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重生之觉醒

灵堂的霉味钻进鼻腔时,沈清欢的指甲正掐进棺材缝里。

檀木棺椁里躺着具被水泡烂的尸体,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上涂着厚厚铅粉,沈清瑶跪在旁边抽泣,肩膀抖动得像风中残烛。

“二小姐节哀。“管家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松油燃烧的噼啪声里,沈清欢盯着尸体脖颈处的朱砂痣——她前世被推下荷花塘时,那里分明被沈景明用金簪戳了个血窟窿。

右手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沈清欢踉跄着扶住供桌。

青玉灵牌上“沈氏嫡女“四个字渗着水痕,她垂眸看见自己指尖的暗红胎记正泛起诡异微光,五步外沈清瑶假哭的声音突然被尖锐的笑声刺破。

“这蠢货总算死了!“那声音像淬毒的银针扎进耳膜,沈清欢猛地转身,正对上沈清瑶哭得通红的眼睛——可那张樱桃小嘴里分明紧闭着。

回廊的穿堂风掀起素白孝衣,沈清欢在转角撞上紫檀拐杖。

沈老爷子捻着佛珠,浑浊的眼珠映着她惨白的脸:“欢儿要往何处去?“

“孙女头疼......“话音未落,胎记骤然发烫。

老人慈祥的面皮下炸开尖利咆哮:“晦气东西!怎么死的不是这个孽障!“

沈清欢踉跄后退,脊背撞上雕花廊柱,喉间腥甜翻涌。

“三日后是你及笄礼。“佛珠重重磕在栏杆上,沈老爷子浑浊的瞳孔里闪过精光:“你姐姐会替你出席。“

闺房铜镜映出沈清欢冷笑的嘴角,她抓起茶盏往身后泼去。

滚水浇在沈景明藏毒的指尖,十五岁少年捧着食盒的乖巧表情裂开缝隙:“长姐尝尝桂花糕?“

胎记第三次发烫时,沈清欢听见了糕点里鹤顶红的嘶吼。

她垂眸捻起块酥饼,广袖拂过茶盏时,三块沾毒的糕点已经落进丫鬟彩云的托盘。

“啊!“彩云突然掐着喉咙栽倒在地,沈景明手中的食盒“哐当“砸在青砖上。

沈清欢俯身捡起块碎瓷,锋利边缘抵住少年颤抖的喉结:“庶弟的关心,长姐会好好记着。“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时,沈清欢将染血的帕子扔进铜盆。

月光淌过梳妆匣里的玄铁匕首,那是她及笄时母亲留下的遗物。

指尖拂过刀刃,暗红胎记在霜刃上泛着血光。

铜盆里的血水晃碎月影时,沈清欢咬住发簪将匕首横在烛火上。

刀刃淬过三遍烈酒,她盯着掌心蜿蜒的暗红胎记,突然将利刃狠狠压进皮肉。

“滴答。“

血珠坠入青瓷茶盏的瞬间,沈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

茶汤表面浮出沈清瑶的脸,却是顶着她的容貌在铜镜前梳妆。

镜中倒映着沈景明阴鸷的笑:“等那老东西喝下毒酒,姐姐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嫡女。“

剧痛顺着血脉炸开,沈清欢踉跄着扶住妆台。

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沈清瑶戴着人皮面具在祠堂泼洒火油,沈景明将鹤顶红掺进她的胭脂盒,那些本该被水鬼拖进深渊的真相此刻正在她血管里沸腾。

“大小姐!

北境侯府的马车到正门了!“院外突然传来小厮破锣般的喊叫。

沈清欢反手将匕首塞进妆匣暗格,铜镜映出沈清瑶提着裙摆冲进院门的狼狈身影。

这个素来仪态万方的庶姐竟被门槛绊得扑倒在地,发间珠钗勾住素白帷幔,烛台轰然倾倒的刹那,火舌舔上她颈间缠绕的鲛绡。

“我的疤痕!“沈清瑶尖叫着捂住脖颈,本该光洁的皮肤上赫然蜿蜒着蜈蚣状的旧伤——正是前世沈清欢被金簪刺穿的部位。

沈清欢的广袖拂过燃烧的帷幔,冰凉的茶汤泼在沈清瑶发间。

她俯身捏住庶姐颤抖的下颌,指尖沾着对方颈间血渍轻笑:“姐姐慌什么?

莫不是...怕侯爷看出你不是沈家嫡女?“

更漏声混着马蹄铁叩击青石板的脆响穿透窗纸,沈清欢捻着染血的帕子转身。

铜镜里映出她掌心血痕正渗入暗红胎记,像条苏醒的毒蛇钻进肌肤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