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蛮牛刀法

“先天武师？那是什么东西？”

崔炳面露困惑，在原身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四个字的出现。

单从名称上听起来，倒很像是前世看过的话本小说里的武学境界。

郑铁山耐心地解释道：

“武道有四境：后天武夫，先天武师，以及大小两宗师。”

“其中初涉武道者，首当锤炼筋骨，贯通人体内的十二处窍穴，这阶段就被称作——后天！”

说到这，郑铁山面露得意之色：

“而你师兄我已经打通了八处人体大窍，只差一个就能成为九品武夫！”

说着，他将马褂解开，露出了胸膛前一副栩栩如生的赤红蛮牛纹身，活灵活现，好似下一秒就要从郑铁山的皮肤上挣脱出来一样。

只不过在崔炳看来，这头赤牛此刻却像是少了根尾椎一样，下半身软趴趴的没有力道。

“至于先天境界，横炼武者与其他武者不同，需要鼓足气血冲破筋脉经络的壁障，直至生成内力才算大功告成。”

“而受限于血肉之躯，常人根本就无法吸收容纳足够多的气血去破障！”

“除非是有莫大的机缘和造化，否则，横练武者最多就只能达到后天圆满。”

郑铁山的话语中闪过一丝低沉的情绪，转瞬即逝。

而一旁的崔炳闻言，却是心头一动：

这对于有着气血熔炉的他来说，似乎并不成问题！

平复下心境，郑铁山正了正神色，重新开口道：

“《铁牛功》虽然有些奇异之处，但也终究逃不出是横练功夫的事实。这门武学的优劣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去是留，全看你自己。”

“我愿意留下来！”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崔炳斩钉截铁。

“嗯？”

闻言，郑铁山显得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对方在听到《铁牛功》的缺点后，会直接扭头就走，却没想到这个师弟居然会主动留下来。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好吧，”郑铁山站起身，“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弟子。”

转过几个亭廊，崔炳跟着郑铁山来到了后院的练功场。

刚一入眼，顿觉豁然开朗：

庭院足有二十丈见方，却没有一般富贵人家惯有的假山池塘，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木桩子、石锁和兵器架。

原本该铺设青石砖的地方，被换作了更为柔软的河沙。十数个青壮汉子赤裸着上身，扎着马步，腰间束着的布巾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之上。

虽然远不及郑铁山那般气血冲天，但随便单拎出来一个，却也都是远胜常人的好手。

“啪啪。”

郑铁山拍了拍手掌，示意徒弟们停下来。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时，方才开口道：

“这位是崔炳，从今日起也将与你们一道习武。”

他并没有提到崔炳是自己的师弟，可能是害怕众人如果知道的话，会给对方带来一些麻烦。

而崔炳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自然也乐得见此情形。

就在郑铁山还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娇娇突然跑了出来，扯着郑铁山的马褂，脆生生道：

“爹，外屋有人找你，是上次那个大胡子叔叔！”

郑铁山闻言，脸色骤变。

他从弟子中拽出一人，附耳吩咐了几句后，就带着娇娇匆匆离去。

只剩下崔炳独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他就听到那名弟子朗声开口道：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待到众人散去，那弟子却是走到崔炳身前，主动介绍起自己：

“在下李渡，是郑师的二弟子。刚刚受郑师所托，接下来就由我为您讲解《铁牛功》的要点。”

言语之间，颇为恭敬。

看样子，郑铁山已经将崔炳的身份告知了对方。

崔炳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客气的拱了拱手：

“那就有劳了！”

两人走到一处木桩前，李渡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来一柄还未开封的钢刀，再次开口：

“《铁牛功》有两套武技，而不同的武技，所搭配的桩功和呼吸法也各不相同。”

“第一套武技自然就是郑师所习练的血牛拳法，刚猛霸道，以力见长。”

“而第二套则是我所修习的蛮牛刀法，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脱离了横炼功夫的范畴，但是仍需要靠气血冲破先天的筋膜屏障。”

“不知崔师伯意下如何？”

崔炳思考着，在两个选项之间摇摆不定：

如果单看他自己的想法，自然是后者的蛮牛刀法更符合需求。

毕竟再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都是一名见习刽子手，过的是刀口上的营生。

前者的话，优势在于有郑铁山教导，八品武夫之前能少走许多弯路……

沉吟片刻，崔炳终于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学蛮牛刀法。”

“好。”李渡点点头，并没有显得太过意外。

他将钢刀交到崔炳手中，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里面包含有十二式桩功和四式刀法，前者锤炼筋骨，后者用于实战。而呼吸法的话，则要等郑师回来。”

崔炳郑重的将册子接过来，翻了几页，发现上面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专门配套的图画。

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没办法，原身并不识字，连带着如今的崔炳也是文盲一个。

他本想着去找个私塾先生，却奈何囊中羞涩，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俗话说穷文富武，以后用钱的地方怕是会越来越多，”崔炳心中有些焦虑，“如果再不能找个来钱路子，早晚要沦落到去吃观音土……”

一想到那副凄惨光景，崔炳就忍不住打了个恶寒。

“是有哪里看不懂吗？”一旁的李渡见状，会错了意，连忙出声问道。

“哦，没……我是在想其他事。”崔炳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李渡松了口气：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如果师伯您之后还有什么不懂的话，直接来问我就好。”

崔炳摆手，目送对方离去后，转而自己找了个僻静角落，开始细细翻阅起册子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