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补给迟来

强忍着心中被吵醒的不耐,许君透过气孔,打量了一番。

门外的雪地上停着一匹“马车”,不过确实没有轮子换上了雪橇,符合北地特色。

正在敲门的乃是一名圆脸青年,自己记忆之中并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不过身上却是云间边军的制式军服,身材却是军需官独有的圆润之感。

马车上有位老者,吊着一根旱烟,身材消瘦,眼睛看似无神的耷拉着。

他却感觉对方似乎已从气孔之中发现了自己。

“也就是我们上门送补给,要是蛮子摸上了门,你们早就被端了……”

门外的胖子依旧在骂骂咧咧。

许君虽然感觉身上有些不适,但已经从记忆之中,找到了马车上老者的信息。

魏老头,原名不详,在营中也是知名的存在,据说曾经迈入九品锻骨之境,当过军官。

参加了不知多少次战斗,资历极老,可惜后来身子受了重伤,境界跌落了。

如今在军需营中,前身在这处烽火套已经驻守了一年多,都是这位魏老头来送的补给。

认清了来人的身份,他虽然感觉身上有着许多不适,将自己的钢刀别在身上,上前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阳光在雪地上散射开来,许君用手挡住面部走了出来。

“妈的,总算出来,你们这群捞兵,真是浪费粮食,白瞎了我们跑这么……”

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让许君有些诧异,毕竟按照原身的记忆,自己这种被丢到烽火台的戍边小卒在军中地位最低。

他确是不知,原本近乎八尺的身高似乎因为觉醒了血脉,竟又拔高了几分。

若是按照蓝星的尺寸,他此时身形恐怕已经接近一米九。

加上昨日太过于疲惫,只不过草草洗了把脸,浑身的血迹根本没有处理,在他人眼中格外狰狞。

似乎是反应过来气势完全被压制。

那年轻的胖子吞了口口水,“其他人呢?为何不一起出来?”

还未等许君说话,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处烽火台,地处边远,只有一人驻守。”

在马车之上拿着旱烟的老头,忽的一下跳了下来,来到了许君的面前。

“三爷……”

青年胖子见到老者,当下恭敬的退到了旁边。

干瘦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半响从怀中掏出陈旧的册子。

翻了片刻后。

“许君?暗算驻守烽火台已经一年六个月了?”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人?此地偏远,只安排一人驻守,故而往往半年就可换人,你怎会驻守如此之久?”

此时,许君已然习惯了外界的亮度。

将手放下,露出了额头之上的箭伤。思索了片刻,却是没有在记忆之中找到任何相关的印象。

于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此间内情。

“箭伤?看伤口应该是游骑所留?你这里遭了袭击?为何不点燃烽火?”

魏老头,整个人莫名的爆发出了骇人的气息。

许君皱了皱眉头。

“补给失期,无奈去林中,偶遇蛮子,侥幸杀了。并没有其他人攻击烽火台,故而并未点燃狼烟。”

此言一出。

现场瞬间传来一声吸冷气的声音。

“你杀了游骑?你不是开玩笑吧,要知晓纵使军中的精卒,在野外之中也要两人以上方能对抗一名游骑!”

“你不过是普通边卒,若说杀了蛮人也就罢了,妄言杀了游骑?”

却是一旁的胖子听闻此言忍不住的出声。

随后更是近乎吼出,“你可知冒功乃是大罪,可是要挨军棍的!”

许君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陈述事实,竟然惹得他人如此惊讶。

这却是因为,近年来,大乾朝党争不断,边疆之事朝堂之上的诸公却是懒得理会。

兵源后勤补给不足,导致云间郡都是被北蛮压着打。

同境界之中,两乾方能敌一蛮的说法早就深入人心。

如今他这莫说精卒,恐怕连普通士卒都赶不上的戍边卒,杀了一位蛮族游骑简直像天方夜谭。

许君自然知晓自己语言解释不清,当即回身将那带回来的弯刀和长弓丢给了两人。

“上品柘木所制,虽说年份有些久了,但保养得当,哪怕折的最厉害恐怕也要5000文铜钱以上。”

“百炼弯刀,市价恐怕也得3000文以上……”

接过这两柄兵器,这胖子迅速的报出了对应的价格,这倒让许君多看了他两眼。

记忆之中自己月薪不过300文铜钱罢了。

大乾朝银贵铜贱,虽说官方规定千文铜钱可兑一两银子,但实际上往往要1200文钱方能兑换一两。

“加上搜出来的三两碎银,也就是战利品超过了十一贯铜钱以上,足足近乎三年多的工资。”

许君心中换算,也不由的暗暗咋舌,果真是马无夜草不肥。

前身的记忆之中,虽说军中管吃管住,不过并无多少油水,故而每月的例钱大多去让军需官带些肉食补充气血。

故而几乎没有任何积蓄。

“若是杀了那游骑,可曾找到他的坐骑,蛮族的良马一匹价值至少在五百贯以上!”

胖子眼中放光,死死的盯着许君。

“多少???五百贯???”

许君感觉有些恍惚,自己错了什么,刚刚才为十一贯铜钱沾沾自喜,到底算什么。

魏姓老者轻咳一声。

“老马识途,若是昨日始终见不到主人归来,恐怕早就已经自行回部落了……”

这才打住了许君直接杀回深林寻找那匹马的冲动。

“能独自击杀游骑,想必你已然练出了筋力,为何不向军中说明,单凭筋力就足以晋升为精卒?”老者有些好奇的问道。

许君深呼吸强压心中的滴血之痛,回答道:“我也是前些日子,练刀之时无意领悟,这地方却也无处说去。”

魏老头,指着自己身旁那圆脸青年道,“这是家中子侄,已经练出筋力数月有余,却总想着照顾老头子,故而在军需营中蹉跎。”

“今日难得碰到,不如你们二人试试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