在雷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