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阴阳与长生

整个铭州县废墟上空，飘荡着暗红色的火焰纹路，像是一个吹起的巨大泡泡。

庞千岳甚是恼火，围城到最后，却被人家赶了出来：“狗日的，这蛊童真他娘有些邪门。”

“庞叔，你对他的称呼变了？”张文有些担忧。

没有喊杂碎，却以蛊童指代，庞千岳是真的将蛊童当作对手了。

“唉！”庞千岳叹了一口气，命令玄甲军各自休整驻扎，并在城外各处安插岗哨，一但有罗刹教徒出现，立即绞杀。

安排好一切，他才返回继续答上张文的话。

“不是称呼变了，是这个狗日的太他妈邪门了。

我说过，咱们这是阳间，你我她都是阳间生灵，生得乃是阳性之气，是根本无法与所谓阴司直接接触的。

这罗刹教弄的那个祭台，献祭之后汲取阴司之力，在我看来，更像是某种法阵，可以将阴司中的力量，转换成我们阳间的力量。”

张文有点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你的意思是，如果阴司真的存在，就需要某种方式，逆转阴阳，将阴司之力化为我们可以利用的阳间之力，比如劲气，或者灵力等等。”

“没错，所谓力量不过是是气的一种状态，阴司为阴性之气，阳间为阳性之气。”

“那我们平时所感受到的阴气？”张文疑惑。

“那只不过是阳性之气中诡寒的一种而已，真正的阴性之气，我们是无法感知的。

就像城中那团巨大的阴司之火一样，我们能感受到的只是阳性之气在燃烧时，发出的热而已。

至于我们看到的阴司之火本身，是无法去感知的，昨天我将手伸入其中，你可知我感受到的是什么？”

张文想了想：“冷？却非极寒，就是莫名其妙的像冷的感觉。”

“狗日的，你没有灵气护体，不要命了？”

张文赶紧解释：“没有去触摸，不过是离得较近，有所感觉。”

庞千岳沉声说道：“切莫大意，你感觉到的并不是冷，而是虚无，是你的身体对无感产生的错觉。

当我以灵力覆盖手臂，伸入阴司之火内时，感受到的是灵力在迅速流失。

这种流失的感觉和我使出排山倒海的力量不同，它就是纯粹的没有了，上一刻还在我手上，下一刻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化作拳劲，也没有化作刀势。”

庞千岳的话，让张文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甚至想到了科技社会中的正物质与反物质。

“庞叔，我帮你缕缕。

你的意思是，阴司是阴性之力组成的世界，阳间是阳性之力组成的世界。

阴性之力与阳性之力，是对立两面，接触到一起，就会湮灭？”

“对，湮灭，就是这个词。”

张文看了看旁边的几人。

白小蓉、李恪、赵云武和落琉璃，四人脸上都是困惑，更多的是不相信。

“庞叔，你这话可信度多高？”白小蓉小声问道。

“一半一半吧，阴司这玩意，本身就只在传说当中，这阴司之火都是头一回见，哪里有确定的说法？”

“我信！”张文出声，与他身上的怪事比起来，这阴阳之力已经是无比符合逻辑，“但即便如此，和蛊童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庞千岳有些激动：“我们围到城中央时，本以为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挨个捏死。

你知道那杂碎怎么做的？

他直接冲进了阴司之火内，在里面活蹦乱跳，就在那熔炉中心，用手将百丈阴司之火，生生推开，这才引得阴司之火向四周扩散。

更离谱的是，他娘的一招手，一股白雾散开，罩住那些罗刹教徒，竟然就能挡住阴司之火的侵蚀！

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

先不管阴阳之力是否存在，但那阴司之火的厉害，大家都是见过的，莫说生灵，死物都不放过。

然而，蛊童不但没事，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护住其他人。

不惧阴司之火，还能控制阴司之火，这样的生灵该是什么？

落琉璃眼中已经开始泛红了。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与蛊童交手过，他是人，还是可以被击飞的人。

应是有什么邪术可以操控阴司之火，仅此而已。

再说，若真是鬼怪之类，一只会藏头藏尾，被我们追着打的鬼，还能算鬼么？”

“哈哈哈，说的好，武者修道向天，怎会惧他地下阴司？”

庞千岳只是觉得邪门，倒没什么害怕，被张文这么一提醒，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将众人吓到，这才赶紧找补。

阴司之火罩城。

两方位置变化，昨个张文他们在城中，今个换成罗刹教在城中。

玄甲军除了围城等待以外，却是无计可施。

夜半。

驻军帐篷内。

“如果真有阴性之力和阳性之力。”白小蓉抱着张文问道：“那是不是代表着罗刹教的修行方式是真有可能成功？”

罗刹教真正的教义，两人都看过，其最终目的就是长生。

“长生啊！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是站在世界之巅的那几位，恐怕也会心生念想！”

“不知道，但师父经常站在塔顶，仰望星空，估计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件事吧。”白小蓉修为已快要接近宗师，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忍不住抱紧张文。

“也正因教义如此，罗刹教才会在短短三年，遍地开花。这世上愚蠢之人还真个是多。”张文感叹。

“长生，你不心动？”

“无论阴司是否存在，他们都不可能长生。”

“为什么？”

“从来只有向天借寿，何曾有过向地请命之理？我张文若是要长生，定是拳碎星河，踏天成仙。”

“我破不了星河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斩下个仙位。”

“你脸皮真厚，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踏破星河，哈哈哈！”

“不信我？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剑破星河的滋味！”

“不要～”

……

大年初五，寅时。

张文的剑未破星河，与白小蓉相拥熟睡。

二百里外，剑塔顶端，萧无尘远眺铭州，眼中似有星河下垂。

“一百八十五载，通神境真的只能有两百年的寿元么？”

更远处，千里外。

上京城，摘星楼上观星台，林莫寒未睡，独望西边的星河。

从除夕到今日，已经四个晚上没睡，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西边突现的滔天紫气，并非是从九天垂下，而是自地底涌出。