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马一样重的金子

残阳如血，浸透了赛荷鲁江畔喋血的山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焦土和马粪的气息，令人作呕。

谷底像被巨兽犁过一遍，尸横遍地，残肢断臂泡在江水中，折断的亚拉克弯刀歪七扭八插在地上。

秃鹫盘旋在天空，伺机而动，乌鸦贪婪地啄食着腐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贾卡朗们手持巨斧，在战场上穿梭，见到死去或垂死的人，就是一斧子下去，物理超度，收割人头。

多斯拉克人认为，触碰不是自己杀死的人的尸体是不祥的预兆，所以只能由贾卡朗代劳。

“乔戈！”拉哈洛抬头，高声喊道。

乔戈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脸上是的兴奋无法掩饰：“吾血之血，我们赢得了一场史诗般的胜利！

贾科那条卑鄙的鬣狗，他的发辫已经被割下来，挂在旗杆上示众了！”

“战利品呢？清点得如何！”

“战马和挽马足足八万多匹！膘肥体壮，都是上好的良驹！

还有牛羊，数都数不清，像黑夜之地的星星一样多，够卡拉萨吃上好几年！

我们还搜到像马一样重的金子，还有几万妇孺和奴隶！”

多斯拉克人勇武有余，可惜数学不大行。

一匹马大约800磅，折合12800盎司。

一枚金龙约为0.28盎司，也就是8克，意味着此次缴获的黄金大约价值五万金龙。

相比之下，伊利里欧送出的所谓厚礼不过区区五百金龙，太小气了。

按照规矩，拉哈洛拿两成，大约能分一万六千匹马，一万金龙，剩下的再按功劳全员分配。

每个战士都有份！

卡斯寇都是血盟卫，按照传统，他们可以与卡奥共享财富，还可以共享妻子，唯独战马例外。

不过，现在已经没人遵守这种反人性的传统了，更何况，拉哈洛也没有这种独特癖好，就连丹妮莉丝的侍女也不准他们碰。

想要女人，可以去抢，厄斯所斯大陆有的是，狭海对岸还有无数领主贵族娘们。

到时，兵临城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保证让这些糙老爷们乐得合不拢腿！

拉哈洛环顾四周，大声道：“战马要好好照料，牛羊要仔细清点！

女人和孩子让有功的勇士先挑！让他们为我们放牧，为我们生儿育女！”

勇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就地享受胜利果实。

拉哈洛目光扫过战场，突然注意到，有一些驮马的皮囊里面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不少东西，还隐隐飘出一股鲜香。

“把那些布袋拿过来。”他说。

几名勇士立刻跑过去，七手八脚将皮囊卸下来，放到拉哈洛面前。

打开布袋，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鲜红色的肉块，上面覆盖着一层白花花的结晶状物，就像粗盐一样。

拉哈洛拈起一小块放在鼻尖下面嗅了嗅，又轻轻舔了一下。

一股辛辣、微苦，还带着一丝凉意的味道蔓延开来，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

“这是硝石！”

勇士们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卡奥这么大惊小怪。

乔戈也凑了过来，好奇道：“吾血之血，硝石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岩石之盐吗？”

多斯拉克草海地域辽阔，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其中就包括天然的硝石矿。

多斯拉克人以游牧为生，经常需要长途迁徙和作战，保存食物就成了重要的问题。

硝石，就是一种天然防腐剂，可以防止食物腐烂变质，还会让肉类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但，硝石对拉哈洛来说，绝不是食物添加剂，而是火药，是枪炮，是征服维斯特洛大陆的资本！

硝石有了，科霍尔森林是已知大陆上最大的森林，绵延几百里，木炭也有的是。

唯独缺少硫磺，草海没有火山，悲伤领有，可惜那里瘟疫横生，据说还有灰鳞病人出没，谁也不敢靠近。

卡拉萨的少量硫磺都是靠零散交易得来，一般是用来治疗马匹的皮肤病。

这个世界，最著名的火山，除了龙石岛就是瓦雷利亚半岛，龙石岛属于拜拉席恩家族，瓦雷利亚半岛比悲伤领还可怕，不仅有瘟疫，还有诅咒，无论哪一边获取起来都有难度。

这时，老莫索找到拉哈洛，一脸担忧之色，“吾血之血，拉扎尔不见了。”

拉哈洛眉头一皱，问道：“拉扎尔不是应该和你一起行动的吗？”

莫索摇了摇头，“我问了卡斯里的所有人，都没见过他。他的副手说他独自骑马离开了，说他去找你了。”

拉哈洛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拉扎尔性格忠诚勇敢，但有时也过于鲁莽。

他独自一人离开，肯定是认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立刻向他汇报，才会不顾危险独自行动。

很可能就是佛戈有大量军队的事。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拉哈洛急道。

“应该顺着您走过的路，沿科霍尔森林向东去了。”

“该死！”

多斯拉克海地域辽阔，一个人要在茫茫草海找一支部队，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更何况，拉扎尔要去的方向还要穿过科霍尔森林，很可能会遭遇斥候和逃兵！

“乔戈！”拉哈洛立刻命令道，“立刻集结三千名勇士，带上最好的战马和充足的食物，我们立刻出发！”

三千多斯拉克勇士很快集结完毕。

拉哈洛翻身上马，拔出弯刀，指向北方，喝道：“西，西北和北方，每个方向一千人，搜寻拉扎尔！出发！”

三千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起漫天尘土，分别朝三个方向疾驰而去。

三天后，直到傍晚时分，终于在科霍尔森林的边缘发现了一些马蹄印。

拉哈洛心头燃起一丝希望，立刻命令队伍进入森林。

突然，前方地面发现一串血迹，一直延伸向前，拉哈洛心头一紧，立刻策马奔了过去。

拨开一堆茂密的灌木丛，拉哈洛看到拉扎尔倒在地上，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他的战马倒在一旁，身上插满了箭矢，早已气绝身亡。

拉扎尔脸色苍白，直到看清是拉哈洛，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吾血之血…您来了…没事就好！”

“吾血之血！吾命之命！”拉哈洛顿时松了口气，紧紧抓住拉扎尔的手，“快，送回卡拉萨，交给弥丽治疗！”

“吾血之血，”拉扎尔面色犹豫，“她是巫魔女啊……”

“巫你个大头鬼！她是医生，能救你狗命！”拉哈洛啐骂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拉扎尔惊呆了。

虽然听不懂吾血之血在说什么，但貌似很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