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串串香,葬骨原落幕

“多亏你们玄天宗出手相助,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早晋升命轮,凝结法相。”

姜川目光如炬,直视着黄三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里藏着戏谑,更藏着几分得意。

这话落在黄三魁耳中,却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冰碴,直直刺进心里。

一时间寒意与羞辱感交织。

此刻,黄三魁正全力抵挡杀心白骨观劈来的大刀,双手颤抖着死死扛住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击。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一震。

黄三魁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砸落在地。

地面瞬间凹陷,一个触目惊心的“人”字形凹痕赫然出现。

姜川哪会放过这绝佳时机,趁他病要他命!

他周身灵力翻涌,双手紧握杀心白骨观,大喝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长刀竖劈迅猛斩下。

黄三魁瞳孔骤缩,如遭雷击,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从凹陷中弹射而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腾空而起,惊险万分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传来。

黄三魁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只见刚才落脚之处,一道巨大的刀痕横亘在地,深不见底,周围土石飞溅。

“这小子还是人吗?!”

黄三魁心底涌起一阵惊涛骇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刚踏入命轮境一重的毛头小子,竟如此生猛,实力远超想象。

黄三魁心中暗忖,若是继续这般单打独斗,最后落败的必定是自己。

念及此处,他不再犹豫,袖袍猛地一挥,一张散发着诡异黄光的符箓瞬间出现在眼前——

正是控魂符。

“玄天上宗,律令显威,魂灵听令,急急如律令!”

“白骨小儿,速速助我破敌!”

黄三魁神色狰狞,食指与中指并成剑指,紧紧夹住控魂符,口中念念有词。

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一道摄人心魄的金光。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沉寂的白骨郎君缓缓站起身来,周身缭绕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他脚下轻点,如鬼魅一般,瞬间便来到了战场中央。

姜川见此情景,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而凝重,寒声问道:“二重对一重,一对一,为什么还要再加一个人进来?你堂堂命轮境二重,竟没有把握赢下我吗?”

黄三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怒不可遏,却又无从辩驳。

事实摆在眼前,以他如今的实力,和姜川对战,确实毫无胜算,双方实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小子怎么如此逆天?!”

黄三魁在心底疯狂咆哮,满心的不甘与愤怒。

“小友,不要有所顾虑。”

姜川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白骨郎君虚弱的声音。

姜川心中一惊,忙问道:“林兄,你怎么了,为何你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虚弱?”

白骨郎君苦笑着回答道:“我神智不清,即将失控,我拖住黄三魁,你不要犹豫,直接将他连带着我一起斩杀。”

姜川闻言点点头,旋即转而看向黄三魁,眼中满是疑惑,高声问道:“黄皮子,为何不唤出你的法相与我一战?”

从交手之初,姜川便施展出了星穹法相——杀心白骨观,每一招每一式都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可这黄三魁却只是一味躲避,或是用肉体硬抗攻击,始终未曾召唤出法相,这让姜川不禁心生警惕,暗自怀疑他是在示弱,等待时机给自己致命一击。

黄三魁听到这话,差点气得吐血。

“什么?什么叫我为啥不用法相打架?要是我有,还至于被这小子追着打吗?”

黄三魁心中满是悲愤。

说起星穹法相,他就满心懊恼,这法相虽是命轮境修士的标配,可出现的时机因人而异。

有的人在命轮境五重、六重,甚至七重才领悟,而他本天资聪颖,本应在命轮境四重就能领悟,却不想被姜川伤到神魂,境界跌落,法相也随之消失不见。

再看看眼前这刚晋升命轮境一重就能领悟星穹法相的姜川,怎不让他又嫉又恨。

当然,这些话他自是不会说出口,绝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姜川见此情形,已知白骨郎君心意已决,当下也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膨胀数倍,整个人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灭!”

姜川一声暴喝,声震四野,杀心白骨观的长刀裹挟着无尽的杀意,如一道黑色闪电,直逼黄三魁而去。

黄三魁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逃脱,却猛地发现自己已然被白骨郎君狠狠抱住。

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白骨郎君的束缚,可白骨郎君身为命轮境三重,实力强劲,他根本无法逃脱。

在凌厉的刀光之下,黄三魁只能发出绝望的惨叫,伴随着那道寒光,他与白骨郎君一同化作了尘埃,消散在天地之间。

“告诉我娘子,槐树花开了……”

临终之际,林守义的声音在风中渐渐消散,带着一丝眷恋,一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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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郎,林郎,醒醒,醒醒,快醒醒。”

一道温婉柔美的声音,裹挟着焦急的情绪,在耳畔不住回荡。

谁在呼唤我?

林守义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漆黑幽深的无底深渊中狠狠拽出。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迷茫与混沌。

入目,是交错纵横的茅草。

他强撑着身子,环顾四周,方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茅草床上。

头顶,是由茅草与芦苇胡乱堆砌而成的房梁,寒酸,却又不失熟悉与温馨。

这是……家?

林守义满心疑惑。

他清楚记得,就在刚才,自己与黄三魁同归于尽,为什么现在却置身于此?

正当林守义疑虑不绝、一头雾水之际,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庞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视野。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鹅蛋脸,睫毛弯弯,眼睛眨眨,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算不得美人,也说不上难看。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但就是他最喜欢的一张脸。

她身旁牵着一名八、九岁的女童,看上去稚嫩可爱。

哦。

这是家啊。

这是他、妻子与女儿三个人共同的家啊。

“林郎,欢迎回家。”

“爸爸,欢迎回家。”

年轻女子与年幼女童异口同声道。

“嗯。”

林守义笑了,眼角有些湿润。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